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加入逆靈盟?”
周豐年還沒說什么,張嘉芮突然上前一步,聲音里帶著少見的急切:“師姐,此事不妥。逆靈盟的手段您最清楚,周師弟才練氣三層,如何能守住本心?”
梅瑞雪有些意外。
張嘉芮跟了她這么多年,這還是第一次質(zhì)疑她的決定。
她指尖輕撫窗欞上凝結(jié)的冰花,沒有回頭:“小芮,你看輕他了。”
“可......”
“血線蛇案里能活命,還能推導(dǎo)出逆靈盟的情報。”
梅瑞雪轉(zhuǎn)過身,眸中似有星河流轉(zhuǎn):“這份敏銳,內(nèi)門弟子中也少見。”
“可他終究是萬靈契......”
“正因為他是萬靈契。”
逆靈盟中雖然也曾有過血契、乃至于魂契的弟子加入,但數(shù)量少之又少,數(shù)十年都不見得有一個。
而且血契、魂契的弟子加入逆靈盟后,也很難真正的被信任。
“況且,誰說他才練氣三層了?”
嗯?
梅瑞雪的這句話,一下讓周豐年和張嘉芮兩人都是一驚。
“不是練氣三層?他明明前段時間才剛剛......”
“隱靈決不錯。”
梅瑞雪打斷了張嘉芮的話,眸光投向了周豐年:“不過你練的火候尚欠。”
“梅師姐慧眼如炬。”
見自己已經(jīng)被看穿,周豐年在經(jīng)過最初的驚訝后,也冷靜下來,直接承認了。
不過,他在心里還是在暗罵那個黑市老板,怕不是賣給他一個假貨。
不是說好練成第一層后,筑基期以下沒人看得出來嗎?
怎么被練氣大圓滿的梅瑞雪給看出來了?
“你的隱靈決沒問題。”
像是看出了周豐年的想法,梅瑞雪道:“但我精氣神已臻圓滿,筑基在即,更修了一門望氣訣,自然能看穿你修為。”
“精氣神圓滿?”
聽到這里,周豐年心中一動,好奇問道:“難道想要突破筑基,一定要精氣神全都圓滿嗎?”
“當然不是。”
對于周豐年的問題,梅瑞雪顯得很有耐心,就連一旁低著頭的劍侍都有些意外。
她解釋道:“精氣神三者,若有一道淬煉圓滿,便可窺見筑基門檻。然天道筑基,非大毅力者不可企及。精元澄明如月,氣海浩瀚若淵,神念通徹似星,三者皆需臻至無暇境,方能鑄就無暇道基,叩問大道之機緣。”
天道筑基?
無暇道基?
周豐年若有所思:“雖然不知道這天道筑基具體有多難,成功后又有多強大,但是有著面板反饋,我似乎也能嘗試筑下那無暇道基。”
“況且......”
這時,梅瑞雪神色一肅,眸光如冰刃般直刺周豐年眼底:“你父親隕于龍淵秘境,而幕后之人尚未伏誅,你就不想找出那人為父報仇嗎?”
聞言,周豐年眸子一瞇,想起了六年前那個雨夜。
片刻后他笑了:“我父親最大的心愿就是讓我好好活下去,而不是為他報仇。”
聽到這話,梅瑞雪眸光一凝。
還不待她說什么,卻聽周豐年繼續(xù)道:“不過,若是我能在好好活下去的同時,還能為他報仇,那就再好不過了。”
張嘉芮立刻心領(lǐng)神會:“你還想要提出什么條件?只要合理,梅師姐肯定會滿足你的。”
梅瑞雪眸子輕閃,看了張嘉芮一眼后也是點了點頭:“不錯,進入逆靈盟中的確有一定的危險性,若有所求,但說無妨。”
“倒也不是什么特別難的要求。”
周豐年笑了笑:“只需要再來點兒靈石,好讓我提升實力,再加上一些能輔助我隱藏自身氣機的寶物,不至于被逆靈盟的人一眼看出我的底細就行。”
“這事兒便交給小芮吧。”
聽見只是這么點兒要求,梅瑞雪隨意揮揮手,扔出了一個令牌。
接過令牌后,張嘉芮便帶著周豐年恭敬的退出。
離開了內(nèi)室后,張嘉芮看向周豐年,眸子里有些復(fù)雜。
片刻后,她搖了搖頭:“希望你能守住本心。”
“放心吧。”
周豐年倒是很輕松:“區(qū)區(qū)逆靈盟的一些旁門左道而已,焉能壞我道心?”
有著面板在,他的道心再堅定不過了。
他之所以答應(yīng)潛入到逆靈盟中,主要是可以調(diào)查當年導(dǎo)致父親死亡的幕后黑手,其次嘛,也只是對那改良后的萬靈契有興趣而已。
畢竟,他真的很好奇若是契約了人族,那當他們死亡后,自己能夠獲得什么反饋。
“希望吧。”
張嘉芮似是想到了什么,有些出神。
當她回過神來后,告誡道:“逆靈盟似乎對你很感興趣,很可能最近正在考察你,所以你想要加入逆靈盟很簡單,只要保持現(xiàn)狀即可,不用多久就會有人來邀請你加入逆靈盟。”
“哦?”
周豐年心頭一跳,想起了靈田中的血髓晶和坊市里那個可疑的“靈農(nóng)”。
也想到了張嘉芮收走霜靈角和玄陰定魂鈴時,說的那句莫名其妙的話。
“所以張師姐早就發(fā)現(xiàn)他們對我有所企圖了?”
“不錯。”
張嘉芮點頭:“我想這也是師姐選你的原因。”
她帶著周豐年在這御獸主峰上穿行,七拐八拐后,來到了一個閣樓前。
閣樓門匾上“藏寶樓”幾個大字熠熠生輝,十分氣派,遠遠不是靈獸坊市上的那些商樓能比的。
出示了梅若雪的令牌后,藏寶樓中立刻走出了一個山羊胡老者,恭恭敬敬的將二人請了進去。
哪怕二人穿著代表外門弟子的白袍,以及代表雜役弟子的灰袍,神情也沒有流露出一絲一毫的異樣。
“梅師姐在內(nèi)門中,這么有威望?”
周豐年有些驚訝。
“這藏寶樓本就是梅真?zhèn)髀?lián)合一些內(nèi)門弟子、內(nèi)門執(zhí)事辦的產(chǎn)業(yè),二位手持梅真?zhèn)鞯牧钆疲闳缤H臨,小老兒我怎敢怠慢呢?”
聽到山羊胡老者的話語,張嘉芮皺了皺眉:“梅師姐現(xiàn)在還是內(nèi)門弟子,不能亂喊。”
“嗐。”
山羊胡老者笑著擺了擺手道:“這不都早晚的事兒嗎?而且若不是梅真?zhèn)鞣且聼o暇道基,怕是早就成功突破,升為真?zhèn)髁恕!?
聞言,張嘉芮也沒在多說。
二人在貴賓室坐定后,山羊胡老者問道:“不知二位有什么需求呢?”
“嗯......”
周豐年思索了會兒后:“你們這里有幻靈液嗎?除此之外我還需要一門體修功法,一件可以隱匿自身氣息的法寶,最后再來點兒靈石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