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平靜被一場突如其來的車禍打破。急診鈴聲大作,接到出車通
知:天海市的人民路和進學路交叉口發生嚴重車禍。
王璐趕到現場,嚇得花容失色:“誒媽呀,這人還活著嗎?一臉的血。”
任志達還算鎮定,大聲呼喊:“快先送醫院去。打120的人呢?先跟
車去醫院。”說罷,和司機合力將傷者抬上擔架,推進120急救車。
車內,雨欣湊近一看,不禁驚呼:“璐姐,你看這個人眼熟不?是不是經常給咱送外賣的那個外賣員?”
任志達瞥了一眼:“呦,都這樣了,還能認出來啊。”雨欣白了他一
眼,不再搭話。
車子呼嘯著抵達天海市第三人民醫院急診樓,傷者張立業被緊急送
進手術室。
這時,李姐匆匆趕來,大聲詢問:“這位患者家屬還沒聯系上嗎?”董雨欣焦急回應:“還沒”。
話音未落,手術室門被推開,主刀醫生陳德鑫神色冷峻:“誰來簽下
字?手術馬上開始了!”
雨欣毫不猶豫,挺身而出:“我簽!”
“董雨欣你是不是der,他沒有家屬,手術期間出了什么問題誰來負責?“李姐怒目圓睜。
雨欣眼神堅定,語氣決絕:“我來負責,大不了我辭職。”
王璐也在一旁咋舌:“真傻啊”。
任志達無奈搖頭:“真虎”。
雨欣眼眶泛紅,帶著哭腔說道:“李姐我不能眼睜睜的看著他死在手術室里,好歹是條命不是。“
任志達拿著繳費單,轉頭質問肇事司機:“撞他的司機呢?跟來沒有?“
王天淇畏畏縮縮地站出來:“我是。“
任志達把繳費單遞過去:“先去繳費吧!”
王天淇卻一臉無賴:“他超速是全責。我不管。”說完便走出去接電話,妄圖逃避責任。
董雨欣一把奪過繳費單:“算了我去吧”,說罷,快步走向繳費處。
任志達緊追不舍:“你可真傻啊,上桿子交啥錢啊,讓那個司機交。”雨欣腳步不停,邊走邊說:“不交錢就不能手術,我不能眼睜睜的看
著他死在手術室里!“。
來到繳費窗口,雨欣遞上單子:“您好,繳費”。
收費員接過單子,公式化地說道:“先交10w押金。刷卡還是現金?“
雨欣倒吸一口涼氣:“這么貴!刷卡吧”。
任志達滿臉驚愕:“雨欣,你哪兒來的這么多錢?”
雨欣哽咽著解釋:“我爸媽不是開了個水果店么,攢的,還有父母給
的零花錢,還有上班這幾年的工資。”
收費員遞回卡,機械地說道:“您好,付款成功,住院的押金票您拿
好,出院的時候過來退剩余的費用。”
“好的謝謝。”雨欣緊緊攥著繳費單,跑回急診樓。
李姐趕忙安排:“去叫腦外科劉昊大夫骨科張啟德大夫下來會診。”董雨欣迅速撥通電話:“讓你們劉昊大夫來急診會診車禍患者。”掛了電話又撥向骨科:“讓你們張啟德大夫來急診會診車禍患者。”
不一會兒,劉昊和張啟德匆匆趕到急診科。
此時,張立嬌接到交警隊電話:“您好,您是張立業的家人嗎?”
“我是,您是?”
“我是天海市交警隊的陳佳明,您的家人在人民路與進學路交叉口出了車禍,現在在天海市第三人民醫院……”
嘟嘟嘟……張立嬌掛斷電話就給哥哥撥號,聽筒里卻傳來冰冷的提示音:“對不起您撥打的電話已關機,sorry the number you dialed is power off.please redial later“。
交警隊電話再度打來:“您好我是天海市XX交警隊的,您是張立業的家人嗎?”
張立嬌滿心狐疑,提高音量:“你們這些騙子有沒有完了?”
“您好我是天海市XX交警隊的,張立業的身份證號是
32070819XXXXXXXXXX“。
“你怎么知道我哥的身份證號?”張立嬌警惕萬分。
“您好我是天海市交警大隊的陳佳明,我的警號是XXXXXX您哥哥在
上午8點左右在人民路和進學路交叉路口出了車禍,現在在天海市
第三人民醫院需要您過去一趟”。
“什么?我哥出車禍了?“張立嬌如遭雷擊。
“對,咱們在醫院匯合。”陳佳明說道。
“好的陳警官”。張立嬌抓起車鑰匙,一路狂飆至天海市第三人民醫院。
醫院內,張啟德和陳佳明從病房出來,走向會診室。張啟德環顧四周,高聲問道:“患者家屬來了沒有?”
任志達自告奮勇:“我去看看。”剛出門,就瞧見正往會診室趕來的
張立嬌。張立嬌火急火燎地趕到急診科會診室門口,一眼瞥見坐在那
兒的王天淇。任志達大聲呼喊:“張立業的家屬在嗎?”張立嬌趕忙回
應:“我在,醫生,我哥怎么樣了?”任志達側身讓開:“主治醫生在里
面會診,你快進去吧!”張立嬌狠狠瞪了王天淇一眼,推門而入。張
啟德迎上前,神色凝重:“你是張立業的家屬吧,我是骨科主任醫師
張啟德我先和你說說張立業的情況吧”。
“好的張主任”。
“張立業因車禍導致胳膊疼痛腫脹活動受限,CT顯示有骨折部位,診斷為手臂骨折,現在需要全麻手術進行骨折復位,內固定手術治療。手術時間定下午2點,家屬清楚了嗎?”“清楚了。”
“您好張立業家屬,我是腦外科的主任醫師劉昊,我來和您說說張立業的情況吧!”“好的劉主任。”
“患者因車禍導致頭部受傷,出現了惡心嘔吐等癥狀經檢查未發現顱內出血,診斷為輕微腦震蕩。需要患者臥床休息。家屬清楚了嗎?”“清楚了。”
董雨欣走上前,輕聲說道:“家屬先跟我來,先去看看患者。“說罷,
帶著張立嬌往張立業的病房走去。
下午兩點,手術的鐘聲準時敲響,張立業被緩緩從急診病房推進
手術室。張立嬌站在手術室門口,滿心焦慮,這時,肇事司機王天
淇卻像個幽靈般冒出來:“您好,您就是張立業的家屬吧,是這樣的
您哥哥超速撞了我,您看修理費怎么算?張立嬌妝容精致的臉上此刻
滿是怒容,一雙杏目狠狠地盯著王天淇,那眼神仿佛能射出實質的利
箭,咬牙切齒地開口道:“你就是撞我大哥的那個司機是吧?可真是
冤家路窄,今兒個在這兒碰上了,也省得我到處找你,趕緊把我大哥的醫藥費給付了,別磨蹭!”她的聲音又尖又利,瞬間打破了這一隅原本還算安靜的空間。
王天淇本就因這場車禍折騰得身心俱疲,一聽這話,眉頭瞬間擰成了一個“川”字,不甘示弱地回道:“你大哥是直行沒錯,可他當時超速了,跟發了瘋似的往前沖,把我這車撞得,保險杠都掉了,修車得花不少錢,你得先賠我!”陽光映照著他有些憔悴的面容,卻也襯出他眼眸中那抹倔強的光。
張立嬌像是被點燃的火藥桶,“噌”地一下上前一步,腳下的高跟鞋
重重地跺在地面上,發出一連串急促的“噠噠”聲,她雙手叉腰,腦袋
往前一湊,怒懟道:“哼,你還有臉說!你左轉的時候連個轉向燈都
不打,鬼知道你要往哪兒拐,現在倒好,出了事把責任全推別人身上,
你有理了是吧!”此刻的她,就像一只被挑釁了領地的母豹,渾身散發著攻擊性。
王天淇見狀,也不慌張,他不緊不慢地從車里翻找出那個小巧的行
車記錄儀,在張立嬌眼前晃了晃,嘴角勾起一抹略帶嘲諷的笑:“你哥超速了,這玩意兒可都記錄得明明白白的,鐵證如山,容不得你抵賴。”
張立嬌眼珠子滴溜一轉,像是想到了什么新的“反擊”策略,突然話鋒一轉,語氣里帶著幾分狡黠與試探:“哼,我才不管你什么記錄儀呢。我問你,你是不是酒駕了?別以為我看不出來,你當時開車的樣子就不對勁。”
恰在此時,一道清朗且帶著十足威嚴的聲音從身后傳來:“我們在車
禍的第一時間就對雙方當事人進行了血檢,檢測結果顯示酒精含量為
0,所以酒駕這事兒,您就別亂猜了。”身著筆挺警服的陳佳明大步流星地走了過來,他身姿矯健,面容冷峻,目光在爭吵的兩人身上一掃而過,仿佛帶著一種能讓空氣都降溫的魔力。此話一出,兩人的爭吵
聲就像被掐斷了電源的收音機,戛然而止。一時間,場面陷入了僵局,只剩下尷尬的安靜。
正在這時,身著護士服的董雨欣匆匆忙忙地跑了過來,她面容焦急,
額頭上還掛著細密的汗珠,對著兩人擺擺手,急切地喊道:“都別吵
了,眼下當務之急是救人,家屬先去準備一些洗漱用品,別耽誤時間了。”她的聲音輕柔卻又不容置疑,如同春日里的細雨,雖綿柔卻能潤澤萬物。
張立嬌就像被按了暫停鍵的“小辣椒”,立馬收了鋒芒,轉頭面向董雨欣,臉上的焦急與無措盡顯無疑,聲音帶著幾分慌亂地問道:“您
看我需要準備什么?”董雨欣耐心地將所需物品一一告知,張立嬌聽
得格外認真,頻頻點頭,眼神里滿是對大哥的擔憂與牽掛,那模樣仿佛此刻全世界就只剩下大哥的安危最為緊要。
兩個小時后,手術結束,張立業被送進了Icu觀察,看著那扇緩緩合上的厚重鐵門,張立嬌像是被抽走了全身的力氣,靠著墻緩緩地滑
坐下來,雙手抱頭,淚水不受控制地在眼眶里打轉,她的嘴唇顫抖著,
嘴里不停地呢喃:“大哥,你一定要挺住啊,你要是出了什么事,我可怎么辦……”王天淇站在不遠處,目睹著她這無助至極的模樣,心中某個柔軟的角落像是被輕輕觸碰了一下,泛起了一絲不忍。他猶豫了
片刻,還是抬腳緩緩地走上前,從兜里掏出一張紙巾,略帶笨拙地遞
過去,輕聲說道:“你……別太擔心了,醫生們醫術都很高明的,他們會盡力的。”
張立嬌聽到聲音抬起頭,淚眼朦朧中看到了王天淇,她愣了一下,像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這個和自己剛剛還吵得不可開交的人會遞來紙巾,不過片刻后,她還是伸手接過了紙巾,輕輕擦了擦臉,聲音帶著哭腔,微弱得近乎聽不見:“謝了。”
在后續的日子里,因為大哥的病情,張立嬌每天都穿梭于醫院的各個角落,拿藥、繳費、詢問病情。而王天淇,不知是出于愧疚還是別的什么原因,也時常出現在醫院里。漸漸地,兩人在醫院那長長的走廊里碰面的次數越來越多。起初,每次對視,眼神里還會閃過一絲殘留的敵意,可隨著時間的推移,那種敵意慢慢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種別樣的情愫在兩人心間悄然滋生。
三天轉瞬即逝,張立業的病情終于迎來了轉機,從重癥監護室轉入了普通病房。董雨欣作為他的責任護士,始終堅守在崗位上,無微不至地照顧著他。
董雨欣對待工作極為盡責,每一項護理流程都執行得嚴謹且到位。她總是帶著溫和的笑容,穿梭在病房之間,為張立業量體溫、換藥、檢查身體狀況,每一個動作都輕柔而熟練。在與董雨欣的相處中,張立業愈發覺得她細心周到。她不僅關注病人的身體狀況,還能敏銳地察覺到病人的情緒變化,適時給予安慰和鼓勵。這讓張立業心里滿是溫暖,總想
找機會和她多聊上幾句。
這天,陽光透過窗戶輕柔地灑在病房里,董雨欣如往常一樣,端著治療盤走進病房,準備給張立業輸液。她動作嫻熟地將輸液器具擺放整齊,仔細核對藥品信息后,開始為張立業扎針。
張立業看著董雨欣專注的神情,不禁打趣道:“董護士,你咋就這么細心呢,每次看到你忙前忙后地照顧我,我這心里呀,暖呼呼的,就像冬日里曬著太陽似的。”
董雨欣聞言,臉上浮現出一抹謙遜的笑容,輕聲說道:“叔呀,您可別這么夸我,這都是我的本職工作。照顧好每一位病人,是我應該做的。”
張立業點了點頭,猶豫了一下,接著說道:“董護士,還有個事兒得麻煩您。你能不能幫我問問主治醫生,我這身體恢復得咋樣了,大概什么時候能出院呀?我這心里一直惦記著呢。”
董雨欣一邊熟練地調整著輸液速度,一邊耐心地回應:“叔,您放心,等我忙完手頭的事兒,就去幫您問。您現在就安心養病,爭取早點康復出院。”
次日清晨,柔和的陽光透過窗戶的縫隙,悄然灑落在病房的地面上,形成一片片光影。張立業早早地就醒了過來,坐在病床上,眼神中滿是期待與焦急,他正盼著主治醫生來查房,
好詢問自己最為關心的出院問題。
不一會兒,病房的門被輕輕推開,主治醫生邁著沉穩的步伐走了進來。醫生身著白色大褂,神情專注而溫和,手中拿著病歷夾,上面詳細記錄著張立業的病情信息。
張立業見醫生進來,立刻坐直了身子,迫不及待地開口問道:“醫生啊,我都在這病房里待了好些日子了,心里一直惦記著什么時候能出院呢,您快給我說說唄。”他的語氣中帶著幾分急切,眼神緊緊地盯著主治醫生,仿佛想要從醫生的表情中提前知曉答案。
主治醫生微笑著走到張立業床邊,先是仔細地查看了他的傷口恢復情況,又詢問了他這兩天的身體感受,隨后耐心地解釋道:“您別著急,目前您的整體恢復情況還算不錯。不過呢,為了更準確地判斷您骨頭的恢復程度,咱們還需要拍個片看看。只要片子顯示骨頭恢復沒什么大問題,您就可以回家安心調養了。回家之后呢,也得按照我囑咐的注意事項好好養著,這樣才能徹底康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