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亮了。
像是有金星升起,如同一只眼睛在看著他。
那是何等的冷漠,是何等的灼熱,是何等的神圣。
就像是在被審判一樣。
‘你,有罪。’那個聲音如此說道。
“我?有罪?”弗爾精神恍惚,他眼前像是浮現了無數的畫面。
是自己和父親的情人在一起歡愉,是自己向朋友吹噓自家的寶物,是自己騎著戰馬追逐奴隸,是自己和父親一起殺死教堂的教士,是自己和拉法馬一起肢解被抓來的人,是自己啃食……
‘不,我的孩子,你無罪,你是統御者,這世界上的一切都是你的,你可以支配一切,包括罪惡。’那親切的聲音將他的意識喚醒。
“對,我是統御者,統御一切之人,所以我無罪!”弗爾被驚醒,憤怒且驚恐的看著柯里昂。
他有種感覺,剛才不被喚醒的話,自己就真的要死了。
‘該離去了,孩子,去召集你的軍隊。’那聲音都有些急促了。
弗爾回頭看了眼,喬治被纏上了,面對這些被他支配的戰士,喬治有些束手束腳。
他們畢竟是精銳戰士,在不動用統御力量的情況下,弗爾也會難以招架。
只是,如果他能被攔住的話……
弗爾猛的轉頭,看向柯里昂。
剛才那種感覺,不會錯的,是比那個家伙更加克制自己的力量。
‘殺了他’弗爾定下了決心,猛的沖向柯里昂。
“去死吧!”他的手指已經被打斷了,金色的火焰在灼燒著傷口,無法再生。
他張開了口,用力之下將臉頰撕裂,這兩排牙齒,能夠輕易的將柯里昂的腦袋給咬下來。
他的喉嚨發出了猶如野獸的嘶吼,血腥的氣息襲來,安多忍不住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神充滿恐懼。
然而面對弗爾的沖刺,柯里昂只是高高舉起十字。
“吾主在此!”他說道。
光芒亮起,柯里昂猶如高舉著一顆金星,將這黑夜照亮。
這是讓一切邪惡都消散的光。
沃爾夫騎士感覺到了溫暖,恐懼的安多被安撫,圍攻喬治的戰士們動作停了下來,眼中的鮮紅褪去,而弗爾的身影在這光面前被融化。
就像是一塊冰撞向了燒的熾熱的鐵球,消融著,最后只剩下小半個身體在慘叫。
“碧池養的蠢貨!”隱約間,柯里昂聽到了罵聲,然后看到被融化得只剩小半個身體的弗爾瞬間消失。
光芒逐漸消散,柯里昂閉上了雙眼。
血跡從他的眼睛和鼻子流下,身體一陣搖晃,然后被攙扶住。
“好厲害!剛才,是我們的主降臨了嗎?!”安多有些顫抖的聲音傳來。
他撐著柯里昂,他的身下有些濕潤,睜大了雙眼看著遠處停手的喬治,只是臉上有些紅潤。
“你沒有讓我失望,孩子。”柯里昂說道“不過,為什么是你跟過來了。”
“我是丹尼爾斯家的男兒,這種事情自然要站出來。”安多梗著脖子說道。
“我贊美你的勇氣,但是你還是個孩子,這種危險的事情對你還是太早了。”柯里昂擦掉臉上流下的鮮血,示意不用繼續攙扶了。
“好的,教士,下次我一定會注意。”對付這種念叨,安多早早的就明白,直接認錯是最好的應對。
“如果再有下次的話,以后都不會給你成為圣堂武士的資格。”然而這種手段柯里昂上輩子已經用太多了。
“……”安多臉色耷拉了下來。
柯里昂向著沃爾夫騎士走過去,對方正用長劍支撐著身體。
“很抱歉,我沒能將它徹底凈化。”柯里昂說道“他似乎是被救走了。”
“不,不用道歉,這應該是我們的事情,您能夠幫助到這個地步,已經讓我非常感謝了,我會向領主稟報您的功績,您應該得到獎勵。”沃爾夫騎士聲音有些沙啞的說道。
他臉上全是鮮血。
“這是純水,或許能讓您舒服點。”柯里昂遞給沃爾夫騎士一個木筒。
“謝謝教士。”沃爾夫騎士接了過來,喝了一口。
“呼……”緊皺的眉頭慢慢松弛。
喬治這時走了過來。
“抱歉,我沒有將它攔住。”他說道。
“不,是我們需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的話,或許今天我們都要死在這里。”沃爾夫騎士說道。
“而且,如果不是我們在的話,或許你就能直接將它殺死了。”沃爾夫騎士看了眼已經暈倒的,圍攻喬治的戰士們。
“喬治修士,麻煩你去洞里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吧。”柯里昂說道“我想現在那個家伙也不敢回來了。”
“是。”喬治折斷一個三米的長矛,做成只有一米長的短矛。
洞穴里面,長矛可不是那么好使。
喬治進了洞里之后,柯里昂說道。
“之后準備怎么安排?那個家伙還沒被完全凈化。”
“我不知道。”沃爾夫騎士有些迷茫了,作為騎士的他應該是強大的,然而這次的戰斗里他連沖鋒都沒有發起就倒下了。
“我會稟報領主這件事情,然后聽從領主的安排。”他說道。
“而這些孩子,我希望教士能為他們入殮。”
“當然,這是我應該做的,他們是為了正義和榮耀而戰死的,他們會被主的使者接引到天國之中,永享幸福。”
“教士,真的有主存在嗎?”沃爾夫騎士看向了柯里昂。
“主存在于過去、如今、未來,主是超然的。”
“是嗎。”沃爾夫騎士說道“如果可以的話,回去之后,我可以求取一份圣典嗎,我愿意付出金幣。”
“當然可以。”
“感謝您。”沃爾夫騎士微微低頭道謝。
說完之后,兩人之間陷入了沉默。
處理完自己的痕跡后,安多悄悄摸了過來。
“是丹尼爾斯家的嗎?”沃爾夫騎士看了他一眼,問道。
“是的,安多·丹尼爾斯向您問好。”安多整理了下,微微低頭行禮。
“你很有勇氣,孩子。”他說道“我還缺一個侍從,我認為你很合適。”
“額……”安多有些猶豫,然后看了眼柯里昂,說道“感謝您的邀請,可是我現在還是教堂的一名修士。”
親眼看著喬治將那個家伙暴打,而被暴打的家伙只是張口一句話就讓沃爾夫騎士無法行動。
安多自然是會更傾向于教堂的。
所以即使是被姐姐知道后,他就會感受到什么叫做姐姐的愛,他也依然選擇了拒絕。
“這樣嗎……”沃爾夫騎士沒有繼續邀請,而是眼神低垂,陷入了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