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兒子，拿著這些錢到了國外照顧好自己，實在不行就別回來，媽媽也只有這些了......”

“啊！”

鄭直猛然從夢中驚醒。

扭頭望去，外面一片深藍色，他宿舍里的工友們已經離開了宿舍。

“又做噩夢了......”

鄭直擦了一把汗，默默地從床上坐起來。

他一邊看著空蕩蕩的板房，一邊把冷掉的熱水袋從全身各處拿出來。

“還沒見過這邊的老師，開學一個月了都沒去，”他邊圍圍巾一邊想，感覺有點頭疼，“估計要被狠狠說一頓。”

一腳深一腳淺地踩在雪地上，鄭直一個月來第一次踏出了柳布利諾大市場的門。

他剛剛深吸了一口氣，就被鉆進鼻腔的冷空氣給嗆到，咳嗽了老半天。

在莫斯科生活有一個很糟糕的體驗，就是在冬天的時候需要戴口罩，不然一呼吸的時候就能感覺到自己的鼻毛仿佛都被凍上了，十分的難受。

“先去一趟學校，”鄭直揉了揉鼻子，“我是要去大學站......唔從柳布利諾地鐵站走的話會近一點......”

突然，路邊的一輛裝甲車引起了他的注意力。

“俄羅斯特警的車？”他看到了車輛上的涂裝“這個月多少次了，怎么又來了？”

搖了搖頭，鄭直裝作沒看見的樣子路過。

“喂，哥們！同志！”

突然，車窗搖了下來，一道熟悉的聲音響起，戴著面罩的特警把半個身子探了出來。

“是我，”看到鄭直疑惑的表情，他笑著把面罩拉了下來，“現在認出來了嗎？”

“是您啊警官，”鄭直認出了這是昨天把他的煙拿走的特警，“今天還是這么早？”

“‘你’就行了，”特警聽到以后，不自覺嘆了口氣，“沒辦法，我們局長像是抽了什么一樣，讓我們一直查。”

天色更亮了一些，鄭直能看到裝甲車上的特警一臉倦容。

“真是辛苦，”他猶豫了一下，伸出了手，“我叫鄭直。”

“鄭......鄭直，好奇怪的發音，”特警嘀咕了一句，但是還是十分興奮地探出窗外跟鄭直握了握手，“我叫安東·奧列戈維奇·斯維里多夫。”

裝甲車駕駛位上的特警看到這一幕，翻了個白眼。

“我要去一趟學校，”握過手后，鄭直指了指不遠處的地鐵站，“那我先不打擾你了。”

“你還在上學嗎？”安東饒有趣味地問道，“大學生？”

“對，莫斯科國立，”鄭直點了點頭，“要去辦點事。”

“不列，你聽到了嗎？”安東笑著肘了肘駕駛位的隊員，“他是莫斯科國立大學的高材生。”

“聽到了，趕緊讓他走，”駕駛位的特警懶洋洋地打了個哈欠，“別打擾我們執勤。”

“你走吧，鄭直，很高興認識你，我認識的第一個外國人，”安東揮了揮手，“我們還得在這邊盯梢。”

鄭直跟安東告別后，扭頭看了一眼搖上去的車窗，搖了搖頭，繼續往地鐵站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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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地鐵上搖了半個小時，鄭直終于從柳布利諾站坐地鐵到了莫斯科國立大學旁邊的大學站。

預科辦公室內，系主任正一手扶著老花鏡，一手拿著鄭直的材料，神色有些嚴肅地看著鄭直，想要看看鄭直的嘴里能說出什么屁話。

“鄭直，我想你需要解釋一下，”莫大預科的系主任是個胖老太太，有點像海綿寶寶里的泡芙老師，“你為什么遲到了整整一個月？”

“實在抱歉斯維特拉娜女士，”鄭直搓了搓手，“我的家庭條件不好，因此我前面一個月都在努力賺錢，我需要給自己賺生活費和學費，還需要寄一部分回家里。”

斯維特拉娜張了張口，本來一些嚴厲的批評到了嘴邊，但是還是沒有說出口。

她試圖從鄭直的眼中找出他在撒謊的證據，但是鄭直的眼里清澈干凈，沒有絲毫退縮地看著她。

“好吧......”斯維特拉娜又嘀咕了一聲，“反正預科也是以學習俄語為主。”

“我相信這一點不用擔心，”鄭直微笑道，“我的俄語已經足以讓我通過預科考試。”

“好吧......既然你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斯維特拉娜猶豫了一下，“我可以給你簽字，讓你免于考試和出勤，但是你起碼需要一個星期來上一次課，讓我知道你一切都好，好嗎？”

鄭直聽到這句話，桌子下面的手悄悄握了握拳頭。

本來還以為要挨一頓罵或者交罰款才能解決的事情，居然直接就解決了。

“怎么？”斯維特拉娜還以為鄭直覺得有些不滿，“雖然我不是克格勃，不會追你到廁所里去確認你是否活著，但是我畢竟是你的老師——”

“沒問題，”鄭直站起來朝斯維特拉娜鞠了個躬，“感謝您女士，我會每周都來上一次課的。”

斯維特拉娜嚴肅的表情也露出了一絲笑容。

等到他走出莫斯科國立大學的主樓的時候，天色已經由深藍變作了淺藍，可能過不了多久，太陽就會升起來了。

這次鄭直刻意選擇了莫斯科的有軌電車，準備回去的時候觀賞一下莫斯科城市的風景。

不過等他真正的在布滿涂鴉的街邊電車站看到遠處徐徐開來的有軌電車的時候，嘴角也不禁抽了抽。

只見一輛后門都掉了的電車晃晃悠悠地沿著地上的鐵軌開了過來。

鄭直踮起腳看了看，剛好看見司機把車停穩后，從座位下面摸出半瓶伏特加，頓頓頓地喝了幾口。

你知不知道你在開車啊！有軌電車不是車嗎！

做了很久的心理建設，鄭直才鼓起勇氣踏上這輛電車。

......

看著電車從繁華的市中心，繼續往西南方的郊區開去，鄭直原本有些激動的心也重新沉寂了下來。

“學校的事情暫時搞定了，”他的視線無意識地發散，視線匯聚到了車窗上的冰霜上面，“但是還有其他的事情，債務......還有租房......”

他突然想起來，自己今天還得去收拾一下行李，從那個集裝箱里搬走。

正想著，太陽出來了，腦海中又探出了每日情報系統的彈窗。

【每日情報系統：LV1】

【正在探尋可收集的情報中......】

“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