“愛國……”

秦淮如聲音哽咽，眼圈通紅，淚珠就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順著臉頰滾落下來，那副梨花帶雨、楚楚可憐的模樣，瞬間就激起了在場不少男人的同情心。

尤其是站在她旁邊的傻柱，看得眼睛都直了，拳頭捏得緊緊的，要不是場合不對，估計早就沖上去替秦淮如出頭了。

秦淮如往前走了兩步，目光凄楚地望著趙愛國：“愛國，我知道，當年是我對不起你。我不該在你家最困難的時候，選擇了東旭。”

她一邊說，一邊用手背擦著眼淚，肩膀微微顫抖，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和委屈：“這些年，我知道你心里一直有怨氣。我也一直很內疚。但是愛國，現在東旭他他真的快不行了！醫生說再不動手術，人可能就要沒了。”

她深吸一口氣，淚眼婆娑地看著趙愛國，語氣帶著懇求：“就算……就算你看在以往我們相識一場的情分上，看在一條人命的份上，幫幫我們家吧！我知道我們家以前對不住你，等東旭好了，我一定當著全院人的面，給你公開賠禮道歉！行嗎？”

秦淮如這番話，說得是情真意切，聲淚俱下。她放低了姿態，承認了過去的錯誤，又把事情上升到人命關天的高度，最后還許諾了公開道歉。這一套組合拳打下來，效果顯著。

院里不少人都被她感動了，看向趙愛國的目光也變得更加不善。人家秦淮如一個女人，都做到這份上了，你趙愛國一個大男人，還揪著過去那點事不放，是不是太小心眼了？太沒人情味了？

傻柱更是激動地往前一步，似乎想說什么，但被秦淮如用眼神制止了。

然而，面對秦淮如這堪稱影后級別的表演，趙愛國的心卻硬如磐石，沒有絲毫動搖。他甚至覺得有些好笑。

“秦淮如，收起你那套吧。”趙愛國語氣平淡，甚至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冰冷，“在我面前演戲，沒用。”

他看著秦淮如那張依舊姣好，此刻卻掛滿淚痕的臉，緩緩說道：“你說當年對不起我，選擇了賈東旭。行，那我問你，當初賈東旭拿什么把你從我身邊‘搶’走的？或者說，拿什么讓你心甘情愿跟他走的？”

秦淮如被問得一愣，臉色更加蒼白，嘴唇翕動了幾下，卻說不出話來。

趙愛國替她說了出來：“是一臺嶄新的‘飛人牌’縫紉機，對吧？在當時，那可是個大件，值不少錢呢。”

他環視了一下四周，目光最終回到秦淮如身上：“那臺縫紉機，現在還在你家吧？既然家里等著錢救命，怎么不把它賣了？那玩意兒現在就算賣二手的，少說也能值個百八十塊吧？再加上剛才大家伙兒湊的這八十塊零七毛，湊一湊，二百三十塊的手術費和后續治療費，我看也差不多夠了吧？”

賣縫紉機？！

秦淮如的眼淚瞬間就卡住了，她張了張嘴，想反駁，卻不知道該說什么。

趙愛國沒有給她思考的機會，他看著秦淮如，眼神變得銳利起來，聲音也提高了幾分，帶著積壓多年的憤懣和嘲諷：

“還有，你說當年對不起我？你覺得自己是哪里對不住我？跟賈東旭走嗎？那是你的自由，你喜歡誰我不能強求，但是，我趙愛國是窮，可我依舊辛辛苦苦攢了二十塊彩禮錢，是你當時跟我說，我家情況不好，我媽身體又不好，讓我把那二十塊錢留著給我媽看病！”

他指了指自己的心口，語氣充滿了壓抑的怒火：“當時我還覺得你善良，體貼！可結果呢？轉頭你就因為賈東旭那個軋鋼廠正式工的身份和一臺縫紉機，跟他走了！這也就罷了，人各有志，我認栽！可你們賈家是怎么做的？！”

趙愛國的目光如刀子般掃過秦淮如，仿佛要穿透她，看到她背后的賈張氏：“你們賈家，轉過頭就在這四合院里到處散播謠言，說我趙愛國一分錢彩禮都不肯出，就想白占便宜娶媳婦！說我摳門，小氣，不是個男人！”

“這些年，因為你們賈家這盆臟水，我趙愛國走到哪兒都被人戳脊梁骨！多少人在背后指指點點，說三道四！我媽到死都還念叨著她自己沒本事讓我跟著受苦。是我連累了她老人家也跟著受人白眼！”

說道最后，趙愛國的眼眶也有些泛紅，不是因為悲傷，而是因為憤怒！那是被冤枉、被污蔑、被欺辱多年積攢下來的怒火！

“現在，賈東旭出事了，你們錢不夠了，就跑來跟我這兒哭哭啼啼，說什么‘對不起’，說什么‘人命關天’，想讓我捐錢？”趙愛國冷笑一聲，斬釘截鐵地說道：“秦淮如，我告訴你們！夢里都沒有這么好的事！”

一番話，如同平地驚雷，炸得整個院子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地看著趙愛國，他們第一次聽到關于當年彩禮事件的另一個版本！原來真相是這樣的？趙愛國不是沒準備彩禮，而是秦淮如自己不要，轉頭跟了賈東旭，然后賈家還反過來污蔑趙愛國？

不少人看向秦淮如的眼神開始變了，從同情變成了懷疑，甚至鄙夷。如果趙愛國說的是真的，那這秦淮如和賈家，也太不是東西了！

秦淮如的臉已經毫無血色，她搖搖欲墜，幾乎要站不穩。她怎么也沒想到，趙愛國居然會把當年這些陳芝麻爛谷子的事情，當著全院人的面，全都抖落出來！這讓她情何以堪？以后還怎么在這個院里立足？

傻柱也是一臉震驚和茫然，他看看趙愛國，又看看搖搖欲墜的秦淮如，一時間不知道該相信誰。

趙愛國沒有理會眾人的反應，他的目光轉向了第一個跳出來指責他的閻埠貴。

“閻大爺，”趙愛國臉上帶著一絲冷冽的笑意，“您剛才說鄰里互助，說得真好聽，真是慷慨激昂啊。”

閻埠貴被他看得心里有些發毛，強自鎮定道：“怎…怎么了？我說得不對嗎？”

“對，太對了！”趙愛國點點頭，隨即話鋒一轉，“那我倒想問問您，當初我媽剛走那會兒，尸骨未寒！家里正揭不開鍋，是我趙愛國最難，最需要人幫襯的時候，您老人家是怎么‘互助’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