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湖中央的祭壇通體由萬年玄冰雕琢而成，表面浮動著古老的符文，每一道紋路都流淌著幽藍色的靈光。陌沫踏上最后一級臺階時，腳下的冰晶突然亮起，映照出她驚愕的倒影——那影子竟穿著函玉尊者的藍衣！

“這祭壇在共鳴......“她下意識摸向青玉墜，卻發現洛清的手腕猛地一翻！

“錚——！“

半截斷劍抵住咽喉的剎那，劍鋒上的寒光映出洛清猩紅的雙眼。她持劍的手穩得可怕，可唇角卻在微微顫抖。

“清清？“陌沫沒有動，頸間滲出的血珠順著劍刃滑落，在冰面上砸出細小的紅梅，“你......“

“閉嘴！“洛清突然厲喝，劍尖又逼近半分，“你以為換個名字，換個身份，我就認不出你了？函、玉、尊、者。“

最后四個字像是從牙縫里擠出來的。祭壇四周的符文隨著她的情緒劇烈閃爍，冰層下傳來沉悶的龍吟。

“上一世你被仙帝追殺時，是我替你擋下誅神箭。“洛清的瞳孔泛起詭異的金色，那是仙帝禁制發作的征兆，“箭上淬著噬魂散，我的三魂七魄......“她突然扯開衣領，露出心口猙獰的金色疤痕，“像這樣一寸寸融化！“

陌沫呼吸凝滯。那道疤痕的形狀，竟與青玉墜空間里函玉畫像中的傷口完全一致！

破碎的記憶突然翻涌：

**藍衣女子跪在血泊里，懷中抱著奄奄一息的白衣少女。少女心口插著金箭，卻還在笑：“姐姐......這次......換我護你......“**

“你想起來了？“洛清冷笑，劍鋒卻微不可察地偏了半寸，“那還記得你當時怎么做的嗎？“

記憶中的函玉突然抬手點在少女眉心——

“你抽走了我的記憶！“洛清聲音嘶啞，“讓我忘了一切，渾渾噩噩轉世！“

祭壇突然劇烈震動，冰面裂開蛛網般的紋路。

“不對......“陌沫突然按住太陽穴，“如果是函玉抽走記憶，你怎么會......“

“因為仙帝找到了我的轉世！“洛清周身爆發出刺目金光，七竅開始滲血，“他讓我看了......真正的往昔......“

她突然痛苦地蜷縮起來，斷劍“當啷“落地。仙帝的禁制正在懲罰她的違逆——方才那一劍，她本可以刺穿陌沫的喉嚨。

“走......“洛清從牙縫里擠出字句，指甲深深摳進冰面，“祭壇下面是......啊！“

金色鎖鏈從她體內破體而出，瞬間纏繞全身。最駭人的是，鎖鏈上竟浮現出仙帝的面容！

“不聽話的棋子。“鎖鏈發出仙帝的聲音，猛地勒緊，“那就再死一次吧。“

陌沫體內《歸墟訣》自發運轉，一掌劈向鎖鏈。寒髓焰與逆轉的靈力交融，竟在掌心凝成幽藍色的旋渦。

鎖鏈被生生絞斷一截！

仙帝虛影驚愕地看向她：“你竟學會了......“

話未說完，祭壇突然塌陷，露出下方百丈冰淵。一柄通體透明的長劍從深淵中升起，劍柄處鑲嵌著與青玉墜同源的冰魄珠！

“函玉的......本命劍？“仙帝虛影首次露出驚恐，“不可能！我明明......“

洛清趁機掙脫束縛，用最后的力氣將陌沫推向冰劍：“拿起它！這是她留給你的......“

話音未落，剩余鎖鏈突然暴起，貫穿她心口！

“清清！！“

陌沫接住她墜落的身體，卻見對方露出解脫般的微笑：“這次......終于不用......為你死了......“

她化作漫天金粉消散前，一枚玉簡落入陌沫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