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里有流言，臣弟著急，就來求您了，過了年臣弟就弱冠了，就能成婚了，她要等老十一，得等到什么時候……”

“出息！”還把頭磕爛……

“皇兄……皇兄，五哥！臣弟求您，從小到大，臣弟什么時候求過您啊，求您，應了吧。”君灼又恭恭敬敬的磕了一個頭。

這是實話，君灼比君熠小四歲，君熠成了太子那年，君灼的生母桐妃難產離世，君熠作為哥哥，又是太子，很是照顧他和七公主君馠。

后來皇后離世，兩個沒了生母的皇子，在吳太妃手下，日子當然不好過，更是相互扶持，君灼向來相信君熠，太子就是太子，是半君，是未來的皇帝，因此從來不向君熠求什么，他怕有一天，他護不住自己和妹妹。

“起來吧，朕想想。”君熠聽完，明白了君灼的感受，但他畢竟要衡量，安家已經有了一個澄妃，還要有一個皇子妃嗎？

“皇兄！”

“閉嘴。滾回麟羽館去好好讀書，明年弱冠了就要上朝，你要是辦不好差，看朕怎么收拾你。”

“流言之事，朕會查清楚的。”

“是，臣弟這就滾，多謝皇兄。”

“方燁臻，貴妃那也在查了吧，你去，吩咐宮正司的人幫著她，盡快查清，要找到都是哪幾個人傳的流言，抓到了各打八十板子，能活下來的，就趕去做雜役。”

“是，奴才遵命。”

佩安宮，十一皇子君煥也在。

“母妃，您讓人傳的這是什么啊，她雖說長得還湊合，可我才多大，將來她都成老姑娘了……”

“你懂什么，明年她就及笄了，失了這個機會，可就沒有這么好的家世讓你挑了，到時候，讓她做個側妃就行了。”

“這會您說安家家世好了，以前您不是看不上嗎？”

兩人都以為他們的計劃萬無一失，絲毫沒有察覺他們看不上的人，在別人那，是要捧在心尖上的寶貝。

君熠到了晚間，已經想清楚了，老九母族不顯，又打小跟著他，以后自己也要用他，就這一個要求，只要那姑娘愿意，就應了他吧。

“去怡然宮。”君熠吩咐道。

澄妃沒想到君熠會來，也不知道九皇子去圣安殿是因為安冰絜，還以為君熠是來問罪。

“臣妾給皇上請安，臣妾有罪……”她有什么罪，都是那討厭的吳太妃。

君熠扶起她，“好了，你有罪？你說的出你有什么罪嗎？”

“坐吧，叫人擺膳。”

“朕已經吩咐宮正司的人，幫著貴妃盡快查清了，朕來是有事跟你說。”

“老九今日來圣安殿，說他要求娶你妹妹。”

“九叔？”到了妃位上，嬪妃是可以稱呼皇上的兄弟為伯或者叔了。

“臣妾……”澄妃心道這是怎么回事，她到底有沒有罪，香琦回來說了，冰兒根本沒見過十一皇子，只在入宮的時候，撞見過兩回九皇子，這也不算什么，難道……

“說來話長。”君熠簡單復述了一遍君灼跟他說的話。

“這……臣妾惶恐，臣妾父親這一房，已經有了臣妾入宮為妃，若是臣妾妹妹還為皇子妃……皇上，安家愧不敢當。”

“好了，這些朕都想到了，你也不必妄自菲薄，只要你妹妹愿意，朕就下旨。”

在澄妃看來，沒有比這更好的辦法了，想要讓吳太妃母子不再惦記，只有嫁給同為皇子的人才可以，可面對這樣的天恩，她實在是惶恐。

“香琦，你再去問問冰兒吧。”香琦應了是，便告退，又要出宮去。

“嗯，明日早朝后，朕也會留你祖父說此事。”

“是，臣妾多謝皇上，謝謝您看重安家，安家無以為報，定會誓死為您效忠。”澄妃跪下道。

“好了，起來，地上涼。”君熠扶起她。

第二天散朝后，安順昨晚聽了香琦說的，已知曉此事，跪在君熠面前，又是一番表忠心，還表示安冰絜沒有不愿意的份兒云云。

安冰絜確實愿意，她以前，宮宴上也是偷偷瞧過君灼的，自是不敢想為皇子妃，只是單純覺得他好看。宮里遇見那兩次，每回都是小鹿亂撞，又裝作淡定的行禮，到了芳蕊閣，都得平復好才進門。

“好，那朕這就下旨，待明年安家二小姐及笄后過門。”

君熠下旨后，君灼又來了圣安殿，美其名曰要謝恩，“臣弟叩謝皇兄隆恩。”

“滿意了？”

“臣弟可以出宮去瞧瞧她嗎？”

“滾滾滾，注意分寸。”

“皇上，查清了，一共有六個人是主要傳流言的，一個是吳太妃那的二等宮女，一個是麟羽館的太監，兩個是膳房的太監，兩個是宮里灑掃的宮女。”君灼走后，方燁臻進來道。

“嗯，麟羽館的那個杖斃，其他的各打八十板子。”別處的還好說，麟羽館可不止他弟弟們，還有他兒子呢。

吳太妃知道事情敗露，暗道不好，又沒有其他的辦法，氣的幾天吃不下飯，君煥倒是無所謂，只是從此便躲著君灼了，怕被打。

入冬后，慕瑤能在內室的軟榻上待一天。

早上用過膳以后，就靠在軟榻上，看看書或是偶爾繡個帕子，興致來了也讓人點上春日里做的那些香，擺上炕桌，寫寫字。

午睡后呢，稍微醒過神來，又坐到軟榻上，煮點茶，吃些點心，再看看書或者自己下棋，也不知道是沒睡醒還是內室里實在暖和，經常看著書，或者下著棋，就睜不開眼了，書就會掉到地上，棋子也不知道滾到哪去。

一般人聽到動靜，基本就精神了，可慕瑤聽到動靜，索性就直接躺下，再睡一會，然后晚上就睡不著了，躺在榻上，至少要折騰一個時辰才能睡著。

今日又是這樣，酉時剛過，君熠就來了，沒讓人通傳，一進內室，看慕瑤還在睡，皺了皺眉，想起昨日，還有前日和大前日，他來時，慕瑤要么在睡，要么一副剛睡醒的樣子。

他放緩腳步，從內室出來，又叫了夏薔來，輕聲問著，“你們娘娘這樣有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