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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梅妻鶴子

“此地就是臨水池了。”

望著不見邊際的海面,凌風(fēng)渾身毛發(fā)被風(fēng)吹亂,看向那座海岸的小島。

“玄鶴先生就居住在這里?”

他旁邊是一頭雄姿傲氣的銀狐,好似海浪拍打礁石,濺起白色浪花,追雪開口道,

“我聽長老說過,玄鶴道人是他的好友,據(jù)傳是位得道的玄修,已踏入返虛境,有一寶貝名叫玄鶴神針,曾在東海搏殺巨鯨。”

“此人有位發(fā)妻,也是了不得的人物,貌似是寒梅化形,傲霜斗雪,喚做梅姑,有一柄寶琴,名叫獨(dú)幽,聽說一弄叫月,聲入太霞;二弄穿云,聲入云中;三弄橫江,聲入九幽,一曲終了,能令人奪魂失魄。”

“這等人物出手,必能救下長老。”凌風(fēng)望著眼前這座孤島,自忖道。

這孤島面積較小,只有十?dāng)?shù)里的樣子,有座大孤山,山如水墨丹青,在畫卷暈染開來,滿山梅花綻放,幽香盡去,尋梅折柳,忽聽得叮咚聲響,似玉缺環(huán)佩交鳴,尋聲過去,才發(fā)覺是泉水流淌。

再走了半晌,不見人影,先聽琴聲,這聲音從極遠(yuǎn)處飄來,似有似無,時(shí)斷時(shí)續(xù),這聲音無比美妙,好似能令人洗去煩惱,忘卻憂愁。

一聽琴聲,凌風(fēng)什么都不記得了,癡癡傻傻尋著聲音,走入深林,覺得自己好似對著清風(fēng)明月,泛舟湖上,又似天上謫仙,樓宇飲酒,再無半點(diǎn)雜念,只覺渾身舒泰。

過了片刻,這琴聲不再悠揚(yáng),剛要落幕,又聽得蕭聲續(xù)起,這蕭聲沒有琴聲那般清冷,卻從容和順,有脫俗清雅之志,以曲見人,可知奏曲者,志存高遠(yuǎn)。

撥開樹枝,走出晚林,見一輪彎月高懸中天,繁星燦爛,高山如墨,湖水碧波,一株虬勁老梅斜倚湖畔,枝頭紅梅凌寒盛放,樹下竹籬茅舍半隱于梅影間。

中年道人依梅而立,橫吹玉蕭,神態(tài)超然,溫婉女子盤坐石上,一柄桐木長琴橫在懷中,冠角、岳山、承露由硬木所制,栗殼色底間朱紅漆,鹿角霜灰胎,幾朵梅花傲立枝頭。

此情此景已超出筆力所繪極限,若是用‘疏影橫斜水清淺,暗香浮動月黃昏。’一句來描繪,卻遜三分清雅,若不是親臨此境者,絕難描繪心境。

一只仙鶴從山崖飛起,掠過湖面薄霧,飛入林中,變作個(gè)結(jié)發(fā)髻的童子,見凌風(fēng)、追雪失魂落魄的樣子,輕笑一聲。

“二位遠(yuǎn)客,我家主人得知你們前來,特派我前來迎接,還請與我前來。”

這一聲輕笑,似平靜湖面落入一粒石子,激蕩起一圈圈波紋,凌風(fēng)、追雪醒轉(zhuǎn)過來,雖然知曉自身失態(tài),但還是對那曲聲流連忘返,有悵然若失之感。

“西湖水冷,孤山難行,還請二位走上背脊,我好載你們?nèi)ヒ娭魅恕!?

鳴皋輕笑了一聲,化作本體,正是一只三四丈大小的白鶴,眉上一點(diǎn)殷紅,脖頸黑色,胸腹雪白,雙翅打開,根根羽毛柔順,足有十來丈寬。

它溫順俯下身子,一只翅膀垂在地上,等兩只狐貍爬上背部,忽地引頸高鳴,響徹山林,展翅一振,飛入月影。

“請坐穩(wěn)了,夜間風(fēng)急。”

鳴皋的聲音似個(gè)少年,心性也是如此,山中人煙稀少,他也沒有玩伴,難得遇見兩只小狐貍,起了捉弄人的性子。

他全速飛行,狂風(fēng)似刀子般,迎面吹來,讓兩只狐貍睜不開眼,忽地又覺仙鶴向下俯沖后升起,時(shí)而又見仙鶴在高空盤旋飛舞,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發(fā)出陣陣高呼。

聽著這般尖叫聲,鳴皋越發(fā)感到有趣,正想著再戲耍一會時(shí),忽地聽見孤山上傳來飄遠(yuǎn)不定的聲音。

“鳴皋,莫要玩鬧了,快些回來。”

“真是無趣。”

鳴皋撇撇嘴,不敢不聽主人的話,只好收起玩心,飛入孤山,落在山崖,輕輕放下那兩只小狐貍。

這一趟飛行下來,兩只狐貍被顛的七葷八素,落在地面,雙股顫顫,像是喝醉酒的壯漢,視線一片模糊。

等稍稍安定下來,見一位身穿素云道袍的中年男人,用玉簫輕拍了下白鶴腦袋,似乎略施懲戒,身旁的女人嗤嗤笑了兩聲,輕笑道,

“你們兩只小狐貍,深夜造訪此地,所為何事?”

梅姑面容素雅,一襲青色素衣,木釵盤住頭發(fā),盤成個(gè)發(fā)髻,雖是一身裙布釵荊,卻難掩沉魚落雁的容貌,好似初雪遮下的枝頭白梅。

除了梅姑、玄浦外,在場的還有個(gè)老年人,頭戴草帽,遮住大半容貌,留著一撮山羊胡子,躬著腰,背著竹筐,腰間插著個(gè)藥鏟,像是尋藥的山客。

“你可是玄鶴道人?”

那女人美的脫俗,追雪不敢多看,只是盯著男人問道。

“我這等山野散人,恐怕還沒有冒名頂替的必要。”男人答曰。

追雪盤桓片刻,從包裹叼出一枚玉佩,輕輕放下,道:“我是坎源山百狐窟的狐貍,名叫追雪,他叫凌風(fēng),因族中遭逢大難,胡長老將這玉佩托付我等,讓我前往臨水池,懇請玄鶴道人出手搭救,你若是玄鶴道人,可識得這玉佩?”

“這玉佩是我贈予故人之物,怎能不識?”

玄鶴道人名叫玄浦,本體是一頭仙鶴,曾在蓬萊仙島修行,拜在南極仙翁鶴徒門下,是正兒八經(jīng)的玄門子弟。

數(shù)百年前下山游歷時(shí),曾在凡人集市,偶遇一只白狐,兩人脾性相投,約定結(jié)伴而行,共同在人間游歷。

后來才在北海之畔遇見梅姑,彼此互生情愫,琴瑟和鳴,結(jié)成伴侶,在這臨水池隱居修行,算起來胡長老還是他們的冰人。

凌風(fēng)問道:“那你可知胡長老的名諱?”

“埋骨何須桑梓地,人生何處不青山。這名字還是我取的,怎能不知?”

玄浦淡淡笑著,似乎想起一些陳年往事,露出些許留戀神色。

驗(yàn)證了身份,凌風(fēng)瞬間卸下心防,這一路走來的顛沛流離,都化為烏有,忙將百狐窟前些日子遭險(xiǎn),胡先生如何退敵,他們怎么沖出敵陣,又費(fèi)了多少力氣,才尋到此地的事情,一五一十說出。

聽著敘述,玄浦笑容收斂,有些嚴(yán)肅,隱隱還有些慍怒,似乎對這位舊時(shí)老友的境遇,感到同情。

“楊大夫,我那老友本就壽元將至,這般又受了重傷,恐怕性命在旦夕之間,故人有難,我不能不救,此番論道怕是不成了。”

那老人撫著山羊胡子,擺擺手,道:“不礙事,不礙事,論道何時(shí)都能論,還是救那友人要緊,若是你不介意,老夫也可出手相助,我雖然不才,但這點(diǎn)醫(yī)術(shù)還是有的。”

梅姑向前一步,挽手行禮道:“楊大夫說笑了,這東海誰不知曉你的楊醫(yī)仙的名號,有你相助,青山定當(dāng)無憂,我替這位老友先道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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