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毒水的氣味在鼻尖縈繞，林野盯著醫療艙玻璃上的霧氣，看自己的倒影被藍光切割成碎片。系統面板在視網膜上展開，經驗值條從300/500緩緩跳動——他記得新手教程里說過，獵人等級從青銅到王者共分七階，每階又分九星，而他現在只是青銅Ⅲ星，連獵人公會大廈的B1層都沒資格進入。

“林野同學？“

甜美的女聲打斷思緒。林野轉頭，看見扎著雙馬尾的護士小姐舉著病歷本，胸前的獵人徽章閃爍著白銀光芒：“您的肋骨輕微骨裂，不過......“她推了推圓框眼鏡，鏡片反光中露出驚訝的神色，“您的自愈能力遠超普通覺醒者，現在已經可以出院了。“

機械艙門滑開的瞬間，清晨的陽光潑灑在他肩頭。林野活動著恢復如初的左臂，注意到掌心的空間之力紋路似乎更深了些——中級覺醒后，他能清晰感知到五米內所有非生命體的分子結構，就像看見無數金色的齒輪在空氣中轉動。

【系統提示：經驗值達到升級條件，是否提升至LV.2？】

【升級獎勵：屬性點×2/空間之力·中級技能解鎖】

“升級。“林野低聲說，感受著能量在經脈里奔涌。體力值從13跳到15，敏捷16，感知23，最顯眼的是空間之力的操控時間——從原本的30秒延長到45秒，極限重量提升至120kg。

“恭喜您，LV.2獵人。“系統音里帶著電流的輕顫，“空間之力·中級技能【重力坍縮】已解鎖：可在目標區域制造局部重力場，持續時間與精神力掛鉤。“

手機在口袋里震動，鎖屏跳出十七條未讀消息。林野劃開班級群，看見班主任發的紅色公告：

【重要通知：距全國獵人高考還有30天！本周六將在市立體育場進行模擬實戰考核，所有覺醒班學生必須參加。另：各大學招生組已入駐本市，成績優異者可直接獲得預錄取資格！】

群里頓時炸開了鍋。林野滑動屏幕，看見預備班的栗色卷發女生發了張自拍，配文“蒼瀾武院招生官夸我能量值178啦~“，底下跟滿了彩虹屁。他冷笑一聲，退出聊天時突然被一條私信絆住視線：

【來自“蘇小棠“的消息：林野同學，聽說你昨晚在二階秘境救了我？謝謝你！如果方便的話，明天中午能來天臺嗎？我想當面感謝你~】

記憶突然閃回——昨夜那個在秘境里摔斷腳踝的少女，白色百褶裙染著哥布林的黏液，抱著他的腿哭叫時，發間別著枚櫻花形狀的發卡。林野摸了摸下巴，指尖劃過新長出的胡茬，回復：“中午十二點，我帶便當。“

獵人公寓的電梯里，鏡面倒映出他煥然一新的行頭：黑色戰術背心下是洗得發白的衛衣，腰間掛著裝有晶石的帆布包，左腕纏著從黑市買的能量監測手環——此刻顯示數值132，比昨夜又漲了兩點。

“叮——“

七樓到了。林野剛邁出電梯，就聽見對門傳來摔盤子的聲響。隔著防盜門，能清晰聽見男人的怒吼：“考不上獵人大學就給我滾去打工！你以為家里養得起廢物嗎？“

“可是爸爸......我的感知屬性只有12......“少女的聲音帶著哭腔，“我真的不適合當獵人......“

拳頭砸在門板上的震動讓林野皺眉。他盯著對面的門牌號“703“，看見貓眼反光中閃過一抹粉色——是剛才發消息的蘇小棠。空間之力在指尖微動，他聽見門內傳來瓷器碎裂的脆響，以及皮帶給抽在皮肉上的悶響。

【隱藏任務觸發：阻止家庭暴力】

【獎勵：經驗值100/隨機屬性點×1】

【警告：強行介入可能導致能量紊亂】

林野的手指按在門把手上，金屬表面瞬間結出細密的冰紋。當里面的男人再次揚起皮帶時，整扇防盜門突然離地浮起，在蘇小棠驚恐的尖叫聲中平移到走廊盡頭。穿著睡衣的中年男人呆立當場，看著少年踏進門內，那些散落的瓷片在他腳邊自動聚成整齊的扇形。

“你、你是誰？“男人攥緊皮帶，卻在看見林野胸前的獵人徽章時瞳孔驟縮，“青銅級？你怎么會......“

“叔叔，“林野的聲音像結了冰的溪水，“根據《覺醒者保護法》，對未注冊覺醒者施暴會被吊銷監護人資格。“他抬手操控落地燈的金屬支架，在男人頭頂聚成尖銳的錐形，“現在，向你女兒道歉。“

蘇小棠蜷縮在墻角，看著父親顫抖著鞠躬道歉，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林野轉身時，注意到她書桌上攤開的畫冊——里面畫滿了會飛的鯨魚、長著花朵的劍齒虎，還有穿著獵人制服的女孩抱著一只發光的兔子。

“你的畫......“他頓了頓，“很漂亮。“

少女猛地抬頭，睫毛上還掛著淚珠：“真的嗎？可是爸爸說......“

“他不懂。“林野從帆布包掏出兩顆綠色晶石，放在她掌心，“這是哥布林晶石，賣給公會能換1000幣。用這些錢買畫具吧，以后想當畫家就當畫家，沒人能逼你。“

走出703室時，系統提示音響起：

【隱藏任務完成！獎勵：經驗值100/感知屬性+1】

【當前感知值：24（可感知生物情緒波動）】

林野摸著新增加的感知屬性，忽然聽見身后傳來腳步聲。蘇小棠追出來，往他手里塞了顆水果糖，櫻花味在指尖化開：“明天中午......我帶草莓蛋糕去天臺。“說完便紅著臉跑開，發梢的櫻花發卡晃成一片粉色的云。

周六的市立體育場被警戒線圍得水泄不通。林野穿過人群時，聽見周圍議論紛紛：“聽說今年天元獵人學院的招生官來了？““蒼瀾武院的預錄取分數線好像漲到180了......“

檢錄處的電子屏上，實時滾動著考生的能量值。林野看見栗色卷發女生李夢然的名字排在第三，能量值182，而他的名字H-07219排在第17位，134點——但這只是表象。

“下一位，林野！“

監考老師話音未落，林野已經站到了實戰模擬艙前。艙門合攏的瞬間，他聽見李夢然在身后嘀咕：“垃圾班的還敢來丟......“聲音突然卡住，因為模擬艙的全息投影亮起，顯示出他的覺醒類型：空間系。

“空間系......稀有度SS級。“監考老師推了推眼鏡，“開始吧，限時五分鐘，擊敗三只二階巖魔。“

紅色的倒計時在視網膜上跳動。林野閉上眼睛，再睜開時，雙瞳泛起淡紫色的微光——感知屬性24讓他能“看“見模擬艙內的能量流動，那些由數據構成的巖魔正從地面裂縫中爬出，每只都有兩米高，體表覆蓋著花崗巖般的甲殼。

【重力坍縮·啟動】

話音未落，三只巖魔突然被壓得單膝跪地。林野操控艙頂的金屬支架化作尖刺雨，卻在即將命中時，看見系統面板彈出警告：【模擬目標能量值200，超出當前技能效果】

巖魔咆哮著站起，拳頭帶起的氣浪掀飛地面。林野向后躍開，同時操控碎玻璃組成三棱鏡，將模擬艙的燈光折射成無數光斑——在巖魔短暫失明的瞬間，他跳到對方肩頭，指尖凝聚出紫色光球。

“給我——碎！“

空間之力在掌心炸開，巖魔的頭顱化作數據流消散。剩下兩只已經恢復視力，揮拳砸來的瞬間，林野看了眼倒計時：00:02:15。他咬咬牙，強行發動第二次重力坍縮，這次只維持了十秒，卻足夠讓他用碎石刃貫穿兩只巖魔的核心。

【實戰成績：S級】

【能量值波動檢測：134→168（爆發狀態）】

艙門打開時，全場寂靜。林野擦了擦鼻血——強行突破能量上限的副作用顯現了，鼻腔涌出的血珠在空間之力作用下懸停在空中，像一串紅色的珍珠。

“林野同學，“溫潤的男聲從右側傳來，“方便聊兩句嗎？“

他轉頭，看見穿藏青色風衣的男人站在陰影里，胸前的獵人徽章閃爍著黃金光芒。男人遞來名片，上面燙金的字讓周圍考生倒吸冷氣：“天元獵人學院招生辦主任沈墨“。

“你的空間之力很特別。“沈墨推了推金絲眼鏡，鏡片后是鷹隼般的目光，“尤其是爆發狀態下的能量波動......讓我想起二十年前的一位故人。“

林野接過名片，指尖觸到背面的浮雕——是天元學院的校徽，齒輪與劍交叉的圖案。他剛要開口，視網膜突然彈出緊急提示：

【警告！檢測到未知能量波動】

【東南方向300米，出現一階空間裂縫】

【附近獵人響應不足，請求玩家支援】

“抱歉，“林野將名片塞進褲袋，“我有急事。“說完便沖向體育場側門，身后傳來沈墨的輕笑：“有意思，果然和那家伙一樣的脾氣......“

裂縫出現在廢棄的購物中心天臺。林野趕到時，看見三個穿著黑色風衣的人正在圍攻一只三階魔狼，其中一人的能量值高達287——白銀級獵人。魔狼的利爪撕開空氣，帶起的風壓將廣告牌吹得嘩嘩作響，而裂縫中還有更多魔物的氣息涌來。

“喂！需要幫忙嗎？“林野大喊著操控樓頂的金屬圍欄，那些銹跡斑斑的欄桿突然挺直如槍，刺向魔狼的后腿。白銀獵人轉頭，林野看見他耳后有新月形的刺青，瞳孔竟是罕見的豎瞳。

“青銅小鬼滾遠點！“男人怒吼著揮刀，暗紅色的刀光斬在魔狼脖頸，卻只留下道淺痕，“這是......特階魔狼？“

系統提示音尖銳地響起：【警告！三階特階魔狼能量值：350，建議立即撤離】

林野咬碎第二顆興奮劑，感受著體力值從15飆升到25。空間之力發動時，他看見整個天臺的金屬物件都在發光——自動扶梯的鏈條、消防管道、停車場的指示牌，在他意念中聚成巨大的齒輪。

“重力坍縮·MAX！“

齒輪轟然壓下的瞬間，魔狼發出垂死的哀嚎。白銀獵人趁機揮刀，這次刀刃輕松切入皮肉，黑色血液濺在林野手背，竟化作藍色光點消散。裂縫在魔物死亡的同時開始閉合，林野癱坐在地，看見系統面板上多了條從未見過的提示：

【隱藏成就：首次參與裂縫鎮壓】

【獎勵：經驗值500/空間之力·中級熟練度+20%】

【特殊獎勵：神秘晶核×1（可在秘境商人處兌換稀有物品）】

“小鬼，“白銀獵人走近，靴底碾碎一塊碎石，“空間系能做到這種程度......你老師是誰？“

林野抬頭，正對上那雙豎瞳。男人嘴角有道傷疤，笑起來像只危險的野獸。他剛要開口，對方突然扔來包濕巾：“擦干凈，別讓血腥味引來更多魔物。“

遠處傳來獵人公會的警笛聲。林野擦著手背上的黑血，看見男人已經躍下天臺，風衣在夕陽中揚起如黑色的帆。系統面板上，經驗值條已經脹滿——LV.2升LV.3需要1000經驗，而他現在有900/1000。

手機在這時震動，是蘇小棠發來的消息：【林野同學，模擬考結束了嗎？我在天臺等你哦~蛋糕是草莓味的！】

他抬頭望向夕陽，天邊的云朵被染成櫻花色。指尖的空間之力輕輕一顫，那些懸浮的碎石突然組成櫻花的形狀，在微風中緩緩旋轉。

“來了。“他輕聲說，拍掉身上的灰塵，向體育場方向跑去。遠處的獵人公會大樓頂端，積分榜正在更新，某個叫“影“的名字依然穩居第二，而夜梟的能量值，不知何時已經跳到了10245。

但那又怎樣呢？林野摸著口袋里的神秘晶核，嘴角揚起笑意。他能聽見體內的能量在轟鳴，像沉睡的巨龍正在舒展筋骨。總有一天，他會站在那金字塔的頂端，讓所有人都聽見空間之力的轟鳴。

畢竟——他是玩家001號，是要成為空間之主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