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叔連連擺手,也不想多說什么。
等船身稍稍平穩,速度也穩定下來之后,三叔這才鄭重的看向船長。
“這件事,你應該知道怎么處理,我所承諾的也不會少。”三叔淡淡開口。
“明白,高人,我們的嘴巴很嚴,可是,有些事情我們不能理解,高人能不能給我們解惑?”
現在大家也算是脫困,船長等人的好奇心也逐漸上來了。
“收起你們的好奇心,也最好不要跟任何人說,事關氣運,說出去你們下半輩子只怕都要走霉運。”
三叔瞳孔微縮。
“既然這樣,我們明天還能走黑溶洞嗎?”船長倒也算是守信用的人,答應了我們要載我們去豐縣的事情也沒有推脫。
“只要等到白天,黑月沖煞也就消失了,一切都好說。”三叔篤定道。
“那行,今晚咱們就先回去,去鎮子上住一晚再說,這水里我是不敢呆了。”
船長看了一眼起伏的水面,面色煞白,顯然還沒有從黑鱔發狂攻擊的過程中回神。
三叔也沒有去反駁,等我們靠岸,船長就介紹我們去了一家名叫飄渺居的民宿住下。
即便是回到了民宿,我其實還是沒能從緊張的局面緩過神。
三叔也讓民宿老板準備了一些吃食,送到包間。
包間里面,也僅僅只有我們一行人。
“三爺,你們下水之后是不是看到了什么?”
王四萬分好奇,一張瘦削的臉帶著幾分陰惻惻的表情看過來。
“水下有坑,不過有人已經先造訪過了。”三叔靠在椅子上,眼神冷厲。
“三叔,我現在才反應過來,十八年前那幾個出事的家伙,莫非,就是因為下坑才出事的?”我之前也隱約想過此事。
此時,三叔也重重點頭,“沒錯,十八年前,他們利用同樣的黑月沖煞夜,下了坑,不過,卻死在了水里。”
“所以我看見棺材里面的三具尸體,確實就是他們的?”我咕噥道。
“嗯,他們的膽量也是超過想象,竟然敢挑選黑月沖煞夜下水。”三叔瞳孔緊縮,“不過話說回來,要不是黑月沖煞夜的時候坑里面的機關會因為煞氣的沖撞而變得薄弱,他們也不可能會鋌而走險。”
“所以,那坑有什么貓膩嗎?”我始終覺得還是不太對勁,從外形上看,墓的規模應該不算太大,而且水中墓本身就困難重重,實在是無法想象為什么要這么做。
三叔寒聲道:“與其說是墓,不如說是有人在養陰墓。”
此話一出,別說是我,就連葉風都是一怔。
“傳聞之中,養陰墓本身就是一些走陰人的禁術,沒想到真的存在。”
葉風壓低了聲音,第一個反應過來。
“走陰人?”我歪著腦袋,一臉惶惑。
“簡單來說,他們這些人本身就是行走在陰陽兩界之間的存在,平日里,大概率就睡在山間墳冢,棺材之中,很少有人能看到,他們身上的陰氣很重,要不是因為還會呼吸,只怕也跟死人無異。”
三叔提到走陰人的時候,一臉的鄙夷。
“聽三叔的意思,他們似乎并不是什么善類?”我附和了一句。
“如果是放到古時候,他們其實也算是陰七門里面的隱藏分支,因為干的事情有些離經叛道,但大多數還是為了救人,因此也不至于被看做是惡,可現在不同了。”
三叔嘆了口氣。
“怎么說?”我對走陰人一說,還是有些好奇。
“齊崽,聽說過以尸養病這種說法沒有?”三叔看向我。
我連連搖頭,倒是葉風卻微微點頭。
“我聽說過,據說一些患了奇絕之癥的人,就是需要尸腦髓,脊髓之類的來養病,又或者說延壽。”
此話一出,我頓時感覺胃部翻涌。
“好了,先不要問,等會兒吃不下飯。”
三叔瞳孔微縮。
不一會兒功夫,民宿老板也將特色的飯菜端了上來。
席間大家的胃口也并不好,不過,唯獨葉風沒有多大的反應。
等我們吃完,三叔這才說道:“走陰人埋穴于水下,看年頭也不算短了,估計是家族世襲,我們最好不要招惹。”
“可十八年后豈不是……”我還沒有說完就被三叔截了話頭。
“我們要對付走陰人,麻煩不是一星半點,耽擱時間不說,也落不到半點好處。”
三叔說罷,眼神里閃過一絲冷意。
我自然明白,眼下最重要的是去豐縣,而不是在此處逗留,可一想到十八年后可能會有麻煩,甚至還會有人死,我這心頭就不舒服。
“不用多想了。”三叔立馬拍了拍我的肩膀,繼續往下說,“其實這次葉風已經破壞了納魂棺的一部分,那些家伙也夠嗆,同樣也算是震懾。”
對于我來說,這一次經歷雖然短暫,但也讓我長了不少見識。
原本,我以為墓就是墓,死人歸息之地,可現在看來,墓的用處,似乎并不跟我想象中一樣。
對于特殊的人群來說,竟然成了他們斂財的工具。
這一點,屬實讓我后怕。
我們也并沒有多說什么,吃了東西就回到了房間之中。
躺在床上,我翻來覆去也睡不著。
一方面,是因為還沒能緩過神,另一方面,我還是有些擔心在火車截道的時候發生的事情。
那群家伙,到底能不能活著?
正當我有些迷糊之際,只聽得外面傳來一陣熟悉的味道。
但這股味道,偏偏我又記不得在哪兒聞到過。
于是,我靠近了窗戶,輕輕將窗簾撩起來一角,只見,民宿的大院子內的梧桐樹下,竟然站著之前在車廂里遇見過的那個拿著拘陰傘的女人。
“是她?”我心頭的不安反倒是平和了不少。
不過,此時只有她一人,她的同伴也不知去向,不過,站在她對面的還有一個戴著斗篷的家伙。
那個家伙的臉藏在斗篷里,也不知道是什么身份。
至少在我看來,他這種藏頭露尾的家伙也不是什么好貨色。
而且,從那女人的身體就能看出,她是有些抵觸的。
他們也不知道在交談些什么,聲音很輕,女人先是咄咄逼人,但越是往后,她的表情越是難看。
我自知不能被發現,因此藏得極好,大概三五分鐘,女人這才回到了對面的房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