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張良完全想不通，方閻一個國企的黃金采購員，如何能搞到被嚴格管控，甚至被敵對勢力截掉的戰略級稀有金屬。

但他知道，方閻在正事上，從不掉鏈子！

“好！”張良猛地一拍大腿，眼中重新燃起了火焰，“樣品沒問題！我們馬上回公司！”

.....

在張良公司拿到樣品后，方閻回到家，感受到了一些異樣的氣氛。他估計是自己全款買房的事，父母早就知道了。

“小閻，回來了。”石慧放下果盤，語氣溫和，卻帶著一絲難以掩飾的探尋，“吃飯了嗎？媽給你留了飯。”

她走上前，想接過方閻的背包，目光卻不由自主地在他身上逡巡，似乎想找出什么蛛絲馬跡。

“吃過了，媽。”方閻將背包放在玄關柜上，換上拖鞋，語氣平靜如常，“爸，媽，這么晚了還沒休息？”

他走向客廳，目光掃過父母略顯凝重的臉龐，心中了然。售樓處偶遇張阿姨的那一刻，他就知道，關于碧云苑這套千萬豪宅的消息，定會以最快的速度傳回父母耳中。

方學兵清了清嗓子，扶了扶眼鏡，平日里在單位一絲不茍的他，此刻卻顯得有些局促。

他看了看妻子，石慧接收到信號，柔聲開口：“小閻，你跟媽說實話……碧云苑那套房子，到底是怎么回事？那可是一千多萬啊！你……你哪來這么多錢？”

來了。方閻心中暗道。他沒有絲毫慌亂，臉上甚至露出一抹早已準備好的、帶著些許疲憊和僥幸的笑容。“爸，媽，這事兒我本來想等穩定下來再跟你們細說。”他拉開椅子坐下，給自己倒了杯涼白開，“你們知道，我在蒙里那邊工作。”

“蒙里的工作我們知道，采購黃金嘛，國企，穩定是穩定，可……”石慧忍不住打斷，語氣急促，“那也掙不來一千萬買房啊！小閻，你可別做什么犯法的事！媽這心臟受不了！”她的眼圈微微泛紅，顯然是擔憂到了極點。

方學兵也皺緊了眉頭，沉聲道：“兒子，你媽說得對。錢要來路正當。我們家雖然不富裕，但也清清白白。你跟我說清楚，這錢到底怎么來的？”他身體微微前傾，眼神銳利，帶著身為公務員的審慎和作為父親的威嚴。

方閻放下水杯，迎著父母擔憂的目光，坦然道：“爸，媽，你們放心，錢的來路絕對干凈。”他頓了頓，組織著措辭，“蒙里那地方，你們也知道，環境復雜，機會也多。咱們國家在那邊影響力大，我又是國企采購員，身份比較便利。”

“我這兩年駐外，除了完成本職工作，也留意到了一些機會。”方閻的聲音沉穩有力，帶著一種令人信服的邏輯，“蒙里那邊礦產資源豐富，除了黃金，還有很多其他的。我利用業余時間，和幾個信得過的朋友，搭了些線，做了一些礦產方面的小規模貿易。”

“就是……倒騰點那邊有，國內稀缺的小東西，賺點差價。”他輕描淡寫地補充，“風險是有，但利潤也高。再加上運氣好，幾筆生意做下來，就攢下了這筆錢。想著給家里改善下環境，就直接買了碧云苑的房子，想給你們個驚喜，沒想到被張阿姨先撞見了。”

石慧和方學兵對視一眼，彼此眼中都看到了驚疑不定。蒙里的混亂和機遇，他們通過新聞和兒子的零星描述，有所耳聞。方閻的解釋，聽起來似乎……合情合理？一個國企駐外人員，利用信息差和當地資源做點“小生意”，在那個混亂的地方，似乎并非完全不可能。

“倒騰礦產？那……那危險嗎？有沒有人找麻煩？”石慧的關注點立刻轉移到了兒子的安全上，擔憂之色并未減少。

“都是些小打小鬧，盡量避開沖突。而且我在那邊人頭熟，當地有些關系也能照應一二。”方閻避重就輕，“主要還是運氣成分居多。這事兒畢竟有點敏感，所以我一直沒跟你們細說。”

方學兵沉默了片刻，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面。他內心依然充滿疑慮，一千萬，絕非“小生意”能輕易賺到。但兒子的態度坦然，邏輯也勉強能自洽。更重要的是，他看到了兒子眉宇間那份不同于以往的沉穩和自信。或許，兒子真的在外面經歷了許多，成長了？作為父親，他既擔憂，又隱隱有些“愛面子”的期盼。

“既然是正經生意，那……那也要注意安全。”方學兵最終緩緩開口，語氣緩和了許多，“錢是賺不完的，平安最重要。以后這種事，還是要跟家里通個氣。”這番話，算是初步接受了方閻的說辭，盡管那份疑慮如同水底的暗流，并未完全消失。

石慧看著兒子，又看看丈夫，嘴唇動了動，最終還是將滿腹的疑問暫時壓了下去。兒子大了，有自己的世界和秘密了。只要他不走歪路，平平安安就好。那套千萬豪宅帶來的沖擊，暫時被兒子這番亦真亦假的解釋所緩沖。

回到自己的臥室，方閻關上門，隔絕了外界的一切聲音。他站在房間中央，目光緩緩掃過熟悉的環境。書桌、電腦、衣柜……最后，他的視線落在了書桌角落里的一把紫砂壺上。那是他前幾年心血來潮買的，算不上名貴，但造型古樸，頗有幾分韻味。

一個念頭在他心中升起：既然上次S先生提到了郵票，那么，這些現代的工藝品，是否也能在那片神秘的空間里進行交易呢？

他拿起紫砂壺，走到衛生間，仔細地將壺內外清洗干凈，擦干水漬。

做完這一切，方閻回到臥室中央，深吸一口氣，摒棄雜念。意念微動，剎那間，周圍的景象如同水波般蕩漾、扭曲，一種難以言喻的抽離感傳來。下一瞬，他已置身于那個熟悉而又空曠的房間——他的空間小屋。

小屋依舊是那個樣子，簡約，甚至有些單調。墻壁光滑如鏡，泛著淡淡的微光。方閻目光一凝，看到其中一面墻壁上，正有幾行文字緩緩浮現、閃爍，如同有人在用無形的筆書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