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院賈家。賈張氏正坐在窗戶邊納鞋底，鼻子用力地嗅著空氣中飄來的香味，臉上的褶子都擰到了一起。“呸！什么味兒啊這么香？”

“肯定又是凌家那小子！天天吃肉，也不怕吃死！吃獨食的玩意兒，早晚撐破肚皮！”她惡狠狠地咒罵著，手里的針線仿佛帶著怨氣。

秦淮茹正在哄著剛從醫院回來的棒梗。棒梗的才出院，住院時吃了不少好東西。

但此刻卻被那股香味吸引，小鼻子一聳一聳的。“媽，什么味兒啊？好香啊！我要吃！”

秦淮茹心里也是五味雜陳。聞著這肉香，再看看自家寡淡的飯桌，她心里一陣發酸。

要是當初……要是當初沒嫁給賈東旭，若是嫁給了凌兵，現在是不是也能過上頓頓有肉的日子了？她越想越后悔，只覺得眼睛瞎了，命運弄人。

“乖，棒梗，那是別人家的，咱們家今天吃白菜。”秦淮茹柔聲安慰著兒子，心里卻是一片苦澀。

前院。三大爺閻埠貴家，他正拿著個小本子算計著這個月的開銷，聞到肉味。

他忍不住停下筆，對著老伴抱怨：“聽聽，聽聽這香味，又是凌兵家。這小子，日子過得是真滋潤，也不知道接濟接濟鄰居。”

二大爺劉海中家，也差不多是同樣的情景。

劉海中放下手里的報紙，哼了一聲：“年輕人，就是不知道人情世故，有好吃的也不知道分享，不像話。”

整個四合院，似乎都籠罩在這鍋紅燒兔子的香氣和由此引發的各種羨慕嫉妒恨之中。只有凌兵和許大茂，在屋里吃得不亦樂乎，對院里的風風雨雨渾然不覺。

一頓飯吃完，許大茂心滿意足地打了個飽嗝，臉上紅光滿面。

“凌兵，多謝款待！你這手藝，絕了！我先走了。得趕緊回廠里把放映機還了。”

“行，那你慢走。”凌兵點點頭。

“你也趕緊的吧，不是說下午廠里有工程師會議嗎？”

許大茂提醒了一句。

“嗯，我收拾一下就過去。”凌兵應道。

送走了許大茂，凌兵快速地收拾了碗筷。

想著下午開會，時間有點緊，他也沒仔細檢查，鎖上門就匆匆往外走。

他完全沒注意到，早上隨手放在窗臺上的那包強力瀉藥，把窗戶的插銷頂開了一點，留了一條不易察覺的縫隙。

凌兵前腳剛走，中院賈家的門就悄悄打開了。

賈張氏賊眉鼠眼地探出頭，左右看了看，見后院沒人，便壓低聲音對身后的棒梗說：“棒梗，去，去凌兵家看看，剛才那么香，肯定還有剩下的，給奶奶拿點回來嘗嘗！”

棒梗被蜘蛛咬的疼早被饞蟲壓下去了，一聽有好吃的，眼睛都亮了。他躡手躡腳地跑到凌兵家門口，推了推門，鎖著。

他有些失望，剛想回去，卻一眼瞥見了窗戶似乎沒關嚴。

小孩子手腳靈活，他搬了塊磚頭墊在腳下，輕易就夠到了窗臺。他使勁推了推，窗戶果然被推開了更大的縫隙。他心里一喜，手腳并用地爬了進去。

屋里還彌漫著淡淡的肉香味。棒梗一眼就看到了窗臺上那個小紙包。紙包敞開著，露出里面白色的粉末。

棒梗年紀小，見識少，只覺得這粉末白白的，聞上去似乎還有點甜絲絲的香氣，以為是大人常喝的奶粉或者糖粉之類的東西。

他饞蟲上腦，也顧不上多想，抓起一把就塞進了嘴里，又香又甜，他舔了舔手指，有點沒吃夠。

然后，他的目光被桌子上那個沒蓋嚴的盤子吸引了。盤子里還剩下小半盤紅燒兔子，醬色的湯汁包裹著幾塊肉。

棒梗哪里還忍得住，撲過去抓起兔子肉就往嘴里塞，吃得滿嘴流油，連盤子底的湯汁都用手指刮干凈舔了。

吃飽喝足，棒梗心滿意足地打了個小飽嗝。

他想起奶奶的任務，又看了看空空如也的盤子，決定先溜為敬。他熟練地從窗戶爬了出去，還不忘把窗戶拉回原樣，雖然插銷還是沒插上。

一溜煙跑回中院，棒梗興奮地沖進屋，對著賈張氏炫耀：“奶！我吃到了！凌兵家吃的好像是兔子肉！可好吃了！比過年吃的肉還香！”

賈張氏一聽，眼睛也亮了：“真的？還有沒有了？給奶奶帶點沒？”

“沒了，我都吃光了！”棒梗舔舔嘴唇，意猶未盡，“真好吃……”

賈張氏有些失望，但隨即又得意起來，仿佛是自己占了多大便宜似的：“吃光了好！就該這樣！便宜那小子了！活該！看他以后還敢不敢吃獨食！”

說完，又樂呵呵地拍了拍孫子的頭：“哎呦，我的乖孫真聰明！喝了就喝了，他凌兵家條件好，吃他點兔子肉怎么了？就該讓他接濟接濟咱們家！下次饞了，你再去！”

對于凌兵，賈張氏早就憋著一肚子氣。這幾年凌兵在院里的名聲不怎么好，少不了她在背后添油加醋、搬弄是非的“功勞”。

在她看來，凌兵一個大小伙子，掙著工程師的高工資，吃好的喝好的，就應該自覺地幫襯他們家。

賈張氏心里的小算盤打得噼啪響。就算凌兵發現了找上門來，她連說辭都想好了：棒梗才五歲，還是個孩子，小孩子肚子餓了找點吃的不是很正常嗎？

難道他凌兵一個大人，還好意思跟個小孩子計較？真是越想越得意，覺得自己算無遺策。

賈張氏正沉浸在自己的“智慧”中，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突然，“噗——”一聲又長又響的屁，從棒梗的屁股底下爆發出來，帶著一股難以形容的惡臭，瞬間彌漫了整個屋子，差點把賈張氏直接熏暈過去。

“哎呦！我的小祖宗，你這是吃了什么了？怎么這么臭！”賈張氏捏著鼻子，嫌惡地揮著手。

棒梗自己也愣了一下，隨即感覺肚子一陣翻江倒海的絞痛，一股強烈的便意洶涌而來，根本無法控制。他臉色一白，捂著屁股，提著褲子就往外沖：“不行了！我要拉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