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李隆基的帝王之術(shù)
- 大唐:從安史之亂開始藩鎮(zhèn)割據(jù)
- 逍遙七葉
- 2121字
- 2025-04-25 16:47:31
長安城,大明宮。
楊國忠日復一日在李隆基耳邊鼓吹安祿山即將造反。
李隆基生性多疑只能下旨召安祿山前來長安覲見。
楊國忠本以為安祿山不會來,沒想到他接到李隆基的詔書,旋即馬不停蹄日夜兼程從范陽郡趕來長安城。
安祿山在大明宮含元殿朝拜李隆基,他聲淚俱下哭訴道:“陛下,微臣本是一個低賤雜胡,能得陛下寵愛擢升到今天這樣尊貴的地位,受封東平郡王,哪里敢有謀反之心。”
“只因朝中有奸人在陛下跟前詆毀,臣真不知道哪天會死在奸人手里,還望陛下罷免微臣所有官職和爵位,這樣他們才不會繼續(xù)詆毀!”
李隆基見到安祿山哭得這么傷心,他內(nèi)心不禁埋怨起楊國忠,都怪這家伙在危言聳聽。
雖然安祿山確實有不軌之心,但是他并非一開始就下定決心起兵造反,這是一個循序漸進的過程。
至少在李林甫還活著的時候,借給安祿山一百個膽他都不敢有這念頭。
“愛卿,朕不會相信這種謠言。”
李隆基確定安祿山并無反心,他心情大好微笑道:“朕要賞賜你一千萬錢,你在外打仗多年,可在長安城中好好休息片刻,朕要對你委以重任!”
“多謝陛下!”
安祿山聲淚俱下感謝道。
李隆基看著跪拜在地的安祿山,他臉上露出自信滿滿的笑容,自認為胡兒定然不敢造反,畢竟朝中有兩人對他進行制衡。
這兩人便是楊國忠和哥舒翰。
哥舒翰在去年授封西平郡王,他一人擔任河西、隴右兩鎮(zhèn)節(jié)度使,執(zhí)掌精銳唐軍十幾萬人,他跟安祿山兩人勢同水火不能相容。
安祿山不敢起兵造反便是懾于哥舒翰,再加上朔方節(jié)度使安思順忠于朝廷,在當下看來他確實沒有任何勝算。
孫子兵法云,夫未戰(zhàn)而廟算勝者,得算多也;未戰(zhàn)而廟算不勝者,得算少也。多算勝,少算不勝,而況于無算乎?
安祿山表面上乃是范陽、平盧、河東三鎮(zhèn)節(jié)度使,可他真正能掌握不過是范陽藩鎮(zhèn)而已。
要是真敢起兵造反,河東和平盧兩大藩鎮(zhèn)的唐軍將士肯定不會跟他走。
況且安祿山也是制衡楊國忠和哥舒翰的棋子,李隆基自然不會輕易把他殺掉,反而有意提拔他入朝為相。
只要把安祿山調(diào)入長安拜為宰相,范陽、平盧、河東三鎮(zhèn)節(jié)度使的職位就能交給其他將軍去擔任,這樣也可以平息謀反的謠言。
而這謀反謠言全部都是出自楊國忠之手,他非常害怕安祿山入朝拜相,這樣李林甫遺留下來的黨羽便會全部投靠安祿山。
現(xiàn)在楊國忠拜為宰相僅僅一年有余,他的地位還不穩(wěn)固,自然不允許安祿山入朝拜相跟他打擂臺。
因此楊國忠對于安祿山意欲除之而后快,他讓人在長安城中散播謠言,謊稱安祿山即將起兵造反,借此引起皇帝對他的忌憚。
昔日李林甫就是這樣除掉皇甫惟明和王忠嗣,楊國忠準備故技重施除掉安祿山。
長安城,東平王府。
安祿山離開皇宮后回到家里,長子安慶宗陪伴在他身邊。
安慶宗親自為父親安祿山端來洗腳盆,他對著屋內(nèi)奴仆說道:“你們?nèi)拷o我退下,我有事跟父親大人密談!”
“是!”
奴仆們老老實實退出屋內(nèi)關(guān)閉房門。
“父親,陛下急召您入京覲見,看來他是懷疑您啦!”
安慶宗不禁唉聲嘆氣說道。
安祿山反倒毫不在意笑道:“陛下確實懷疑我有不軌之心,可他不會拿我怎么樣。”
“只要哥舒翰這狗東西還在外統(tǒng)兵征戰(zhàn),陛下就不會主動打破這平衡,畢竟他手上握有十幾萬精銳唐軍,況且又是王忠嗣的部將,真要論起威脅他比我大得多。”
“陛下委任安思順為朔方節(jié)度使,不就是想要監(jiān)視哥舒翰,他跟哥舒翰關(guān)系不好,讓他統(tǒng)領(lǐng)朔方軍的意義不言而喻,這不僅是要監(jiān)視哥舒翰,就連為父也在其中。”
李隆基深諳帝王之術(shù),他不會只重用忠臣,也不能只重用奸臣。
忠臣勢力大了就要用奸臣,奸臣勢力大了就要用忠臣,忠臣和奸臣之間相互制衡。
所謂帝王之術(shù)就是把臣子的力量化整為零,不可以讓任何一方做大,要是哪個臣子膽敢背叛,其他人就會攻擊這個背叛者。
帝王之術(shù)用得好就是御下有方,用不好便是昏庸無道。
安祿山認為只要哥舒翰還活著,那他肯定就能平安無事。
安慶宗覺得自家父親說得有理,他倒也還算沉得住氣,蹲下身來為其洗腳。
安祿山悠哉悠哉喝著茶水,他一臉嫌棄對著安慶宗說道:“大郎,你看看你這洗腳都洗不好,干這活也是為難你,還是我雙腳自己來搓吧!”
安慶宗蹲在地上抬起頭來,他沉默片刻開口說道:“父親,翰林學士張垍給我送來口信,聲稱陛下有意擢升您為尚書左仆射,加銜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入政事堂決策軍國大事,聽說這詔書都草擬好啦。”
“這話當真?”
安祿山還以為自己耳朵出現(xiàn)幻覺,他連忙放下茶杯追問道:“你說陛下準備擢升我為尚書左仆射,加銜同中書門下平章事,入政事堂決策軍國大事?”
“是的!”
安慶宗面色嚴肅微微點頭說道。
安祿山眉頭緊鎖雙眼閃爍著緊張的光芒,他一臉著急追問道:“大郎,你這消息來源可靠嗎?別跟我說又是什么坊間傳聞!”
“父親,這是張垍給我送來的口信,他是皇帝陛下的駙馬,又是翰林學士,這詔書基本都是他在負責草擬,這消息應該錯不了。”
安慶宗鄭重其事解釋道。
“好啊!我倒要看他楊國忠還能蹦噠多久。”
安祿山頓時開心得差點笑出聲來。
他認為只要自己能夠入朝拜相,在朝堂上收拾他楊國忠那還不是易如反掌。
自從李林甫病逝死后,他的黨羽受到楊國忠全面清算,很多大臣紛紛投靠安祿山,大家寄希望于他能入朝拜相。
楊國忠為了徹底清算李林甫的黨羽,那就不能讓安祿山入朝拜相,他們兩人矛盾不可調(diào)和。
官場上向來無非進退二字,要是安祿山無法再進一步入朝拜相,那他的勢力就會樹倒猢猻散,多年以來的苦心經(jīng)營都會化為泡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