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警隊的白熾燈在頭頂刺啦啦作響，張立嬌僵直著脊背陷在塑料椅里，指甲深深掐進掌心。對面的王天淇垂著腦袋，腳尖無意識地蹭著瓷磚地面，揚起細小的塵埃。

“你們兩個想怎么處理？”陳佳明合上記錄本，鋼筆尖在紙面劃出最后一道弧線。

“他必須賠我哥！”張立嬌猛地抬頭，眼眶泛紅，“醫藥費、誤工費、營養費，一共十五萬！”尾音在空曠的調解室里撞出回響。

王天淇猛地挺直腰板，喉結劇烈滾動：“十五萬？這也太離譜了！明明是你哥超速行駛，剎車痕跡都有二十米！”他攥緊的拳頭重重砸在膝蓋上，震得金屬椅腿發出刺耳的摩擦聲。

“轉彎不打轉向燈還有理了？”張立嬌“嚯”地站起身，塑料椅在地面拖出長長的銳響，“要不是你突然轉彎，我哥能急剎車？你們能撞上？”她胸前劇烈起伏，眼底翻涌著壓抑的怒火，指甲在金屬椅把上刮出細碎的聲響。

“轉彎不打轉向燈還有理了？“張立嬌“嘩啦“一聲掀翻椅子，塑料與瓷磚碰撞的銳響刺破凝滯的空氣，“突然轉彎差點害死我哥，現在倒成受害者了？“她劇烈喘息著，指甲深深摳進冰涼的金屬椅把，刮擦出細碎刺耳的聲響，眼底翻涌的怒意幾乎要凝成實質。

王天淇梗著脖子道：“我哪兒知道你哥會突然沖出來？再說他騎得飛快，我打了轉向燈他也沒看見啊！”張立嬌剛要開口分辯，身旁的陳佳明抬手攔住了她。這位交警晃了晃手中的事故認定書，語氣平和卻帶著不容置疑的權威：“責任劃分都在這上面寫著，依我看不如這樣——張立業負責給王天淇修車，王天淇呢，就承擔張立業的醫療費用，這樣雙方都沒話說了吧？”張立嬌盯著對方制服上的警號，到嘴邊的話又咽了回去。她指尖捏緊車鑰匙，金屬齒硌得掌心發疼，轉身時馬尾辮在肩后甩出利落的弧線，高跟鞋敲在走廊地磚上，踏出一連串急促的回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