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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章 仁兄賢弟

  • 我和她們回大唐
  • 老酣客
  • 3323字
  • 2025-05-02 19:59:26

鐘二呂看向萬斛,他的抱負只有師父和師兄弟們知道,還有今早曾說給張郎君聽。剛才明府和師父交談過,難道是師父請求明府的?

至于明府讓自己去哪里,辦什么事,都不是他要考慮的。天下事,就沒有什么能讓我鐘二畏懼的。

萬斛老道看著這個跟了自己七年的徒兒,一直都把他當做小娃看待,此時真正直視,才覺得果真如明府所言,這小子身高體壯,膀闊腰圓,而且一身武藝也不賴,又識得文字,是老道調教的好孩子呢。

唉!不能再把他留在身邊了,那樣就耽誤了他。這徒兒應當有他的前程,還能讓他做一輩子道士?終老在荒山野嶺小道觀,一抔黃土無人知!

萬斛拋卻這些雜念,笑罵道:“你這小子,明府既有所命,還有什么可猶豫的,為師不攔著你的前程。”

鐘二呂明白了師父心意,他老人家不再阻攔,愿放自己出去拼搏前程。事到此時,本來即將天高任鳥飛,似乎應該慶幸,可是心里卻又不愿離開師父,他哽咽道:“徒兒舍不得師父,徒兒還要為師父養老送終!”

萬斛老道先是欣慰,繼而勃然大怒,一巴掌拍在鐘二呂后腦,罵道:“你這混賬東西!為師死不了,為師得老君爺爺保佑,壽命長得緊。縣尊抬舉于你,敢不知好歹,看為師不打死你!”

老道說著,就四下踅摸,要找趁手家伙教訓徒兒。

張明一看,心中暗笑,鐘二是真入戲,老道是真做戲。他急忙伸手攔住,說道:“鐘二兄孝心可嘉,乃是道長平日教導有方,道長且消消氣,有這樣孝順徒兒,你該高興才是啊。”

他又對鐘二呂道:“鐘二兄,你只是暫時離開道長一些時日,今后又不是見不到道長。大丈夫生于天地間,當志在千里,何必做小兒女姿態?”

鐘二呂本是個聰明人,忙向張明叉手施禮道:“鐘二多謝郎君教誨。”他又轉身對劉德行施禮:“小人愿受明府差遣。”

這時,有兩個白直進來,各擔著兩個木桶,送到西耳房。

白直前腳剛走,孫淑容帶兩個侍女回來,手里都捧著個包裹。

孫淑容對陳墨說道:“奴家思慮貴使與三位娘子沐浴之后,怕是無有換洗衣物,回到后宅,找出奴家和良人的幾件衣衫,望郎君與娘子們勿要嫌棄,都是漿洗干凈的。”

張明四人很感動,陳墨說道:“孫娘子一下子拿來三件女裝,會不會影響你的穿著?”

孫淑容笑道:“好叫陳娘子知曉,奴有十幾套衣裳呢,不怕沒得穿,良人倒是節儉得緊,除了官服,只有三四件常服。”

孫淑容又道:“張貴使身形高大,良人的衣衫定然不甚合體,奴家也是矮小,三位娘子穿來只怕也蓋不到腳面,敬請見諒。明日一同到街市走走,先買幾件穿,縫子做衣卻是急不得呢。”

劉德行見冷熱水也挑來了,衣服也送來了,便道:“我等暫避,張貴使請沐浴更衣吧。”

張明呵呵一笑:“娘子們優先,鄙人等下一輪。”

一眾唐人互相對視一眼,張貴使讓娘子們先沐浴,莫不是個懼內的?

孫淑容對侍女阿葉道:“阿葉,你就留下來,服侍三位娘子。”

阿葉急忙應諾。

眾人往外行去,剛到門口,倒霉蛋何順何里正迎了上來。

劉德行突然停下腳步,又往回走,對何順招了招手,示意他也跟過來。

眾人不明縣尊何意,也只得隨著縣尊的腳步走。

回到院中,劉德行清清嗓子:“諸位,還有一件重要之事,必須與諸位商定。”

剛才他一見何順,還有那輛驢車,突然心中一驚,才想起自己忘了一個大問題,如何保護好張貴使帶來的東西?

張貴使大海逃生帶來的良種與國禮太過貴重,而且這些東西,再多財帛也買不到,如果有任何閃失,抄家滅族都夠了,機遇也伴著危機啊!

劉德行雙手后負,踱了幾步,緩緩說道:“諸位都在這里,哦,張貴使與三位娘子不在此列。貴使攜帶之物,諸位都看過,貴重之處不需本官再說。”

“本官正告諸位,今日之事,無論座中任何交談言語,無論貴使所攜之任何物品,此時之后,請俱都忘記。望諸位守口如瓶,不得有半句泄露,父母妻子也不得告知。如張貴使一行,在即墨有一點點差池,你我都直接切下自己與三代內的頭顱,提到京師請罪吧。”

“另外,在即墨期間,諸位皆呼貴使為郎君,不得有其他稱謂。至于貴使身份,如有人問及,就說是海外某國士子,仰慕中華上國文化,欲去長安求學,途經即墨,做客一些時日,不得有其他任何說法。”

“以上。望諸位謹記,到時勿怪劉某言之不預。”

張明心中暗贊,這位劉明府,慮事縝密,思路清晰,條理分明,殺伐果斷,做個縣太爺屈才了。

幸虧我先入為主,又有玉佩龍瓶國書加持,要不怎能騙過他。就這樣,他還盤問了老道師徒半天,絕不可小覷了古人啊。

梁子春、宋儀、許伏念還有何順互相看看,心道,張貴使一行不算,老道師徒沒有三代,然后不就是縣尊你的娘子與小廝侍女,合著其實就是說我們四人呢。

四人不敢怠慢,齊齊叉手施禮:“謹遵明府鈞命。”

萬斛師徒也行禮表示記下了。

何順最是感到委屈,縣尊說什么貴使所攜之物品,是啥物品?自己雖然用驢車載了一路,可也未曾見過。這半天一直在外面,啥都不知道,此時哪怕有匪徒盜寇把刀架在自己脖子上,自己也說不出個子丑寅卯。

劉德行看一眼阿儉與阿枝阿葉,目光冷冽:“你三人如何說?”

三人都算聰明,趕忙行禮:“奴婢等謹遵阿郎吩咐,如奴婢等膽敢有所泄露,阿郎盡管打殺則個。”

劉德行點點頭:“這便才是,記住你們此時的話語。”

劉德行又對許伏念道:“許賢弟,廨中雜役皆歸你管,張貴使,呃不,張郎君之保護防衛,你要安排好。”

許伏念叉手應諾。

其實縣廨周圍,夜間本來就有典獄、問事和白直,輪班值夜巡哨,現在主要就是增加人手,并以寅賓館周圍為主。

三位佐貳都說各自還有事務要處理,等會一同赴宴,告辭離開。

劉德行夫婦也告辭,說不便影響張郎君沐浴更衣,等會再來邀請前去赴宴。

三個女孩洗完,張明也很快結束,換上了劉德行的袍服,是一件月白色錦緞長衫,雖然嫌短了些,但瑕不掩瑜,并不能影響張郎君的翩翩佳公子形象。

鐘二在院外喊道:“郎君,劉明府和孫娘子來了。”

張明拉開院門,劉德行夫妻攜阿儉、阿葉正在門外,旁邊還有一個二十多歲的年輕漢子。

張明忙道:“失禮失禮,有勞明府久等。”

劉德行:“哪里哪里,下官也是剛到。”

張明:“多謝明府贈衣之情,張某穿來十分得體。”

劉德行:“郎君何必客氣,區區衣衫,何足掛齒。”

孫淑容邊往里走,邊與陳墨林楠劉欣然打招呼,然后掩口輕笑:“奴只說我家阿郎是個酸文腐儒,動輒就是禮儀法度。”

她右手食指挨個點點三女,“未曾想到啊,你們的良人,俊逸瀟灑之張郎君,竟也是一副迂闊的措大模樣。”

說罷自己先笑,其余眾人也笑起來。

林楠笑得有點尷尬,誰告訴你他是我良人?怎么在你眼里,咱們三人都是小明的老婆?

自己本當不笑,就不給你這亂點鴛鴦譜的婆娘面子,但是,還是笑笑吧,大家都笑我不笑,太不合群也不好。

劉欣然笑了幾聲,有點明白過來,良人是指丈夫哎,“妾家高樓連苑起,良人執戟明光里。”她記得這句詩呢。

自己應該糾正一下,鄭重其事告訴她,你錯了,瞎講嘛,就表姐陳娘子才是他老婆,姑奶奶是她小姨子。

她偷偷看一眼林楠,見楠姐先笑得有點勉強,接著,卻又暢快起來,很舒爽很受用的樣子。

算了吧,當面反駁人家主婦,太不給面子,畢竟還要在這里過好長一段日子呢,以和為貴嘛。

張明止住笑:“孫娘子說的是,小生從諫如流。”

他對劉德行道:“劉兄,不如你我兄弟相稱。”

劉德行大喜,張貴使今后前途不可限量,絲毫不用懷疑。在他初登大唐國土之際,能與之深交,對自己和家族,甚至連朝中的大兄,都必然有很大益處。

自己娘子不愧出身大族,三言兩語,就拉近了為夫與張貴使之關系。

想到此,他受寵若驚地說道:“下官如何敢當?郎君乃天潢貴胄,皇后嫡出,下官如何敢兄弟相稱,折煞下官了。”

張明也不廢話,拱手一禮:“繼善仁兄在上,小弟張明這廂有禮。”

劉德行扶起張明,也深施一禮:“如此,照臨賢弟,愚兄高攀。”

孫淑容笑道:“這樣才對嘛,咱們都是年輕之人,學什么老夫子呢?”

劉德行指指隨他來的年輕漢子,對鐘二呂說道:“鐘郎君,本官與你引見一下,這是我家仆人,名喚阿良,已隨我多年。明日之后,你二人就要長途跋涉,一同赴京。”

鐘二與劉良互相見禮。

劉德行又道:“一會阿良你到廚房端些酒肉菜肴,陪三位郎君在此進餐,哦,還有何里正。今日都辛苦了,吃好喝好休息好,呵呵。阿良,你與鐘二郎君年齡相仿,一路要多多親近,互相照顧,你可明白?”

劉良與鐘二呂點頭應諾。

陳墨又想起一事,從屋里拿出保溫壺,交給四田,請他一會去裝滿開水——張明酒后必須喝茶。

劉德行面帶微笑,伸手相邀:“照臨賢弟,三位娘子,萬道長,勞動玉趾,一同赴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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