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0章 暗河
- 以命換命:我死后全村跪求復活
- 張吒
- 2307字
- 2025-05-15 20:19:53
緊隨我們之后跳下的是赤離和胖子兩人,他們兩人也同樣略顯狼狽。
看到眼前的壁畫,赤離突然臉色痛苦的捂著胸口,撕開衣服一看,竟然是噬魂印在發出微弱光芒。
“它在指引我們!”
順著噬魂印的指引,我們闖過尸儡重圍抵達葬仙窟。
窟內穹頂鑲嵌著人面螢石,每一張臉都在重復著蚩尤戰敗時的哀嚎。
中央泉眼噴涌著黑紅相間的泉水,水底沉著具水晶棺,透過棺蓋可見珠琳的尸身正被根須狀的血脈纏繞,那些血脈另一端連接著九尊懸浮的青銅鼎。
驪驊的虛影自泉眼升起,半邊身子已與蚩尤石像融合:"好孩子,當年我親手將你娘封入泉眼,便是要等這一日——純陰巫女配純陽道體,才是最好的祭品!"她抬手虛抓,阿雅頸間突然浮現血色鎖鏈,我也被無形之力拽向泉眼。
赤離的噬魂印驟然發燙,他竟縱身撞向驪驊。
兩股尸氣碰撞的剎那,葬仙窟地磚盡數碎裂,露出下方沸騰的血池。
胖子趁機將陶碗殘片擲入泉眼,金曼陀羅的根系瘋長,纏住九尊血鼎:"小晦哥,捅她臍下三寸!那是痋術的母蟲巢穴!"
銅錢劍貫入驪驊身體的瞬間,她腹部裂開蜂窩狀的孔洞,萬千尸蠶涌出。
阿雅突然奪過赤離的骨刀刺入自己心口,巫女血濺上太極玉佩,整座葬仙窟開始崩塌。
在意識消散前,我聽見珠琳的嘆息從泉底傳來:"傻孩子,封印從來不在九鼎,而在......"
再睜眼時,身處青銅巨門之前。
門扉刻著應龍戰蚩尤的浮雕,龍睛處鑲著太極玉佩,門縫滲出的氣息讓我通體生寒——這是比陰司更古老的歸墟之氣。
阿雅的魂魄懸浮在側,心口插著那柄桃木匕首:"我娘以身為鎖,將蚩尤殘魂封在門后。驪驊姨母被騙了,真正的九鼎早在千年前就被鑄成這道門......"
赤離的噬魂印已蔓延全身,他苦笑著撫過門上的應龍紋:"赤云部守的從來不是尸魈,而是這扇門。歷代守夜人的魂魄,都是門栓上的銅釘。"
胖子摸著門上凹槽,突然掏出陶碗按進去:"你們看這紋路!原來胖爺這吃飯家伙是鑰匙......"
門開剎那,時空仿佛凝固。
我看到二十年前的老天師跪在門前,左臂化作鎖鏈纏住蚩尤殘魂。他回頭微笑,身影漸漸重疊:"若晦,你終于來了......"
驪驊的尸身倒懸在青銅門梁上,腐爛的指尖垂落暗紅黏液。
我用手電掃過門扉,那些所謂"應龍戰蚩尤"的浮雕,不過是明代匠人仿刻的贗品,龍睛處的太極玉佩也僅是尋常和田玉——二十年前的老天師絕筆信被血漬暈染,此刻在強光下顯出端倪:"滇王墓虛冢有三,真鼎在......"
"在個屁!"胖子突然踹翻腳邊陶罐,爬出來的不是尸蠶,而是手指長的黑蜈蚣,"這他媽是石髓蠱!我在縣志上見過,滇南盜墓賊專門養來蝕穿墓墻的!"
阿雅用銀鈴扣住一只蜈蚣,蟲腹鱗片在鈴鐺內側映出細小銘文:"是桑更部的標記......驪驊姨母早就派人進來過。"
她突然扯開驪驊的衣領,尸身鎖骨處赫然烙著青銅鼎紋——與我們在桑更部象牙塔密室見過的拓片一模一樣。
赤離的尸魈圖騰開始滲血,他踉蹌著扶住巖壁:"兩個月前,桑更部有支考古隊失蹤......"
話音未落,暗河上游突然漂來半截沖鋒衣袖子,布料上繡著"滇南大學考古系"的徽章。
順著暗河溯源,我們在溶洞岔口發現三具新鮮尸體。
他們呈跪姿被封在水泥樁里,天靈蓋鉆著細孔,腦髓已被吸空。
最年輕的女學生手里攥著工作日志,泛黃的紙頁記載著驚悚見聞:
"1983年7月15日,驪驊隊長帶我們找到滇王妾室墓。
棺槨里沒有尸骨,只有九尊巴掌大的青銅鼎......當夜守墓的劉教授突發癔癥,用鼎沿割開了自己喉嚨......"
"7月17日,小陳說聽見鼎里有心跳聲。驪驊隊長讓我們把鼎埋進赤云部地宮,可她自己的勘探筆記永遠停在7月16日......"
阿雅突然用匕首挑開女尸衣領——鎖骨處也有未愈的鼎形烙印:"他們在人體養鼎!這些水泥樁的位置......"
她展開隨身攜帶的南疆地圖,三點連線正好構成桑更部、達拉部與赤云部的中心三角。
"是鎮魂樁。"
我抹去銅錢劍上的青苔,劍身"天啟三年"的銘文在火光中清晰可辨,"有人在用活人血氣養陰鼎,這三部族就是鼎足!"
暗河盡頭出現青銅閘門,門環是雌雄雙蛇交頸造型。
胖子舉著女學生的考古刷掃落銅銹,露出鎖眼處的機括:"這是明代錦衣衛慣用的牝牡鎖,要兩把鑰匙......"
他突然噤聲,手電光停在我和赤離的鎖骨處——我們的鼎形烙印與鎖眼紋路完全契合。
阿雅用銀鈴接住滴落的暗河水,鈴鐺內側浮現苗文密咒:"鑰匙是活人的生氣。驪驊姨母早算準了,只有被鼎毒侵蝕至深之人才能開門。"
赤離突然扯開衣襟,尸魈圖騰已蔓延至心口:"我來。"
他抓住雌蛇門環的剎那,皮膚下鼓起游走的黑線,仿佛有無數小蟲順著血管涌向心臟。
閘門轟然開啟的瞬間,赤離嘔出大灘黑水,水里蠕動著發絲般的紅線蟲。
門內是巨大的環形墓室,九具懸棺呈八卦陣排列。
中央石臺上擺著真正的滇王鼎——半人高的青銅器上鑄著《史記》中"鼎遷于商"的銘文,鼎腹卻布滿蜂窩狀孔洞,每個孔洞都塞著枚干癟的人耳。
"這是聽陰鼎。"我按住要摸鼎的胖子,"明代邪道用來竊聽陰間訊息的祭器,那些考古隊員......"
頭頂突然傳來機括轉動聲,九具懸棺同時開啟。
驪驊的尸身端坐在最大那具棺中,手中攥著的根本不是竹簡,而是八十年代常見的牛皮筆記本。
她腐爛的聲帶擠出錄音機卡帶般的怪聲:"......九鼎入世......電臺頻率......"
筆記本內頁夾著張1983年的《滇南日報》,泛黃的新聞照片里,年輕版的驪驊站在考古隊最前方,背后是剛出土的青銅鼎。
標題寫著《滇王墓驚現九鼎,或將改寫冶金史》,但報紙邊緣有鉛筆寫的詭異數字:4625kHz。
"是短波頻段!"阿雅掏出手機打開收音機應用,調到對應頻率時,刺耳噪音中突然傳出吟誦聲——正是我們在赤云部地宮聽過的鎮魂咒!
胖子突然指著鼎腹:"這些孔洞......是擴音器!"他打開手機閃光燈對準孔洞,內壁竟鍍著七十年代才發明的磁粉涂層。
鼎耳處剝落的漆皮下,露出一行小字:"1982年,紅星機械廠鑄"。
暗河方向傳來紛亂的腳步聲,三支手電光束刺破黑暗。
領頭的中年人舉起考古證:"警察!你們涉嫌盜掘......"
他的怒吼戛然而止——驪驊的尸身不知何時貼在了他背后,干枯的手指正緩緩插向他的鎖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