創業失敗后，負債累累的陳云起心灰意冷下做了很長一段時間乞丐。

后來，東山再起的他經常給人講自己做乞丐時的故事，其中發生在建業小區的故事，最為詭異。

……

……

那是一個冬天。

那天，陳云起沿街乞討到深夜。

冬夜的風特別大，也特別冷。

有些累了的他想像往常一樣找附近小區單元樓樓道湊合一夜。

可是當他冒著寒風走到燈光昏暗的小區門口，看到字體斑駁的小區名字后，心里瞬間萌生了退意。

是建業小區。

臨江市居民都知道建業小區是一個不詳的小區，總是死人不說，還經常鬧鬼。

他無法想象自己如何能在這樣的小區過夜。

他轉身要走。

可在轉身的瞬間，大片大片的雪絮在狂風的拉扯下飄落下來。

風雪如刀劍一般刮割著他的面頰，瑟瑟發抖的身體和已經模糊的神志告訴他不能再尋別的住處了，不然肯定會凍死在今夜的風雪里。

最后的最后，為了活命，他硬著頭皮進入了建業小區。

……

當時是晚上十點。

按理說，那樣的時間點，總會有那么幾戶晚睡的人家窗戶亮著燈。

可是他進去的時候，萬家燈火沒有一盞亮。

他所能看到的唯一光源，就是鬼爪般禿樹旁邊那幾盞在風雪里茍延殘喘的破舊路燈。

因為寒冷而不斷打哆嗦的他踩著裂紋叢生的路面，拐了幾下后，一頭沖進一個敞著門的單元樓。

……

單元樓入口右側是樓梯下的空間。

那里擺了滿滿好幾麻袋塑料瓶。

塑料瓶旁邊，還散亂扔著許多紙箱塊。

他小心翼翼地把紙箱塊朝裝滿塑料瓶的麻袋后面挪，正挪的時候，突然感覺有誰在門外看著自己。

這種注視感太強烈了，他不由自主地抬頭朝注視的方向看去。

卻在抬頭的瞬間，發現單元樓的門早已被自己隨手關上。

他愣了下。

呼吸不由得變得急促起來。

為什么？

明明門關得好好的，為什么會有被注視的感覺？

因為太緊張所以產生了幻覺嗎？

可如果是幻覺的話，為什么到現在那種如附骨之蛆般的注視感還沒消失？

……

為了今夜的自己能睡個好覺，也為了安自己的心，他略穩了下心神后，屏住呼吸走到門前嘗試把門打開一道小縫。

寒意順著門的縫隙撲面而來，陳云起揉了揉被寒風吹疼的眼睛看向外面——

門外路燈昏黃，北風嗚咽，大雪狂舞。

沒有人。

好像也沒有鬼。

視線掃了兩下綠化帶確定沒問題后，他本想寬慰自己一切都是幻覺繼續關門睡覺。

可就在收回視線的瞬間，他看到了門口右側，斜斜掛在墻壁上的生銹信箱旁邊被狂風吹得嘩啦作響的黃色符紙。

是驅鬼符！

聳動的喉嚨無意識地吞咽了下口水——

這樓里，怕不是鬧過鬼吧？

在他愣神的功夫，一陣刁鉆的狂風吹過，老舊的符紙瞬間消失在漫天風雪里。

符紙的消失使他感到不安。

他打算先把門關上再說。

卻在將關未關的時候，看到了門口雪地上突然出現的一雙嶄新的鞋印。

鞋印上方沒有人。

可那鞋印卻不斷朝他所在的方向移動。

看著離門越來越近的詭異鞋印，陳云起嚇得不行，“啪”的一下拍上了單元樓的門。

單元樓門關上后，他依然覺得很害怕。

為了保險，他帶了一些紙箱塊朝樓上走去。

最終，停留在門口放有爐火的三樓。

看樣子，大約是為了防止煤氣中毒特意提出來的。

這剛好方便了冷得不行的陳云起。

把紙箱塊在爐火旁鋪好后，陳云起在爐火旁側耳傾聽了下樓下的動靜，確定沒聽到什么異常的他終于在紙箱塊上躺下。

……

不知道是什么時候睡著的。

只知道睡著后，下方樓梯上始終站著一個模糊的身影不斷地逼近他所在的位置。

夢里的他明顯感覺到了恐懼。

他不止一次嘗試醒來。

但都失敗了。

樓梯上，那不斷往上的身影越來越近，令人窒息的恐懼也越來越濃。

就在陳云起覺得自己會交代到這里的時候，他僵硬的身體終于恢復了動作。

醒來的他一臉警惕地看向下方灰塵滿地的樓梯。

那里空空如也。

他有些冷。

下意識轉向爐火，卻發現爐子不知何時自己滅了。

他驚出一身冷汗。

現在樓道溫度已經是零下，如果他這個時候沒有醒來的話，很有可能再也醒不過來了。

他想到了自己剛才做的噩夢。

他很清楚，如果不是夢里的那個不斷逼近的鬼影刺激自己醒來，自己十有八九會一直睡下去直到被凍死。

難道，是夢里那鬼嬰救了自己？

他在樓道里又煎熬了幾個小時，趕在第一戶人家開門的聲音響起時，離開單元樓進入了風雪中。

—

—

離開后沒多久，從創業失敗陰影中走出來的他找到了第一份工作。

后來，褪去了乞丐裝的他進入建業小區指著那棟單元樓門口信箱旁的新驅鬼符詢問是哪只鬼鬧事。

被問的人一臉失落的道，“四樓趙大爺唄，他是個酒鬼，老伴死去后更是嗜酒如命。結果一個雪夜喝高了軟倒在單元樓門外，被發現時身上都硬了——”

“趙大爺活著的時候人怎么樣？”

“還好吧，雖然兇巴巴的，但挺熱心腸。前年三樓老陳家煤氣中毒被救回來后，一到冬天，他幾乎每晚都會提醒他們睡前把煤球火提出來——”

“可就是熱情忒過了，每天晚上都會去大家夢里警告大家出門必須得關門，做完飯必須得關火。大家工作一天都挺累的，哪里禁得住它那樣鬧騰啊，所以才請出了驅鬼符——”

陳云起大概猜出了那夜救自己一命的就是趙大爺。

為了趙大爺不像別的鬼魂那般惡鬼化，他特意找高人把趙大爺鬼魂帶到自己家供了起來。

說也奇怪，供了趙大爺鬼魂后，他的事業越來越順利，到最后居然成了臨江市的首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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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