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州城郊外,將那座舊寺廟染得更加陰森可怖。
唐伯虎一行四人,如同四盞飄搖的燈籠,在這片黑暗中小心翼翼地摸索前進。
廢廟的殘垣斷壁在夜風中嗚咽,像是垂死之人的低吟。
空氣中彌漫著一股腐朽、潮濕、霉爛的氣息,直往人的鼻孔里鉆,令人作嘔。
饒是膽大的李捕頭,也不禁攥緊了手中的刀柄,額角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唐伯虎走在最前面,金鱗血脈隱隱躁動,似乎在感應著什么。
他能感覺到,這廢廟之中,隱藏著某種不祥的氣息,如同潛伏在暗處的毒蛇,隨時準備給予致命一擊。
“都小心點。”唐伯虎低聲提醒道,目光如鷹隼般銳利,掃視著四周。
四人踏過吱呀作響的門檻,走進了寺廟的大殿。
大殿內一片狼藉,蛛網密布,灰塵堆積,佛像早已倒塌,露出殘破的泥胎。
借著月光,隱約可以看到墻壁上斑駁的壁畫,描繪著一些奇形怪狀的圖案,以及一些早已褪色的文字。
沈九娘點燃了火折子,微弱的火光驅散了些許黑暗,也讓壁畫上的圖案更加清晰地顯現出來。
那些圖案,并非是常見的佛教故事,而是一些扭曲、怪誕的符號,以及一些似人非人的生物,讓人看了心里發毛。
“這些是什么?”李捕頭皺著眉頭,問道。
藥癡湊近了壁畫,仔細地觀察著,神情凝重:“這些……好像是一種古老的機關術的圖解,與《魯公秘錄》上記載的一些符號非常相似。”
唐伯虎心中一動,連忙走上前去,仔細觀察壁畫上的符號。
他發現,這些符號與他金鱗血脈產生共鳴,似乎在向他傳遞著某種信息。
“這些符號,似乎指向了某個特定的方向。”唐伯虎指著壁畫上一個隱蔽的符號,說道,“也許,鎏金香囊的線索,就隱藏在這里。”
就在這時,大殿的地面突然開始震動起來,仿佛有什么東西要從地下破土而出。
“小心!”唐伯虎大喝一聲,一把將身旁的沈九娘拉開。
“咔嚓!咔嚓!”
伴隨著一陣令人牙酸的摩擦聲,大殿的地面裂開了一道道縫隙,緊接著,一尊尊造型奇特的機關獸,從地底緩緩升起。
這些機關獸,外形各異,有的是虎豹,有的是鷹隼,有的是龜蛇,渾身由金屬和木頭打造而成,關節處閃爍著幽冷的光芒,散發著令人心悸的氣息。
“這是什么鬼東西?!”李捕頭驚呼一聲,連忙拔出腰刀,擺出防御的姿勢。
“小心,這些是機關獸,小心它們的攻擊!”藥癡的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唐伯虎深吸一口氣,強壓下體內的焚身咒帶來的灼痛,金鱗血脈瞬間被激活,左腕上的金鱗紋路如同活物般游動起來,散發出淡淡的金光。
“九娘,藥癡,你們小心尋找破解機關的方法,這里交給我!”唐伯虎沉聲道。
話音未落,一尊機關虎便咆哮著向他撲來,巨大的爪子閃爍著寒光,仿佛要將他撕成碎片。
唐伯虎不敢怠慢,連忙施展機關術,操控著地上的石塊,迎向機關虎的攻擊。
“砰!砰!”
石塊與機關虎的爪子碰撞在一起,發出沉悶的聲響,石塊瞬間被擊得粉碎。
機關虎的攻勢卻絲毫不減,繼續向唐伯虎猛撲而來。
唐伯虎身形一閃,躲開了機關虎的攻擊,同時,他仔細觀察著機關虎的構造,試圖找到它的弱點。
他發現,這些機關獸雖然外形各異,但它們的能源核心,都位于身體的某個隱蔽部位,只要擊中能源核心,就能摧毀它們。
想到這里,唐伯虎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他操控著金鱗血脈,將體內的機關術發揮到極致,一道道無形的絲線,連接著地上的石塊,如同擁有了生命一般,圍繞著機關虎飛舞。
機關虎似乎也察覺到了危險,發出陣陣低吼,想要擺脫這些石塊的束縛,卻始終無法掙脫。
“就是現在!”唐伯虎眼中精光一閃,他操控著一塊尖銳的石塊,猛地刺向機關虎的腹部。
“咔嚓!”
石塊準確地擊中了機關虎的能源核心,發出清脆的碎裂聲。
機關虎的身體猛地一顫,隨后便轟然倒地,化為一堆廢銅爛鐵。
看到唐伯虎如此輕松地解決了一尊機關獸,李捕頭和藥癡都不禁露出了驚訝的神色。
沈九娘雖然神情依舊清冷,但眼中也閃過一絲贊賞。
然而,這僅僅只是開始。
隨著時間的推移,越來越多的機關獸從地底鉆出,向唐伯虎等人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唐伯虎憑借著金鱗血脈和精湛的機關術,一次又一次地化解了危機,但他體內的焚身咒也越來越強烈,皮膚上的灼燒紋路也越來越清晰。
沈九娘和藥癡也在努力尋找破解機關的方法,她們仔細研究著壁畫上的符號,試圖找到其中的規律。
“找到了!”突然,藥癡興奮地喊道,“這些符號,似乎是一種特殊的密碼,只要按照特定的順序排列,就能啟動某種機關!”
沈九娘聞言,連忙按照藥癡的指示,開始破解壁畫上的密碼。
伴隨著一陣陣機關轉動的聲音,大殿的地面再次震動起來,一道道石門緩緩開啟,露出了通往寺廟深處的通道。
就在唐伯虎等人以為危機解除,準備進入通道繼續尋找鎏金香囊的線索時,從寺廟的深處,傳來了一陣低沉的吼聲。
那吼聲,如同野獸的咆哮,又如同惡鬼的嘶吼,充滿了令人心悸的壓迫感,仿佛有一頭沉睡的巨獸,即將從黑暗中蘇醒。
唐伯虎的臉色瞬間變得凝重起來,他能感覺到,一股更加強大的力量,正在逼近。
他死死地盯著通往寺廟深處的通道,內心涌起一股強烈的不安。
李捕頭握緊了手中的刀,警惕地注視著通道的深處,額頭上的汗珠,如同斷線的珍珠般滾落。
藥癡更是嚇得臉色蒼白,雙腿顫抖,幾乎站立不穩。
沈九娘依舊保持著冷靜,但她的目光,也變得異常銳利。
她能感覺到,在通道的深處,隱藏著更加危險的東西。
吼聲漸漸平息,整個舊寺廟,再次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靜。
唐伯虎能感受到,他的后背已經被冷汗浸透
他轉頭看向沈九娘,目光中帶著一絲疑問。
沈九娘輕輕點了點頭,朱唇輕啟,緩緩吐出幾個字:“鎏金香囊…就在里面……”
空氣仿佛凝固了,壓抑得人喘不過氣。
李捕頭咽了口唾沫,刀尖在微微顫抖——他見過死人堆成山,卻從未感受過如此純粹的、令人毛骨悚然的恐懼。
藥癡更是夸張,直接癱軟在地,嘴里念念有詞,也不知道在祈禱些什么。
唐伯虎的金鱗血脈瘋狂預警,灼燒感幾乎要將他撕裂。
他死死盯著那幽暗的通道入口,那里像一張擇人而噬的巨口,等待著獵物自投羅網。
沈九娘的臉色也繃得緊緊的,她從腰間摸出一枚銀針,指尖輕捻,反射著幽冷的月光。
“進去之后,跟緊我。”唐伯虎的聲音低沉得可怕,像是從地底深處傳來。
他率先踏出一步,握緊了手中的一把石塊,身形如獵豹般敏捷。
李捕頭狠狠咬了一下舌尖,強迫自己站起身,緊隨其后。
藥癡被沈九娘一把拽了起來,拖著往前走。
通道內比外面更加黑暗潮濕,墻壁上長滿了綠色的苔蘚,散發著一股刺鼻的氣味。
四人小心翼翼地摸索著前進,腳步聲在空曠的通道內回蕩,更顯得寂靜可怖。
突然,唐伯虎停下了腳步。
“怎么了?”李捕頭低聲問道,聲音都有些變調。
唐伯虎沒有回答,只是緩緩地蹲下身,用手指輕輕地觸摸著地面。
“有血……”他聲音沙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顫抖。
血?
李捕頭的心臟猛地一跳,連忙舉起火折子,借著微弱的光芒,他看到地面上果然有一灘暗紅色的血跡,已經凝固,散發著淡淡的腥味。
這血跡……很新鮮。
就在這時,通道深處傳來一陣細微的響動,像是某種生物在爬行。
“什么東西?”藥癡發出了一聲絕望的哀嚎。
唐伯虎猛地站起身,將沈九娘護在身后,眼神警惕地盯著通道深處。
黑暗中,一雙血紅色的眼睛緩緩亮起,如同兩盞地獄的燈籠。
李捕頭倒吸一口涼氣,他看清了那雙眼睛的主人——那是一只體型巨大的怪物,有著狼的頭顱,人的身體,渾身長滿了黑色的毛發,正緩緩地向他們逼近。
“是……是狼人……”藥癡發出了絕望的尖叫。
狼人?唐伯虎的大腦一片空白,他從未聽說過這種生物。
但那怪物并沒有給他太多的思考時間,它發出一聲低沉的咆哮,猛地向唐伯虎撲了過來。
“小心!”沈九娘驚呼一聲,手中的銀針瞬間脫手而出,直奔怪物的眼睛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