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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9章 鎖龍井

玄沐子殘魂被張思朔的桃木劍釘在棺蓋上時,蜂尸凝成的軀體正在迅速融化。

他獨眼盯著我嗤笑:“葬魂崖下埋著初代天師斬蛟的‘龍骨釘’,那才是真正的極陽之物……可惜你們到不了……”

話音未落,甬道頂部突然坍塌。

我們順著傾瀉的尸蜜滑出山體,眼前豁然是萬丈深淵——葬魂崖的峭壁上嵌滿青銅鎖鏈,十八具懸棺在風中搖晃如招魂鈴。

黑袍人立于崖邊,手中太歲骨正對著月光,骨節內部隱約可見游動的金絲。

“九龍抬尸局的棺材少了一具。”張思朔突然拽我衣袖,聲音發緊,“哥,看第九條鎖鏈!”

本該懸掛棺槨的鐵鏈空空如也,鏈頭拴著塊殘破道袍——正是父親被擄那日穿的衣裳!

黑袍人似乎察覺到我的目光,忽然將太歲骨拋向深淵:“接得住,就還你。”

我縱身躍下的剎那,崖底傳來龍吟般的劍嘯。

一柄生銹的青銅劍破霧而出,劍柄纏繞的符紙在風中獵獵作響——是師父年輕時用的“斬蛟”!

握住劍柄的瞬間,掌心雷紋與劍身銘文共振,記憶如潮水涌來:二十年前暴雨夜,師父正是用此劍將父親從痋池中救出,劍鋒殘留的蛟毒在父親肩頭烙下那道疤……

黑袍人的電子音陡然扭曲:“張道陵的劍……怎么可能還在?!”

"哥!松手!"張思朔的尖叫混著山風灌進耳朵。

我單手抓著斬蛟劍懸在崖邊,劍鋒卡在巖縫里迸出火星。

趙綰綰突然從斜側巖洞探出身,袖中甩出捆尸索纏住我手腕:"水生!拉!"

水生悶吼一聲拽緊繩索,道袍下肌肉虬結。

我被拖上平臺的瞬間,黑袍人手中太歲骨突然爆出金光,崖底傳來鐵鏈斷裂的轟鳴——第九具懸棺正從深淵升起!

"棺槨里不是尸體。"趙綰綰指尖捏著枚銅錢在棺蓋上劃動,錢幣邊緣沾到暗紅黏液,"是血痋巢,他們在養棺中蠱。"

她突然貼近我耳畔,身上藥香沖淡了尸臭,"看棺頭銘文,像不像老天師書房那本《滇南痋志》的拓片?"

張思朔桃木劍劈開棺蓋,蜂擁而出的卻不是痋蟲,而是無數指甲蓋大小的青銅鈴鐺。

鈴舌碰撞發出《安魂曲》的調子,黑袍人電子音里終于透出情緒:"天師府的《鎮魂調》……你們果然帶著趙家人。"

"你認識我爺爺的安魂術?"趙綰綰突然踏前一步,腰間藥囊抖出朱砂粉。

粉塵在月光下凝成符咒,竟與青銅鈴上的紋路完全契合:"二十年前滇南痋禍,趙家十七口死于安魂鈴反噬——是你在鈴鐺里摻了尸蠶粉!"

黑袍人面具裂開細縫,露出半張燒傷的臉。

他指尖太歲骨突然刺向第九懸棺,棺中血霧噴涌,竟在空中凝成父親虛影:"晦兒……走……"

我懷中玉玨驟然發燙,斬蛟劍嗡鳴著脫手飛出。

劍鋒穿透虛影的剎那,父親殘魂突然抬手點中我眉心,一段記憶強行灌入——

暴雨夜的藏書閣,師父將《滇南痋志》塞進父親懷中:"懷義,帶著拓本去找趙老爺子,絕不能讓銜尾蛇拿到龍骨釘……"

畫面陡轉。

父親渾身是血趴在懸崖邊,手中緊攥著半枚青銅釘,釘身刻著"張道陵印"四字。

黑袍人踩著父親脊背冷笑:"天師血脈?不過是我教養蠱的容器……"

"哥!"張思朔一巴掌拍醒我時,斬蛟劍正插在黑袍人肩頭。

他面具徹底碎裂,露出布滿痋蟲的眼窩:"張家小子,你就不想知道當年是誰把痋術秘卷塞進天師府藏書閣?"

趙綰綰突然甩出三根銀針封住黑袍人喉頭:"西南三十里,瘴氣起處有龍吟——真正的龍骨釘在毒龍潭,這截太歲骨只是誘餌!"

她扯開黑袍人衣襟,胸口赫然紋著銜尾蛇吞月圖,"他們要用極陰之物喂蛇,化蛟時就是龍骨釘現世之日!"

水生掄起懸棺砸向深淵,悶雷般的回響中夾雜鎖鏈斷裂聲:"俺去探路!"他正要縱身躍下,

趙綰綰突然拽住他腰帶:"等等!把你褲腳痋毒放干凈!"說著從藥囊掏出蜈蚣干塞進他嘴里,"含著,能吸尸氣。"

張思朔翻了個白眼:"你能不能別總掏這些惡心玩意?"

"你被尸蜂蟄的時候可不是這么說的。"趙綰綰反手往她脖頸糊了把藥膏,"再廢話下次讓你生吞水蛭。"

毒龍潭水面泛著詭異的孔雀綠,腐葉在漩渦邊緣打轉,像被無形的手撥動的羅盤。

趙綰綰蹲在潭邊,指尖捻起一撮濕泥湊近鼻尖:"硫磺混著尸油,水底至少泡過三百具痋尸"她突然抬頭看向張思朔,"你包里還有多少朱砂?"

"半斤。"張思朔解下藥囊抖了抖,紅色粉末簌簌落在青石上,"夠不夠鎮住這潭子腌臜貨?"

趙綰綰沒接話,突然抓起朱砂揚向水面。

粉末觸及油膜的剎那,潭底傳來嬰兒啼哭般的尖嘯,十幾條蒼白手臂破水而出,指關節反折成鉤狀抓向眾人。

水生掄起開山刀劈斷最近的手臂,斷肢落地竟化作黏稠蜂蜜:"他奶奶的,這玩意是蜂蠟捏的!"

"不是蜂蠟。"趙綰綰用銀針挑起一截斷指,針尖頓時蒙上青霜,"是痋術煉的尸蠟——西南苗疆有種秘法,用枉死之人的骨髓混蜂王漿,能養出刀槍不入的尸傀。"

她轉向我,"退后三步,坎位有東西要出來了。"

我拽著張思朔后撤的瞬間,潭心漩渦突然塌陷。

一座青銅碑緩緩升起,碑面刻滿銜尾蛇圖騰,蛇眼嵌著的黑曜石在月光下泛著血光。

碑文用殄文書寫,水珠順著扭曲的筆畫滾落,竟在青石上匯成卦象。

"乾上坤下,天地否卦。"趙綰綰瞳孔驟縮,"有人在潭底布了逆陰陽的絕戶陣,這碑是陣眼"

她突然扯開左袖,小臂內側赫然烙著同樣的銜尾蛇紋,"三年前我在湘西見過這種碑——當時整支考古隊被痋蟲啃得只剩骨頭。"

張思朔桃木劍抵住她咽喉:"你身上怎么也有這玩意?"

"因為我是唯一的活口。"趙綰綰冷笑,指尖彈開劍尖,"他們在我身上種了食髓蠱,要不是老天師用雷法封住心脈,我早變成痋尸了。"

她突然掀開衣領,鎖骨下三寸釘著枚桃木釘,"這東西每隔七日就要重釘一次,你猜是誰的手筆?"

水生突然悶哼一聲。他半個身子探出潭邊,開山刀正勾著塊青銅殘片:"碑底下……有口井……"

井欄上九條青銅鎖鏈交錯成網,每根鏈節都刻著《度人經》片段。

趙綰綰摸著井沿青苔突然僵住:"經文是反著刻的——這不是鎮邪,是在養煞!"

張思朔燃起犀角符,火光映出井壁密密麻麻的凹槽。

每個槽內都嵌著枚人牙,齒縫間塞滿黑色菌絲。"是痋菇孢子。"趙綰綰用帕子捂住口鼻,"見血就活,半炷香能蛀空一頭牛。"

井底突然傳來鐵鏈拖拽聲。

水生將火折子系在繩頭垂下去,昏黃光暈里隱約可見盤龍柱的輪廓:"柱子上纏著條大長蟲!

"他忽然哆嗦起來,"不對……是蛇蛻……比水缸還粗的蛇蛻!"

"不是蛇。"我攥緊斬蛟劍,劍柄云雷紋正在發燙,"滇南志異提過,痋術大成者可化蛟——黑袍人要養的恐怕是條陰蛟。"

趙綰綰突然拽住我腰帶:"等等!你聽井底的水聲。"

湍流聲中夾雜著細微的機括轉動聲,像是某種巨型齒輪在磨合。

她掏出羅盤貼向井壁,磁針瘋狂旋轉后直指西北:"坎宮移位,生門在震——這井是活的,它在把我們往死門引!"

話音未落,鎖鏈突然繃直。

九條青銅鏈如巨蟒昂首,鏈頭栓著的銅鈴無風自鳴。

張思朔甩出五帝錢擊碎最近那枚鈴鐺,爆開的銅片中竟飛出群血蟬:"是痋蟬!被叮一口三魂去其二!"

趙綰綰旋身灑出藥粉,蟬群遇粉即燃。

她在火光中厲喝:"水生!砍第三條鎖鏈七寸處!"

開山刀劈中鏈節的剎那,井底傳來山崩般的轟鳴。

盤龍柱表面裂開蛛網紋,十八具青銅棺槨破水而出,棺蓋上用朱砂畫著生辰八字——全是壬戌年七月初七生人,與我的生辰一模一樣。

"他們要用三百陰尸喂蛟!"趙綰綰扯下道袍纏住口鼻,"棺槨擺的是七煞聚陰陣,陣眼就在……"

黑袍人的電子合成音突然從井底傳來:"陣眼就在諸位腳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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