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用極其篤定的語氣回應了趙清菱,他快速將引尸燈放在地上,也不知叨念著什么,兩盞燈竟然開始往地面滲出黑色的油脂!
“怎么回事?”我站在葉風身側,壓低了聲音,一臉凝重。
引尸燈從名字上來看就知道是用來干嘛的,可是,其上雕龍畫鳳,纏繞其上,氣勢不凡,怎么會用作引尸之用?
結合之前初入隱龍山發現的很多義莊,一股難以言說的詭異氣氛,頓時混在邪風之中吹拂而至。
上空的艷陽,竟也隨著流出的黑色液體鉆進了陰云之中,整個村落也突然陰沉了下來。
呼呼邪風之下,哨樓發出吱呀吱呀的響動,仿佛隨時都會傾軋下來。
我呆呆的看著地面上蔓延而出的黑色油脂,一時間不知道該用怎樣的表情面對。
空氣里飄散著一股淡淡的檀香味,仿佛來自于油脂,正當我準備蹲下身體去細看的時候,三叔一把將我拉住。
“別亂靠近。”三叔近乎喝止的語氣讓我頓時變得更加緊張。
只見,兩盞馬燈滲出的黑色油脂就好像是活著的,竟是沿著村口的方向向內游走!
一條黑色的細線,隱約是要將我們引至未知的區域。
“三叔,這是什么情況?”我看得頭皮發麻,可還是沒看出一個所以然來。
這下子,別說是我,就連趙清菱也是滿臉疑惑。
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到了三叔身上,似乎也都在等待著三叔的解答。
三叔收緊了瞳孔,“引尸燈所需要的燃料比較特殊,說到底,是利用尸體培養的蠱蟲,剛才你們看到的黑色的油脂,其實就是檀香尸蠱。”
此話一出,眾人的臉色變得越發陰沉難看。
三叔沒有讓我靠近的原因,肯定也是因為怕蠱蟲沾染到我身上了吧。
“因為尸蠱會散發出很濃重的檀香味道,所以才被稱之為這個名字,它們現在應該是要回到蠱母的位置,我們只要循著黑線就能找到蠱母的存在。”
三叔正色道。
“三叔,找到蠱母對我們有什么好處?”我立馬提出疑問。
“因為蠱母十有八九是蔭尸,這么長的時間過去了,蔭尸并未消亡,只有一個可能,村子里有尸籠,既然有尸籠,大概率就有墓。”
三叔僅僅一句話,便透露出了太多的信息。
如果不是經驗豐富的眼把頭,如此可怕的經驗儲備絕對不現實。
三叔看向黑線蔓延的方向,眼中放光。
墓的情況實際上最能體現當地的民俗,習性,因此,三叔才會如此興奮。
“村頭就有那么猛的玩意兒,這村子怕是有點東西。”朱六抖擻精神。
“老五,老四,你們倆先確定它們到底去了什么地方,先做個標記,切記,不要輕舉妄動,做好了標記之后就立馬回來。”
三叔吩咐下去之后,兩人立馬行動。
針對如此詭異的情況,即便是三叔也是不敢大意。
看著兩人深入,三叔也沒有選擇進行探索。
他拿出羅盤,只見,羅盤指針已經開始胡亂轉動了。
“似乎羅盤也開始生效了。”趙清菱看了一眼,附和道。
“嗯,不過依舊無法正常使用,既然這樣的話,對講機還是沒有什么效果吧。”
三叔摸出對講機看了一眼信號燈,依舊閃爍著紅光。
“還是沒用。”我苦笑道。
“嗯,大家不要隨便胡亂走動,頂多能去兩側房舍搜索一番,外面的路上要保持有人,當做坐標。”
三叔說罷,大張頭和朱六留了下來,我們幾個也立馬去搜兩側的房舍。
我進入了右側的第一間房舍,說實話,剛剛進房舍的時候,我竟然產生了一絲絲恐懼。
房舍的墻壁上掛著一些動物的頭骨,里面除了一些破敗的桌椅之外,竟然連一點生活物資都沒有。
我稍微觀察了一陣,立馬得出一個答案,村子應該是在某個情況下被遺棄了,大部分能搬走的東西也都搬走了。
留下來的連碗筷都沒有,更不要說其他東西了。
我在房舍內翻找了一圈,最后停在了爛床旁。
腐爛的床旁邊有著一個鎖上的柜子,因為年月太久的緣故,我隨便搗鼓了兩下就打開了。
我單手握著手電筒,順著白光往里面照去的一瞬間,我驀地聽到身后傳來詭異的颯颯聲!
“誰!”
我立馬轉身,緊握短匕!
可門口的位置,根本沒有半個人,剛剛的颯颯聲也戛然而止,恍如我的錯覺而已。
我咽了口唾沫,渾身汗毛炸立起來,加上此時天光隱沒,整個房間看上去無比的晦暗落敗,暗色的角落仿佛也藏著某種邪物在窺視。
恐懼一旦襲上心頭,想要穩住狀態就有些困難了。
我觀察了一陣,壯著膽子朝著柜子里看去。
燈光籠罩之下,柜子里面竟然放著一個方方正正的匣子。
我沒有絲毫猶豫,抱著匣子就往外走,根本不敢停留片刻。
“還是你快啊!”朱六朝我豎起大拇指,目光卻落在了我抱著的匣子上。
“這玩意兒放在鎖著的柜子里面,不知道是啥。”我咽了口唾沫,將匣子放在了地上。
“等三爺出來看看吧。”大張頭圍著匣子繞行一圈也沒看出什么端倪。
“三叔呢?還沒出來嗎?”我看了看左側第一間房舍里時不時投出來的亮光,有點明知故問的意思。
大張頭苦笑,“三爺尋得仔細,估計也是發現了什么。”
說到這,我頓時蹙眉,“對了,剛剛你們聽到了什么聲音嗎?”
大張頭狐疑道:“沒有,你剛剛聽到了聲音?”
我撓著腦袋,“可能是聽錯了,我感覺房舍里面還有人,有颯颯的腳步聲。”
隨著我的一句話,大張頭的臉色也變了。
“應該不可能吧,我們在外面看著,確實沒有聽到任何聲音,估計你小子太緊張了。”大張頭淡淡笑道。
我也跟著點了點頭,只有這個可能性最真實。
此時,三叔也慢慢悠悠的走了出來。
“三叔,我發現了一個匣子。”我強迫自己將注意力轉移到了匣子上。
三叔手里此時空空如也,自然將注意力也放到了我放在地上的匣子上面。
“從里面拿出來的?”三叔問。
“嗯,也不知道是什么來頭,我也沒打開看過。”匣子表面倒也沒有任何裂痕,看樣子應該是密度極大的檀木所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