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封天呆愣在原地,心中有些吃味:“他用的可是我的招啊!”
趙封天上次為了一舉擊殺慕青穗,強行操縱十幾個修士,逼迫他們自爆引出血色禁制。
不曾想,今天陸羽就給他上了一課,而且比他運用的還要成熟。
“這便是慕青穗的報復?”
眼下陸羽分明是要留下他,不讓他輕易走脫,這讓趙封天覺得十分棘手。
自己堂堂的封天之主,而對方乃是一個魔門暗子,一換一實在是不劃算。
陸羽的眼光就像鷹隼,看穿了趙封天的擔憂,他強調道:
“要是慕師姐在這,以她的性子,對你動手需要拖延這么久?”
趙封天用靈識掃視四周,嘗試剔除心中的魔障。
“若圣血宗的仙苗選拔變得正常,你封天一脈還能何去何從?”
“此言何意?”趙封天有些聽不明白。
陸羽借助遠程觀看,在慕青穗身上已經了解到了:正魔兩宗爭奪靈藥洞天的選拔權,舉辦的斗法大會,以后規定只能由洞天出身的修士參加比斗。
言外之意,兩宗要大力發展仙苗,洞天修士的崛起勢不可擋,那魔門還會刻意過分虐待那些洞天修士?
“以后圣血宗的仙苗資材,估計就是些四五色靈根的仙苗了。”
“魔宗上層心意,估計以后招收的仙苗,都用來擴充成入門弟子,只有極少數才會當作修行資材!”
趙封天聽完這些,起初心里還有些不信,覺得陸羽是在忽悠他。
可當陸羽提到,只有洞天修士才能參與的比斗,趙封天瞳孔猛然收縮。
魔門此舉一定程度提拔仙苗的地位,這是真的要改換對洞天仙苗的態度。
趙封天看著陸羽,嘗試從那張人畜無害的笑容里看出破綻。
“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要是洞天里只有四五色靈根的仙苗愿意加入封天一脈,封天一脈的落寞已經成為必然了。
陸羽笑了笑,他的笑容如同一把利箭,扎進了趙封天的心里。
“要是圣血宗洗白上岸了,那您才是真正的魔道。”
聽著陸羽的描述,趙封天的眉宇越來越深,仿佛置身在帶刺的荊棘叢中,往旁邊他每走一步,渾身上下就會被扎的血肉模糊。
圣血宗開始善待優等仙苗,如慕青穗那種有天賦的修士,恐怕都要開始心系圣血宗了。
趙封天腦袋發脹,帶著手下拼搏十年,費力不討好不說,轉眼就要被打成反派,任誰都有些破防。
“看來,我們封天一脈往后的名聲就更差了!”
陸羽既然是魔門暗子,既然費盡心力告訴自己這件事,那就沒必要在里面扯謊。
趙封天皺著眉頭問道:“你這是在代替魔門招降我?”
陸羽搖了搖頭,他雖然不想加入封天一脈,但如果多個盟友的話,也能互通有無,借著封天一脈扎根在本土的勢力,多了解一些東西。
陸羽滿臉的無奈,像是被逼迫了一樣:“你也知道慕青穗的為人,我身為暗子,且能安心把命交到她手上。”
“此話不假。”趙封天點頭認可,差不多猜到了陸羽的想法。
慕青穗卑鄙無恥,還始亂終棄,確實比較難對付。
他心中嘆息道:“看起來,他也曾和我一樣,被那女魔頭玩弄股掌之間。”
一時之間,他竟然對陸羽生出一種同病相憐的感覺:“同是天涯淪落人,不曾想你年紀輕輕就被她折磨成這個樣子。”
“所以,你想結盟,借用我封天的勢力?”
趙封天很快猜測出陸羽的意圖。
陸羽點了點頭,少年人青澀的目光下滿是真誠,像是要把他烤化。
“還望首領成全!”
趙封天有些恍惚,陸羽剛才還想拉他自爆,現在就想跟他結盟。
“此子,十分擅長審時度勢。”
陸羽穿著碧玉護甲,周身法力運轉,大有一言不合就自爆法器引動禁制的舉措。
“若我拒絕結盟,這小子恐怕真敢自爆!”
趙封天覺得有些不舒服,這次談判的局勢全部被陸羽把控住了,連他自己都都陷入了陸羽的節奏里。
顯然,陸羽像是為此次見面籌謀了很久。
陸羽雖然只有練氣三層,但已經讓他感覺出了巨大的忌憚。
“不愧被慕清穗調教過,小小年紀就學會算計,已經有了三分慕青穗的影子。”
趙封天看著陸羽青澀的青年面孔,不敢相信他小小年紀就有了這般心態,要是以后成長起來那還得了。
趙封天取出黑色太歲,一分為二,太歲像是受到了疼痛一樣,不斷蠕動著,平整的切口不斷收縮。
太歲有記錄畫面的功能,兩人將雙方結盟畫面各自收錄進去,
并且立下盟約誓言,交由太歲記錄。
這樣一來,雙方都互有把柄,陸羽也能讓趙封天安心離開。
趙封天松了一口氣,覺得自己占了很大便宜,就算自己的事泄露被封天一脈眾人知道,也不會有生命威脅,可陸羽卻危險了。
趙封天松快笑了笑,心頭有些暢快:
“畢竟,你也不想我們的事被慕青穗知道吧?”
“……”
趙封天還以為他也拿住了陸羽的把柄,實際上陸羽跟慕青穗就見過一次面,彼此之間都還不太熟悉。
陸羽假裝露出一個吃癟的表情,強調道:“是結盟,莫要說的含混不清!”
趙封天也是個利索人,也逐漸忘了陸羽那幾句扎心之語,取出一枚青色玄鏡,玄鏡上刻著斷劍二字,后殼上還銘刻了一把殘缺的寶劍。
“玄青鏡,注入法力,留作你我聯系用的,也可當作儲物袋存些物品!”
趙封天的封天一脈,不少高層的幾人才能配備玄青鏡,因為斷劍閣也就給他提供了不到十枚鏡子。
陸羽接過玄青鏡,打量了一眼斷劍標志,不顧一旁周秋韻埋頭苦思的目光,將太歲扔進了玄青鏡中。
“你跟斷劍閣還有勾連?”
趙封天點了點頭,說道:“他們在洞天內藏了很多暗子,比圣血宗藏得隱秘多了。”
趙封天略過跟斷劍閣認識過程,斟酌語氣:“他們自詡是名門正派,資助我一些修行資源。”
“他們許諾,等他們下次重奪洞天十年使用權,就允許我拜入他們宗門,當成嫡系弟子培養。”
“什么斷劍閣圣地,正道師承,我才不信這些,恐怕跟圣血宗也是一丘之貉。”
斷劍閣暗子曾對趙封天說過,洞天修士犯了天罰,才被囚禁在洞天之中,如今天罰過去多年,斷劍閣正道順天之舉,前來解救蒼生。
趙封天冷笑道:“我們才是洞天的主人,命運憑什么由他們支配!”
“說什么順應天時,我名封天,行的就是逆天之舉。”
陸羽聽著趙封天講述,宛若看見寒冬里的松雪,帶著冰冷和不屈,
他撇清了跟斷劍閣的深度綁定,言外之意就是,他不是從屬于斷劍閣的,只是一般的結盟關系。
……
“這些年真是苦了公子!”
慕青穗望著陸羽單薄的背影,覺得心口都在攪動,她不語,只是一味背誦剛才在太歲身上看見的供奉法典籍。
與此同時,陸羽識海里,綁定周秋韻的氣運樹不斷暴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