鮑里恩之后幾天都會來教堂。
清早就會過來,跟著柯里昂做早禱告,還認真的向柯里昂請教,接受主的教導。
在早禱告結束之后還會幫著收集木材和石塊。
之前成為過騎士的鮑里恩,絲毫沒有因為自己在干活而憤怒,他比五個普通人還要高的干活效率來展示著自己的體魄。
鮑里恩和喬治搭上了話,不過除了一開始的驚訝之外,喬治對鮑里恩的態度也沒有其他變化。
就和面對婭拉時一樣。
他是內心堅定的修士。
這樣在教堂忙碌,直到中午鮑里恩才回去,這種虔誠的姿態讓柯里昂覺得他已經成了主的信徒。
如果不是柯里昂沒有在光球上看到新的絲線的話。
……
不過這天鮑里恩過了正午才來教堂。
他帶來了一個消息。
倫德克士勛爵來到了約克領。
“他帶著兩名騎士。”鮑里恩說這句話的時候,身體都有些顫抖。
不知道是害怕還是憤恨。
“作為勛爵的倫德克士可以冊封兩名騎士,而在三天前他將這兩個名額冊封了下去。”
“我遠遠的看了一眼,他們兩個身上穿著厚重的全身板甲,擦拭得明亮,在陽光下很刺眼。”
“我從他們掀起的面甲看到了他們的臉。”
“非常年輕,聽說他們一個是二十四歲,一個是二十六歲。”
說著,鮑里恩顫抖的身體停下,眼神里透露著羨慕。
不只是這些騎士身上的精良板甲,更多的是這兩位騎士的年齡。
只是二十多歲就可以成為騎士,這在約克領的騎士侍從里引起了一定轟動。
子爵可以冊封十二名騎士,只不過約克領騎士常年不滿員,而非埃爾伯特家族血親且能夠被冊封為騎士的,年齡都在四十歲往上。
鮑里恩四十三歲被冊封為騎士,而這個年齡在近七十年來已經是最年輕的,非埃爾伯特家族血親的騎士了。
“真是年輕的騎士。”柯里昂也明白約克領的問題。
中下層的權貴們編織的關系網雖然無法威脅領主的統治,但也會讓領主有所防備。
而在這種關系網穩固之后,領主之下最有權勢并且能夠合法組建武裝的騎士資格就極為珍貴了。
這代表著他們背后的家族的利益。
因此在各方勢力的制衡之下,騎士的資格就成為了領主權力的游戲的砝碼。
想到這里柯里昂看了眼鮑里恩,他成為騎士的時間和成為騎士之后所辦的事情……
鮑里恩背后的家族勢力可不算強。
“是啊,這是在約克領沒辦法想象的年齡。”鮑里恩說道,話語中不知道是否有對赫爾文爵士不滿。
“倫德克士爵士來約克領是要做什么?”柯里昂轉移了話題。
相比談論成為騎士的年齡,他更在意這位倫德克士爵士的目的。
“當然是簽訂停戰條約。”鮑里恩說道“雖然釋放了俘虜,但這只是釋放了停戰的信號。”
說道這里的時候,鮑里恩的臉色都有些不自然。
“需要簽訂條約才能算是真正的停戰,當然,最重要的是商討戰爭賠償之類的事情。”
貴族之間的戰爭都是利益驅動的,這是他們的原則。
就這么停止戰爭,顯然不符合這項貴族之間的原則。
“是赫爾文爵士做賠償嗎?”柯里昂問道。
這次戰爭約克領可是損失慘重,而倫德克士領還賺了一筆金幣。
雖然其中有死靈法師的參與,但誰知道這些死靈法師的來歷呢。
即使倫德克士爵士發出了聲名,表示這些死靈法師和他無關。
但誰會信呢。
“不不不,赫爾文可是子爵,而倫德克士只是勛爵。”鮑里恩搖了搖頭。
“是倫德克士要給赫爾文子爵賠償。”他說道。
“或許得把我的贖金吐出來,還要再搭上一筆。”他甚至還提了自己的事情。
“即使是遭受了死靈法師的襲擊,約克領的戰爭體量依然不是倫德克士領能夠抗衡的。”
柯里昂明白了。
看的是誰更強,誰就更正確。
而現在約克領依然很強,那么被宣戰的倫德克士領,即使是戰爭的實際勝利者,也必須向約克領低頭。
畢竟倫德克士能夠短時間內冊封兩名騎士,但赫爾文爵士這些天可是冊封了五名騎士。
柯里昂沒有懷疑這些騎士的戰力是否夠格。
騎士的冊封即使有領主平衡權貴們的因素,但戰力是底線。
騎士即榮耀。
“所以之后平民的日子或許會好過點。”柯里昂說道。
戰爭之后的損失得盡快恢復,而這擔子自然是加在平民的身上。
“或許吧。”鮑里恩只是輕蔑的笑了一聲。
“鮑里恩先生今天還要在教堂做義工嗎。”柯里昂再度轉移了話題。
“不了,下午家族里還有有事情。”鮑里恩說道“我只是路過教堂,前來拜訪一下教士。”
……
目送鮑里恩離開的背影,柯里昂心里感覺有些不安。
但是左右考慮之后,卻也沒想到那里有問題。
只能握緊十字架,心中贊美主。
然而黃昏時分,柯里昂就知道這種不安源自哪里了。
……
一支小型軍隊停在了教堂門口。
兩位全副板甲的騎士在最前方,他們身后是一輛華貴的馬車,馬車之后,有騎兵和戰士跟隨,再之后,是約克領前來護送的人。
這是倫德克士領的隊伍。
柯里昂心中疑惑為什么這種真正的貴族會來教堂,不過還是沉靜的站在門口迎接。
喬治想要過來隨侍,不過被柯里昂阻止了。
馬車的門被拉開,一個身影走了下來,看了教堂和柯里昂,他開口說道。
“我還記得當初游歷路過的時候,這里還是一位老教士主持。”他的聲音溫和,像一位慈祥的長者。
“初次見面,柯里昂教士,我是佩吉拉奧夫·倫德克士,或許你更熟悉倫德克士勛爵這個稱呼,但我更希望聽到朋友稱呼我佩吉拉。”
遲疑了下,柯里昂說道“佩吉拉爵士。”
“老亨利去世已經有七年了。”
“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條路應該不是前往倫德克士領的路。”柯里昂看著對方。
白色的頭發精心打理,臉上的皺紋顯示著他并不年輕,身上穿著主色為暗紅的精致長袍,胸口佩戴著一顆美麗的紅寶石。
這是一位真正的貴族。
柯里昂心中冒出這樣一個想法。
“我只是聽說有一位善良的教士,在死靈法師的攻擊下給一群難民提供了庇護。”佩吉拉臉上帶著笑容的說道。
“所以在結束了行程之后我命令騎士們轉道過來,我想要拜訪一下這位善良的教士。”
“順便向他所信奉的主進行禮拜。”
“不知道你的主是否允許。”
柯里昂看著對方的雙眼,然而沒能看出其他情緒,似乎只是一個好奇教堂的人,想要進去看看。
“主不會將任何向善的人拒之門外。”柯里昂最后說道。
“如果佩吉拉爵士不嫌棄這簡陋的教堂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