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0章 偽裝
- 以命換命:我死后全村跪求復活
- 張吒
- 2562字
- 2025-07-06 16:19:38
混亂的思緒瞬間被壓下。
機會!這是唯一的機會!
趁著老李頭全力抵御寒氣、心神被寒潭異動徹底吸引的瞬間,我猛地深吸一口氣。
冰冷的空氣夾雜著濃郁的寒煞之氣涌入肺腑,帶來刺骨的疼痛,卻也瞬間刺激了麻木的神經!
我不再猶豫,如同最熟練的農夫,猛地撲向那幾株被靈雨灼傷、生機黯淡的青禾草。
動作迅捷而精準,雙手十指如飛!
嗤!嗤!嗤!
我的手指帶著殘影,瞬間插入靈土深處。
指尖觸碰到青禾草那受損的根須,一股微弱的神性意念混合著丹田核心強行擠出的一絲精純溫潤的玉白能量,順著指尖,無聲無息地灌注到那幾株枯草的根系之中!
玉骸古神的神性本源,其生命層次遠超這低階的青禾草。
這一絲微弱到極致的滋養之力,對于根基受損的靈草而言,無異于枯木逢甘霖。
在我的精準操控下,這絲力量小心翼翼地避開靈草本身的脆弱結構,直接作用于其受損的生命核心!
奇跡發生了!
那幾株原本灰敗蔫軟的青禾草,如同被注入了強心劑,細長的葉片以肉眼可見的速度停止了枯萎。
灰敗的色澤如同潮水般褪去,重新泛起一絲微弱的碧綠光澤。
雖然依舊顯得孱弱,但那股瀕死的頹敗之氣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微弱的、卻真實存在的生機。
做完這一切,我立刻收回手指,動作快如閃電。
丹田核心因強行輸出這一絲力量而傳來陣陣空虛的絞痛,臉色更加蒼白了幾分。
我迅速抓起旁邊鋤頭帶起的濕潤靈土,粗暴地掩蓋在剛才手指插入的地方,抹平痕跡。
整個過程,發生在電光火石之間。
當我直起身,裝作同樣驚駭地望向寒潭方向,并順勢用沾滿泥漿的手去扶那幾株剛剛被搶救回來的青禾草時,老李頭布下的土黃色光罩正劇烈波動,抵御著又一波更強的寒煞沖擊。
他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寒潭異動和維持光罩上,渾濁的眼角余光只是掃過藥田,看到那幾株蔫草似乎沒徹底死透?還勉強支棱著。
寒煞的爆發來得快,去得也快。
如同退潮般,那股刺骨的寒意和磅礴的能量波動迅速收斂、平息。
后山方向恢復了一片死寂,只有殘留的冰冷白霜證明著剛才的恐怖。
籠罩藥田的土黃色光罩緩緩消散。老李頭佝僂的身軀晃了晃,臉色比之前更加灰敗,顯然消耗巨大。
他劇烈地咳嗽了幾聲,渾濁的目光帶著巨大的疲憊和未消的驚悸,再次掃向藥田,尤其是那幾株幸存的青禾草,以及站在草邊、渾身泥濘、臉色慘白、同樣驚魂未定的我。
他的眉頭緊緊鎖起。剛才那詭異的玉白光暈和靈雨匯聚。
難道是我看錯了?是寒煞爆發前兆引起的靈氣紊亂產生的幻象?但這小子他剛才的動作。
老李頭的目光在我身上和那幾株青禾草之間來回掃視,充滿了審視和深深的疑慮。
他看到了我的狼狽和虛弱,看到了我手上沾滿的泥漿,也看到了那幾株雖然蔫弱、但確實沒死的草。
老李頭的聲音更加沙啞,帶著巨大的消耗后的虛弱,“你剛才在草邊做什么?”
我的心臟幾乎提到了嗓子眼,臉上卻努力維持著驚魂未定和茫然無措的表情,嘶啞地回答,聲音帶著恰到好處的顫抖:“草...草快死了,弟子怕馮管事責罰,想扶一扶。”
這個借口拙劣得可笑。扶草?用手在泥里掏?
但此刻的老李頭,心神被寒潭異動和自身消耗占據了大半,眼前這個乙等末流的雜役又表現得如此不堪和愚笨,那幾株草也確實沒死透。
種種因素疊加,讓他眼中那銳利的審視最終被巨大的疲憊和一絲或許真是我看錯了的動搖所取代。
“哼!” 他重重地哼了一聲,帶著濃濃的不耐煩和揮之不去的疑慮,“算你走運!這幾根草沒死透,下次再敢毛手毛腳,壞了靈植,扒了你的皮,滾回去干活!酉時前,田里一根雜草都不準有!”
他沒有深究,至少表面上沒有。那幾株幸存的草,成了我暫時過關的護身符。
我如蒙大赦,連忙躬身應是,強忍著丹田的絞痛和身體的虛弱,重新抓起鋤頭,埋頭鉆進青禾草叢中,更加賣力地松土除草,仿佛要將所有的驚懼都發泄在鋤頭和雜草上。
老李頭站在田埂上,沉默地抽著早已熄滅的旱煙袋。
渾濁的目光不再看我,而是久久地凝視著后山寒潭的方向,眉頭緊鎖,溝壑縱橫的臉上布滿了化不開的憂慮。
寒潭的異動越來越頻繁,越來越劇烈了。
剛才那股爆發的寒煞,幾乎達到了玄字級的臨界點,這絕非吉兆。
而田里這個叫張若晦的小子,身上那股若有若無的奇異氣息,還有剛才那瞬間的異象真的只是錯覺嗎?
他枯瘦的手指無意識地摩挲著煙袋鍋子,冰涼的觸感讓他的心緒稍稍平復。
“玉不琢,不成器。” 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如同囈語,消散在帶著寒意的山風中。
老李頭那聲若有若無的嘆息,如同投入深潭的石子,在我心頭漾開一圈不安的漣漪后,便沉入了日常的沉寂。
他依舊每日酉時前沉默地巡視藥田,渾濁的目光掠過每一寸靈土,每一株青禾草,也偶爾會落在我身上,帶著審視,帶著疑慮,卻不再有那日的銳利逼問。
仿佛那場因靈雨和寒煞爆發引發的風波,連同那幾株僥幸存活的青禾草一起,被深褐色的靈土悄然掩埋。
但我知道,那只是表象。
老李頭渾濁眼底深處潛藏的警惕,如同蟄伏在枯葉下的毒蛇,并未真正離去。
每一次他看似隨意的目光掃過,都讓我后背的肌肉微微繃緊。
暴露的風險并未消除,只是被更大的危機,寒潭的異動,暫時轉移了注意力。
危機亦是轉機。
寒潭的異動越頻繁,玄清宗的注意力就越被吸引過去,我這小小的乙等末流雜役,反而在風暴的邊緣獲得了一絲喘息的空間。
我更加沉默,更加專注于眼前的勞作。
鋤頭起落,帶起濕潤的土塊,剔除雜草的根須。
動作看似笨拙遲緩,卻將根基虛浮、大病初愈的偽裝發揮到極致。
汗水浸透衣衫,胸口舊傷的隱痛成為最好的掩護。我將全部心神都投入對身體的細微掌控和對天地規則的體悟中。
丹田內那玉白暗金的神基核心,如同蒙塵的明珠,在我刻意的壓制下光芒內斂到了極致。
然而,經歷了那日靈雨灌體的意外滋養和后續強行輸出神性力量搶救靈草的消耗后,我對它的感知與掌控,反而在痛苦和虛弱中提升了一線。
我發現,在這片靈氣稀薄卻蘊含生機的藥田里,核心并非完全無法汲取能量。
只是需要更隱秘、更契合的方式。當鋤頭破開靈土,根系暴露,當微風吹拂青禾草葉,帶來草木清芬。
當我的汗水滴落,融入深褐色的土壤,那些逸散出的、極其細微的土行、木行、水行靈氣粒子,雖然被天地規則約束著,卻能被核心以一種極其緩慢、極其隱晦的方式,如同涓涓細流般悄然吸納。
這過程緩慢得令人發指,效率遠低于直接吸收靈石或靈丹,卻勝在無聲無息,不留痕跡。
每一次微弱的能量注入,都帶來一絲深入骨髓的麻癢與充實感,如同干涸的河床迎來久違的雨滴,緩慢卻堅定地修復著體內的暗傷,滋養著新生的經脈。
白日的勞作是枷鎖,也是偽裝。
真正的恢復,在夜幕降臨之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