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7章 匣子
- 以命換命:我死后全村跪求復活
- 張吒
- 2252字
- 2025-06-29 00:20:03
冰冷。
深入骨髓的冰冷,混合著濃稠到化不開的血腥腐朽,如同億萬根無形的冰針,狠狠扎進裸露的皮膚,刺入肺腑,凍結思維。
祭壇之廳內彌漫的灰白磷光,并非溫暖,而是死寂的寒霜,將廳堂內那凝固的恐怖景象,染上一層令人窒息的慘白。
尸骸!干枯!扭曲!
被巨大銹蝕青銅釘貫穿,如同標本般釘死在九根擎天黑石巨柱上的、上百具形態各異的非人干尸!
它們空洞的眼窩,在灰白磷光下如同無數個通往絕望深淵的入口,無聲地“注視”著闖入者。
中央那座暗沉如凝血的黑石祭壇,頂端那巨大深邃的凹槽內,凝固的黑色污垢散發著令人作嘔的腥甜。
祭壇前,那尊扭曲跪伏、痛苦嘶嚎的青銅人像,胸口巨大的空洞,如同被剜去心臟的傷疤,散發著無聲的控訴與永恒的絕望。
水生龐大的身軀僵立在門口,如同被無形的冰霜凍結。
他粗重的呼吸聲在這片死寂中如同瀕死野獸的哀鳴,握著工兵鏟的手臂肌肉賁張到極限,卻無法揮出。
眼前的景象,超越了蠻力所能應對的范疇,只剩下最原始的、被刻入靈魂深處的恐懼與震撼。
思朔攙扶著我的手臂劇烈顫抖,指尖那縷淡金光暈如同風中殘燭,劇烈搖曳,幾乎熄滅。
她死死咬著下唇,牙齒深深陷入皮肉,滲出絲絲血跡,才勉強壓制住喉嚨里翻涌的尖叫。
巨大的驚駭讓她臉色慘白如紙,清亮的眼眸中倒映著這片凝固的地獄圖景,充滿了難以置信的恐懼和 一絲被褻瀆般的憤怒。
我的識海如同被投入了萬載玄冰的深淵。
丹田廢墟深處,沉寂的混沌雷力被這極致的死寂與血腥刺激,再次躁動起來,灼燒撕裂的劇痛沿著焦黑的經脈向上蔓延,與外界那深入骨髓的冰冷形成內外夾擊般的酷刑。
額頭上,思朔的血符印記傳來一陣陣尖銳的刺痛,如同最后的悲鳴。
絕望如同冰冷的潮水,即將徹底淹沒最后一絲意識。
就在這心神即將被恐怖徹底吞噬的剎那——
我的目光,如同被無形的絲線牽引,死死釘在了那尊跪伏嘶嚎的青銅人像——那雙高舉過頭頂、掌心向上的巨大手掌之上!
厚厚的灰塵和墨綠色的銅銹覆蓋著手掌表面,但就在那掌心中央 似乎 并非空無一物?!
那里似乎托著一個東西?!
一個極其微小、與巨大的青銅手掌和整個恐怖廳堂格格不入的 匣子?!
“看它的手” 我嘶啞的聲音如同砂輪摩擦銹鐵,艱難地擠出,每一個字都帶著喉管撕裂般的劇痛。
聲音微弱,卻如同投入死水的石子,瞬間打破了凝滯的恐懼。
水生猛地轉頭,充血的眼珠死死盯向青銅人像高舉的雙手。
思朔也如同驚醒,指尖那縷即將熄滅的金光強行穩定,順著我的指引,凝聚起最后一絲力量,如同探照燈般射向人像的掌心!
灰白磷光與淡金微光交織。
厚厚的灰塵和銅銹在光芒下顯露出細微的起伏輪廓。
就在那雙巨大、扭曲、象征著無盡痛苦與獻祭的青銅手掌中央——穩穩地、如同被無形之力托舉著的—放置著一個約莫巴掌大小、通體呈現出一種深沉暗銅色的——長方形匣子!
匣子的材質與回廊的青銅巨壁、人像本身如出一轍,布滿了歲月的痕跡和細密的銅銹。
但它邊緣的線條極其規整、流暢,帶著一種冰冷的、非人工的精密感。
匣子表面沒有任何繁復的雕刻或圖騰,只有無數個極其極其微小的、規則排列的——幾何點!
這些幾何點細小如針尖,密密麻麻,覆蓋了整個匣子表面!
它們排列的方式,與回廊墻壁上的算陣節點、門扉頂部的星圖 同源!
但更加集中!更加精密!如同將一片浩瀚的星海,濃縮于方寸之間!
此刻,這些沉寂了不知多少萬年的幾何點,在思朔指尖那縷淡金微光和廳堂灰白磷光的共同映照下 似乎 極其極其微弱地 反射著一絲 難以察覺的 幽光?!
不是吸收!是 被動的反射?
還是 某種極其微弱的 能量殘留的輝光?
“匣子 ” 思朔的聲音帶著巨大的震驚和一絲難以言喻的悸動,如同發現了沙漠中的綠洲,卻又擔憂那是海市蜃樓。
“ 算陣 節點 核心? 鑰匙? ”
水生眼中爆發出最后一絲不顧一切的兇光。
出路被封死,祭壇石柱上釘滿的恐怖干尸如同無聲的警告,這突然出現的、與遺跡核心算陣同源的匣子,成了黑暗中唯一的、可能帶著尖刺的稻草!
“拿下來!” 水生低吼一聲,如同受傷的暴熊發出最后的咆哮!
他不再猶豫,巨大的身軀爆發出蠻橫的力量,無視了那尊痛苦人像散發出的無形壓迫感,幾個大步沖到青銅人像腳下!
人像跪伏著,但高度依舊驚人。
高舉的雙手離地足有數米。
水生仰頭看了一眼,喉嚨里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他完好的那條手臂肌肉瞬間賁張,青筋如同虬龍般暴起!
他猛地將手中的工兵鏟狠狠插進腳下黑色石板的一道縫隙中作為支撐,巨大的腳掌蹬著人像冰冷厚重的基座,魁梧的身體如同猿猴般向上攀爬!
每一次發力,都牽動著他后背剛剛愈合的疤痕和肩胛的舊傷,劇痛讓他額頭瞬間布滿冷汗。
但他不管不顧,眼中只有那雙高舉手掌中的暗銅匣子!
思朔的心提到了嗓子眼,指尖的金光死死鎖定著水生攀爬的身影和那個神秘的匣子,防備著任何可能的異變。
我也強忍著劇痛,識海中那點星火熊熊燃燒,感知著廳堂內任何一絲能量波動。
嘎吱 嘎吱
水生粗糙的手指摳抓著青銅人像冰冷光滑、布滿銅銹的表面,發出令人牙酸的摩擦聲。
巨大的身軀在人像上艱難地移動,每一次上升都伴隨著沉重的喘息和肌肉撕裂般的呻吟。
終于!
他龐大的身軀攀爬到了與人像高舉的雙手平齊的高度!
巨大的手掌近在咫尺!那暗銅色的匣子靜靜地躺在掌心厚厚的積塵之中,如同沉睡萬載的遺物。
水生喘著粗氣,布滿血絲的眼睛死死盯著那個匣子。
他伸出巨大的手掌,動作卻異常地緩慢、謹慎,帶著一種面對易碎品般的小心翼翼。
粗大的手指,如同最精密的鑷子,極其輕柔地、避開了匣子表面那些密集的幾何點,捏住了匣子冰冷光滑的邊緣。
沒有異變!
沒有機關!
沒有冰冷的注視!
匣子被他穩穩地、從青銅巨掌的塵埃中——取了下來!
就在匣子離開青銅巨掌的瞬間——
嗡 !
一股極其極其微弱、卻清晰無比的震動感,順著水生捏住匣子的手指,瞬間傳遍了他的手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