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沫鬼鬼祟祟地摸出鑰匙，插進宿舍門鎖時，手指還在發抖。凌晨三點，整棟女生宿舍樓靜得可怕，只有安全出口的綠燈幽幽亮著，照得帝玄墨的側臉像尊冷硬的雕像。

“這就是你的洞府？”他挑眉，打量著狹窄的四人寢室，“比本座的魔淵宮差遠了。”

“噓——！”陌沫一把捂住他的嘴，掌心立刻被他的呼吸燙到。她觸電般縮回手，耳根發熱，“別吵醒我室友！”

她踮腳溜進去，借著手機屏幕的微光摸索。帝玄墨跟在她身后，玄色衣擺掃過書桌，碰倒了一排化妝品。

“啪！”

一瓶精華液砸在地上，在寂靜的夜里格外刺耳。

“沫沫？！”對面床鋪的蘇曉猛地坐起來，睡眼惺忪，“你這兩天去哪了……臥槽！”

她的尖叫卡在喉嚨里——帝玄墨的紅瞳在黑暗中像兩簇鬼火，正冷冷盯著她。

陌沫一個箭步沖上去捂住蘇曉的嘴：“別怕！他是我……我表哥！cosplay愛好者！”

蘇曉瞪大眼睛，目光在帝玄墨身上來回掃視。男人此刻長發垂肩，黑色毛衣下肌肉線條若隱若現，整個人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場。

“你表哥……”她咽了咽口水，“是哪個漫展的？”

十分鐘后，蘇曉抱著枕頭去了隔壁寢室“借宿”，走前還偷偷給陌沫塞了包薯片。

帝玄墨正研究桌上的臺燈，手指一戳——

“啪！”燈泡炸了。

“別碰！”陌沫撲過去攔他，卻被他順勢摟住腰。

“此物毫無靈力波動，卻能發光。”他低頭湊近她耳畔，呼吸拂過她頸側，“你們此界修士，倒有些奇技淫巧。”

陌沫渾身僵硬，鼻尖全是他身上松木混著血腥的氣息。她手忙腳亂地推開他，抓起手機：“這叫電！不是法術！”

她點開視頻APP，隨便找了個仙俠劇播放。帝玄墨盯著屏幕里五毛特效的“仙人”，嘴角抽搐：“此等拙劣幻術，也敢冒充修士？”

“這是電視劇！假的！”陌沫扶額，突然想到什么，“等等，你能看懂簡體字？”

帝玄墨用看傻子的眼神瞥她：“神識一掃，何字不通？”

陌沫：“……”

她認命地打開外賣軟件：“餓不餓？給你點個宵夜。”

帝玄墨盯著屏幕上滾動的美食圖片，突然伸手一點——

“叮！您已下單變態辣烤翅×10……”

“啊啊啊別亂點！”陌沫慘叫，“我的生活費！”

外賣剛到，陌沫的手機突然瘋狂震動。班級群里炸開消息：

【全體注意！學校后門發生爆炸，警方懷疑是燃氣泄漏，所有人禁止外出！】

配圖里，熟悉的金色霧氣在夜色中若隱若現。

“糟了！”陌沫手里的烤翅掉在地上，“他們找到這里了！”

帝玄墨慢條斯理地擦掉指尖的辣油，眸中血色漸濃：“來得正好。”

窗外傳來細微的破空聲。陌沫猛地撲過去拉窗簾——三個金甲衛懸浮在半空，為首的正抬手結印，金色法陣在掌心凝聚。

“趴下！”

“轟——！”

整面外墻被金光炸碎，帝玄墨用大氅裹住陌沫滾到床下。碎石飛濺中，他咬破指尖在她眉心畫下一道血符：“待著別動。”

下一秒，魔氣沖天而起。

陌沫從床縫里看到帝玄墨凌空而立，魔刀斬出時帶起鬼哭般的風聲。第一個金甲衛被攔腰斬斷，尸體墜落時化作金色光點消散。

“用分身試探？”帝玄墨冷笑，“凌霄老兒越活越回去了。”

剩下兩名金甲衛突然轉向陌沫，眼中金光大盛：“目標確認，執行清除——”

“唰！”

一道冰藍劍氣從陌沫指尖迸發，直接將其中一人頭顱貫穿。她震驚地看著自己的手——這次甚至沒念咒！

最后一名金甲衛突然自爆，刺目的金光中傳來仙帝的聲音：“函玉，你以為逃到異界就能……”

聲音戛然而止。帝玄墨捏碎了傳訊符，臉色陰沉得可怕。

遠處傳來警笛聲，陌沫腿一軟坐在地上：“完了……明天頭條一定是‘大學宿舍遭恐怖襲擊’……”

帝玄墨突然按住她肩膀：“你的眼睛。”

陌沫沖到衛生間照鏡子——右眼瞳孔變成了冰藍色，內部有細小的金色符文流轉。

“這是……”

“記憶封印在松動。”帝玄墨的指尖輕撫她眼尾，“當年你自爆元神前，給自己下了輪回咒。”

鏡中的少女與記憶里的函玉尊者逐漸重疊。陌沫突然頭痛欲裂，無數畫面在腦海炸開：

**仙帝溫柔地撫摸著冰棺中的函玉：“你以為死就能解脫？我要你生生世世都逃不開……”**

**帝玄墨跪在血泊中，用魔焰焚燒自己的魂魄：“以吾魂為引，換她輪回轉世……”**

“啊——！”她抱頭蹲下，眼淚砸在地上竟凝結成冰晶。

帝玄墨強行將她摟進懷里，魔氣源源不斷輸入她體內：“凝神！現在覺醒你會被此界法則撕碎！”

陌沫在他懷中發抖，右眼的金光漸漸熄滅。但額間的花鈿又亮了幾分，冰紋蔓延至鎖骨。

窗外，第一縷陽光照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