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直從車上跳了下來，來到雷克薩斯面前，敲了敲車窗。

車窗搖下，緩緩露出的是一張又驚又怒的臉。

他探頭四處看了看周圍的槍口和嚴陣以待的暴徒們。

“鄭直？”他這才把頭慢慢地轉了過來，“這些雇傭兵你從哪找來的？”

“他給你們多少錢？”他大喊道，“我給你們——”

話還沒說完，鄭直一拳就打在了他的臉上。

“讓他們下車，”他后退了兩步，擺了擺手，“卸掉他們的武裝。”

......

19:30，莫斯科的繞城高速上，駛過了3輛豪華SUV。

黑色的大G一馬當先，中間的雷克薩斯緊隨其后，后面跟著的是路虎攬勝。

“所以你要把我帶到哪里去？”

大G里面，阿爾喬姆腫著半邊臉，雙手反剪綁在身后，透過車窗外看著不斷褪去的街景。

“帶你去一個你再也回不來的地方，”鄭直坐在他旁邊，淡淡地說道，“但是在那之前——”

他一撩褲腿，露出了腿上的電子鐐銬。

“我們并沒有多大仇怨，”他看著被綁著的阿爾喬姆，平靜地說道，“你幫我解開，我把我拿的錢還給你，我們以后井水不犯河水。”

“井水不犯河水......”阿爾喬姆愣了一下才猜出來這個短語是什么意思，“好啊！我可以給你解開！”

“但是你得把我先送回去，”他冷笑著看著鄭直，“送我回到內務部大樓，我通過內部的系統才能幫你解開。”

“不然的話這東西沒有人能幫你解開，”他向后靠了靠，找了個舒服的姿勢，“就算你找人暴力破壞，照樣會觸發警報。”

鄭直嘆了口氣，轉過身來看著阿爾喬姆。

“何必呢，阿爾喬姆少校，”他搖了搖頭，“我昨天看你還挺理智的來著。”

“該理智一下的是你，年輕人，”阿爾喬姆搖頭晃腦地說道，“你還很年輕，你還有大好的未來。”

他突然屁股挪動了一下，湊到了鄭直的身邊。

“今天的事情我可以既往不咎，”他小聲說道，“跟我回內務部，我給你解開鐐銬，你拿走的錢我也不追究。”

鄭直又回想起了昨天在內務部見到的場景，深墻高院、連著好幾道安全檢查、連綿不絕的攝像頭和全副武裝的警衛。

他突然笑了。

“那你就準備去死吧，”鄭直笑了笑，轉頭對開車的科羅廖夫說道，“快到了。”

說罷，他便低頭把玩著手上的手槍，上面的槍支編號已經被磨干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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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再往前一些，當天下午17點。

‘鐵桿’幫的固定集會地點，地下健身房內。

魯齊爾剛剛吸了一管，他的眼睛滿是血絲，紅的嚇人。

他現在正在對著幫眾怒罵。

“都是一群廢物！”他的唾沫星子噴到了拳臺下面的人的臉上，“為什么都過去這么久了，還是找不到馬特維那個家伙！”

下面的幾個幫眾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沒人說話是吧，”魯齊爾拿起了旁邊一個空酒瓶，“沒人說話就別怪我了。”

暴虐的紅光一閃而過，‘啪’地一聲，他把酒瓶打碎，尖銳的切口直沖下面的幫眾。

“我......我們今天已經找到了一些消息，”一個幫眾硬著頭皮往前走了兩步，吞吞吐吐地說道，“馬特維之前對一個叫......安娜的小妞很上心，在她家附近蹲了不少時間。”

“那就去把那個臭婊子抓來！”魯齊爾咆哮道，“你們他媽的還等什么！”

站在最前面被魯齊爾的口水洗了個澡的幫眾擦了一把臉有些畏懼地向后退了一步。

“魯齊爾，”后面的一個人開口說道，“我們查過那個小妞的蹤跡，她最近搬到了OKO，那邊可不是我們能進去的地方——”

魯齊爾突然一言不發地從拳臺上翻了下來，穿過了幾名幫眾，來到他面前，跟他臉貼臉，死死地盯著他。

“魯......”那名幫眾顫抖著說道，“魯齊爾......”

就在這時，魯齊爾的手機突然響了起來。

他不耐煩地接聽后，出現了一個機械的電子合成音：

“馬特維在我手上，如果想要回他的話，準備50萬盧布，晚上8點在列寧市轄區，別謝德村莊，工業街47號地塊，第3棟倉庫里拿錢換人。”

“不然的話，”電子合成音頓了頓，“明天全莫斯科的黑幫都會知道你作為老大為了50萬盧布對兄弟見死不救。”

魯齊爾剛想開口，對面就把電話掛斷了，再打過去的時候只有號碼不存在的電子音。

魯齊爾簡直要被氣炸了，從來都是他們干搶劫綁票的買賣，今天居然被人欺負到頭上了。

在毒品的刺激下他現在已經喪失了基本的判斷能力，他沖到存放幫派武器的的箱子里，隨意地抽出了一把手槍（37章），看也不看地別回腰間。

“兄弟們，”他高聲喊道，“有車的開車，沒車的坐地鐵和電車，我們要去救回我們的兄弟！”

......

健身房對面的居民樓，樓道中。

透過窗戶看著底下傾巢而出的幫眾，蹲守的警察們一頭霧水。

“他們今晚應該沒有行動啊，”葉卡捷琳娜納悶地說，“這是要去哪里？”

“不知道，”她身后的一個警察看著底下的人流，“這群流氓和無賴保不齊是要去干什么壞事。”

葉卡捷琳娜點點頭。

“跟上他們。”

晚上19點多的時候，‘鐵桿’幫的人稀稀拉拉地沖到了第3倉庫的門口。

“魯齊爾，”幫眾氣喘吁吁地跟在魯齊爾的身后，“要......要不等......兄弟們都來了......”

“馬特維就在里面，”魯齊爾突然神經兮兮地比了個噤聲的手勢，“你們有聽到嗎？”

幫眾們四下對視了一眼，突然有些摸不著頭腦。

突然，倉庫內傳出幾聲槍響！

“馬特維！”魯齊爾怒吼一聲，“我來了！”

邊說他便沖了進去。

身后的幫眾大眼瞪小眼，一咬牙也都沖了進去。

剛剛趕到的葉卡捷琳娜沒看清楚發生了什么，但是聽到槍響后，剛要沖進去——

被同事一把拉了下來。

“別急，”他指了指蜂擁而入的‘鐵桿’幫成員們，“等他們先進去我們再一網打盡。”

“但是有槍響，”葉卡捷琳娜有些擔憂地說，“萬一產生傷亡......”

“沒準他們黑吃黑呢？”同事淡淡地說，“他們都是一些渣滓，死干凈了才好。”

等到警察們一擁而上，把‘鐵桿’幫的成員們都堵在倉庫里，收押完成的時候。

這些警察們驚喜地發現，倉庫里居然躺著3具尸體！

遠遠地看著這一切，鄭直笑了笑，上了大G。

“走，”他說道，“跟瓦列里會合，看看親愛的阿爾喬姆少校給自己留下了什么罪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