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御獸宗中,也有一些公用的靈獸。
但那些靈獸都是無主的。
只有通過專門煉制的御獸之寶,才能控制這些靈獸。
當然,也有那些靈智特別高的靈獸,能自己與御獸宗的弟子溝通交流,達成交易,形成了類似雇傭的關系。
像這種將自己御獸通過法術玉簡租出去的方式,她倒是聞所未聞。
“至于我為何有這么多的翻靈蚯蚓,想必張師姐一看便知。”
這時,周豐年讓李小樹將他租的那條翻靈蚯蚓,展示給張嘉芮查探。
“這氣息......”
張嘉芮指尖一道冰藍色靈力,竄入了翻靈蚯蚓的環狀軀體內。
飼命升靈術?
她眉頭微蹙,眼中閃過一絲訝異。
在御獸宗里,這門秘術說是禁術也不為過了,修行的人極少,雜役弟子中更是連知道它的都不多。
她沒想到眼前這少年,竟也修了這門秘術。
不過以萬靈契來修行這門秘術,對自身倒是沒多大傷害,頂多浪費一些靈石罷了。
“以此法來解決燃眉之急,倒也不失為一個辦法。”
張嘉芮點了點頭,隨后突然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周豐年。”
“豐年......”
張嘉芮輕聲重復:“你父親給你取的?他也是一位靈農嗎?”
聽到這話周豐年心中一跳,還以為她認出了自己,但隨即他便冷靜了下來,意識到自己應該是想多了。
“嗯。”
周豐年點頭:“父親也曾是一位靈農,但后來因為一次意外去世了。”
聞言,張嘉芮眸子一閃,似乎在回憶什么,但最終只是淡淡道:“你跟我來。”
“是。”
周豐年心中一緊,隨后直接應下。
李小樹擔憂地拽了拽他的袖子,周豐年微不可察地搖了搖頭,示意他安心。
見張嘉芮轉身走向事務堂內室,周豐年連忙上前,緊隨其后。
經過趙德財身邊時,這位管事竟看著他擠出了一個笑臉,這還是破天荒的第一次。
內室陳設簡單,一張檀木案幾,兩把藤椅。
張嘉芮揮手布下一道隔音結界,霜角兔安靜地趴在她腳邊,冰藍色的眼睛好奇的盯著周豐年。
“坐。”
張嘉芮指了指對面的藤椅。
周豐年也沒假裝推辭,而是直接坐下,腰背挺直。
見狀,張嘉芮臉上露出了一抹滿意的神色。
她對周豐年越來越滿意了,不虛假、懂分寸、知進退、人聰慧.....
“可惜是個靈農。”
心中感嘆一聲后,她開口道:“剛剛你只是洗清了自身的嫌疑,但并未給出明確線索。我已經布下了隔音結界,現在你可以暢所欲言了。”
“一開始,損失了翻靈蚯蚓的靈農們,全都接取了玄冰麥的種植任務,因此我推測這次事件針對的不是我們,而是發布任務的大人物,也就是梅瑞雪師姐。”
說到這里,周豐年自嘲的笑了笑:“而我們,只是被殃及的池魚罷了。”
“嗯。”
張嘉芮眼中閃過一絲贊賞:“繼續。”
“在我提出投放血線蛇后,其他方向的靈田也陸續有靈農遭殃,死了翻靈蚯蚓。”
“于是,我在思考著究竟是幕后之人在混淆視線,還是真有人聽了我的提議,鬧了這么一出......”
周豐年停頓了片刻,隨后道:“但后來我一想,為什么這兩點不能同時進行呢?”
“哦?”
張嘉芮來了點兒興趣。
“成體的血線蛇是一階中期的靈獸,雜役弟子想要弄到它幾乎是不可能的,能弄到它的最起碼也是外門弟子。但那嫁禍給老吳的手法又十分拙劣,不像是深思熟慮之舉。”
“繼續。”
“因此我猜測,可能是幕后之人借想要逃脫懲罰的靈農之手,攪渾了這趟水......”
他故意停頓。
“那在你看來,誰最有可能是這個被利用的靈農呢?”
張嘉芮嘴角輕翹,眸子里透著欣賞。
“陳一柱。”
周豐年語氣果斷:“他的嫌疑最大。”
“他是唯一沒有來找我,也沒有租翻靈蚯蚓的那人。”
“而且此人一向有些小聰明,或許自己就能想到那個蠢法子。”
張嘉芮頓時起身,大步向著堂外走去,看的周豐年一臉懵。
“張師姐你這是......”
“呵。”
見周豐年有些愣,張嘉芮輕笑一聲:“你不是說那個陳一柱嫌疑最大嗎?我當然是去將他抓來審訊啊。”
“哈.....哈哈,張師姐可真是雷厲風行。”
周豐年干笑了兩聲。
這張師姐看上去清麗動人,卻不想她這么莽。
之前也是,竟直接在眾目睽睽之下,將劍光壓在了執法堂弟子的脖子上。
張嘉芮不置可否,轉而道:“既然你說陳一柱嫌疑最大,便隨我一起去驗證一下吧。若能查明真相,梅師姐不會虧待你。”
不會虧待嗎......
周豐年眸子輕閃。
能得到內門弟子賞識,對雜役弟子而言可是天大的機緣。
“或許也能借此機會,旁敲側問的探知一下當年父親死亡的真相。”
想到這里,他笑道:“那以后我就等著梅師姐罩我了,話說梅師姐修行多少年了?”
“梅師姐八歲開始修煉,至今不過二十年便已經修煉到練氣十層大圓滿,已經在為筑基而做準備。”
一說起梅瑞雪,張嘉芮的眸子就在閃著光,就連話也變多了。
“二十年就練氣大圓滿?”
周豐年也適時露出驚嘆神色:“難怪梅師姐被譽為內門第一金丹種子,有這般頂級天賦、還有家族助力,想必突破金丹也是等閑吧。”
“那有那么簡單。”
張嘉芮搖了搖頭道:“金丹真人放在內門七脈中,也是中流砥柱般的人物,況且梅師姐的家族只是一個筑基家族,能給予的幫助有限,還得靠梅師姐來反哺呢。”
“就好比幾年前......”
正說著,張嘉芮突然停下:“算了,旁人只看到梅師姐的風光,誰又知道她在背后付出了多少努力呢?”
幾年前?
周豐年的神經一下變得敏銳起來。
“是六年前那件事嗎?”
“說到一半就中止了,看來這件事的確有些隱秘?”
周豐年不清楚其中的隱秘,不想打草驚蛇,便笑著轉移話題道:“內門七脈?師姐可以講一講嗎?”
“進入御獸宗數年,我還不清楚內門中的格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