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天已死”的話題下，首頁已經不是攻略視頻。

而是不少玩家的真實感悟。

“我在游戲中第一次為NPC哭了”

“這不是游戲，這是東漢末年的鏡子”

“為什么我不敢再做選擇？”

“每個結局都讓人窒息”

播放量最高的那個視頻標題寫著：

《蒼天已死》：當你不再是主角，而是歷史的一部分。

評論區幾千條留言：

“我選了投降朝廷，結果看到同伴被斬首，整個人都麻了。”

“我試了三次不同的路線，每次都有人因為我而死。”

“這游戲不給你答案，只讓你看見代價。”

“它不是讓你當英雄，是讓你理解普通人。”

凱哥滑動頁面，熱搜詞條也在不斷刷新：

#蒼天已死真實感#

#這才是沉浸式體驗#

#NPC不是數據，是人#

#蒼天已死 vs俠隱錄#

#我們到底該不該做‘好人’？#

他繼續向下瀏覽，發現話題榜已經被“蒼天已死”占領。

有人貼出玩家自述：

“我玩了兩個小時，失眠了一整夜。”

“我以為我只是在玩游戲。”

“結果它讓我看見了我自己。”

凱哥關掉網頁，轉頭看向直播鏡頭。

他的聲音比剛才穩了許多。

“兄弟們。”

“我想我明白一件事了。”

他停頓了一下，目光掃過滿屏彈幕。

“【俠隱錄】是快意恩仇。”

“【蒼天已死】是血肉掙扎。”

“一個讓你爽。”

“一個讓你痛。”

“可你知道嗎？”

“痛的東西，記得更牢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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華藝科技，會議室燈光慘白。

許志站在投影屏前，手里拿著一支激光筆。

屏幕上跳動著一組數據：

【《蒼天已死》首周銷量：217萬份】

【《俠隱錄》同期銷量：189萬份】

他沒有說話，只是把激光筆輕輕放在桌上。

空氣像凝固了一樣。

只有空調在低沉地運轉。

“我們的綜合好評率91%。”

他終于開口，“其中43%的評測提到‘歷史代入感’關鍵詞。”

他掃了一眼在座的高層們：

“海外網站上，有人自發翻譯我們的中文劇情。”

“還有大學把它納入歷史課參考材料。”

陳明沒出聲。

他的鋼筆戳在記事本上，墨水暈開一個黑點，越來越大。

趙啟航推了推眼鏡，打破了沉默：

“教育部開始討論它是否適合作為教學輔助工具。”

“有學校已經把游戲畫面放進課堂PPT里。”

“我們不是來做教育產品的。”陳明終于開口，聲音低啞。

“可它成了。”許志看著他，“你擋不住它。”

會議室陷入沉默。

林董忽然站起身來，帶頭鼓掌。

隨后，整個會議室都響起了熱烈的掌聲。

辦公室角落，方晨盯著電腦屏幕。

三封郵件靜靜躺在收件箱里：

教育部基礎教育司邀請函：【關于歷史題材數字產品在教學場景中的應用探討】

《歷史研究》期刊約稿：【從虛擬到現實：《蒼天已死》中的東漢社會還原】

他一條條看完，手指停在鼠標上。

“叮”的一聲，顧柔嘉發來消息。

“快來吧，大家都在等你。”

“這可是你的慶功宴，你這次別想推掉！”

方晨一愣，嘴角露出一抹笑容。

“好啊，馬上來。”

慶功宴在員工休息區舉行。

電視正在播放午間新聞：

“近日，由本土團隊開發的《蒼天已死》引發社會各界熱議。”

“專家表示——”

鏡頭切換到某大學教授：

“這是近年來對封建社會矛盾最生動的數字化呈現。”

“它不只是游戲，它是模擬的歷史。”

顧柔嘉站在一旁聽著，笑著搖頭：“誰想到我們會被寫進學術論文？”

“是我們把歷史搬進了屏幕。”

許志說，“他們才看得見。”

方晨靠在墻邊，手握香檳，卻一口未喝。

他聽見身后傳來議論：

“這游戲是不是太真實了？”

“這次成績可真不錯，努力運營一下，又是一個大爆款。”

“聽說文化部也表揚咱們了？”

“那是不是能升職加薪了？”

“當然能，我聽說主策劃方晨之前還像林董提交過一個測試文件來著。”

“什么，還有這種內幕，快給我講講。”

方晨一回頭，發現是兩個實習生低聲議論著。

他整理了一下手上的資料，剛要和大家喝幾杯，忽然看到了林董的消息。

“來一趟我辦公室！”

方晨只能短暫告別眾人，等電梯時，他偶然看了眼墻上剛貼出的電子公告欄：

【人事變動通知】

華藝科技宣布成立【獨立游戲開發工作室】

任命：方晨為首席制作人

項目代號：【赤壁計劃】（暫定名）

他沒笑，也沒停頓。

他知道，這不是慶祝的時候。

這只是責任的開始。

CEO辦公室

門關著。

方晨推門而入時，林董坐在椅子里，背對著窗。

陽光斜照進來，在他臉上切開一道陰影。

桌上擺著兩份文件：

【獨立工作室設立批文】

【原市場部總監陳明調崗通知】

林董抬頭看了他一眼，語氣平靜得像在談天氣：

“做的不錯。”

“至少現在，沒人敢說你錯了。”

“蒼天已死，由顧柔嘉接手運營。”

“許志升任產品戰略總監。”

“而你……”

林董頓了一下，手指輕輕敲了敲桌面：

“你可以做你想做的東西。”

“但記住一句話。”

“別讓火，燒過界。”

方晨接過批文，紙張很輕，但他知道，這是一次真正的授權。

他轉身離開前，聽見林董補了一句：

“去吧。”

“新項目的事，公司會全權配合的。”

員工休息區。

方晨推開門時，里面正在開會。

很顯然，他們也正在討論剛剛發布的人事調動消息。

許志坐在主位，手里拿著筆，看到他進來，點了下頭。

“來了。”

“我們等你。”

顧柔嘉站在白板前，寫著下一階段的運營計劃。

她回頭笑了笑：“既然如此，以后【蒼天已死】歸我了。”

“你呢？”

“做好準備了嗎？”

方晨走進來，把批文放在桌上。

“我要做一個新的游戲。”

“叫《三國演義》。”

“這次你真獨立了。”許志看著他。

“公司資源全部開放，是優勢，也是責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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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南分公司，行政樓3層

陳明拎著一個手包走出電梯。

走廊盡頭的標識牌上寫著：

【品牌維護中心（臨時辦公點）】

幾個前臺姑娘看見他，立刻低頭不語。

他沒說什么，只是默默走向自己的工位。

空蕩蕩的辦公室里，只有他一個人。

他身上的工牌還沒換，還是“市場總監”。

可他已經知道，自己再也不會回去了。

手機震動了一下。

是榮升互動發來的信息：

“我們有個新游戲IP，想請你聊聊合作。”

他盯著這條消息看了很久。

隨后打開了對話框，輸入了一條消息。

“找個合適的時間，咱們見面聊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