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山和張氏，帶著一伙兒人，氣勢洶洶的樣子，來到了我家門前。

“死丫頭，給我滾出來！”莫山一腳踹開了，搖搖欲墜的院門。

“莫小寒，死丫頭給我滾出來！”張氏尖銳的聲音，也跟在一旁嚎叫。

我知道這件事情，靠躲是躲不過去的。我穿好衣服，整了整頭發(fā)和容貌，便直接走了出去。

“好啊，長本事了！敢偷跑！”莫山掄起棍子就要打我。

“住手！”

劉爺爺冷著臉，從屋里出來：“我看今天誰敢在這里動手！”

他一聲怒吼，莫山和張氏的囂張氣焰，立刻熄了不少。

劉爺爺當過教書先生，是村里的文化人，平時幫村里不少人寫過信件，做過見證人之類的。

加上他的兒子，可是唯一在城里做大生意的同村人，能提攜村里的人受益。他在村里的威望，可不比村長低。

“劉老爺子，我們家管教孩子，您老人家就不要插手了唄。”張氏畢恭畢敬請求。

一旁的李奶奶立刻表示出不樂意：“哼！管教孩子？睜眼說瞎話，也不知害臊！真就是讓人看笑話?。　?

“你……你個瘋老婆子，在這說什么胡話！”張氏提高了聲音，激動嘶吼起來。

李奶奶淡定一笑：“整個村子，誰人不知你兩的德性？自從小寒親娘過世之后，小寒在你們兩人的虐待之下，過得是什么苦日子，每個人都能看得一清二楚！”

她的聲音故意提高了幾分，旁邊看戲的人，也隨之在一旁指手畫腳起來。張氏臉色一陣鐵青。

“你……你閉嘴！不要多管閑事！”說完，她用手拉了拉莫山的衣袖。

莫山黑著臉，瞪著我說：“立刻跟我回去！別以為你跑得掉?！?

“我沒跑，否則我就不會待在這村里?！蔽抑币曀难劬?，平靜開口。

我從懷里掏出地契：“這房子和地我已經(jīng)買了下來，都是屬于我私人財產(chǎn)。只要我想住在這里，就有權(quán)住這里?！?

我的話音剛落，不止他們倆人被驚到了，就連旁邊看戲的人群里，也出現(xiàn)了一陣騷動。

莫山臉色鐵青：“你哪來的錢？”

張氏倒是沉不住氣，激動嚎叫起來：“你這天殺的死丫頭，竟然敢偷家里的錢！”

“我呸！”

李奶奶直接大聲開口：“你少在這信口雌黃，污蔑好人！就你那數(shù)錢，清點錢財?shù)那趭^勁兒，誰能從你這鐵公雞手里偷得到一分錢啊？”

“哎，老姐這話說的沒錯！我也可以作證，小寒的錢都是做生意掙來的，每一個銅板，都是干干凈凈得來的?！眲敔斀釉挘_口為我作證。

“這……不可能！她……她平日偷懶耍滑的，根本不會做生意。這錢一定是她偷家里的！”張氏眼見快要失控了的樣子。

“要說偷懶耍滑，你才是祖宗！整個村子，誰都清楚，就連豬都比你勤快！”李奶奶大笑一聲，開口揶揄。

“死老太婆，閉嘴！”

張氏大喊一聲，伸長雙手，就想沖過來，攻擊李奶奶。

劉爺爺立刻將李奶奶護在身后。莫山也及時出手攔住了張氏。

“他們說的是真的？”莫山問。

“不錯。這些錢都是我繡帕子、挖草藥，一文一文攢起來的?！蔽艺f。

我故意抬高聲音，讓所有人都聽見：“自從那次我重病，你們不肯花錢給我抓藥治病開始，我就知道了自己不受家里待見，得學(xué)會自己照顧自己了?！?

“你……”

他還想要反駁，卻不知道說什么。他緊緊握住了拳頭，青筋暴起。

我卻不怕，繼續(xù)說：“您和繼母拿我當免費勞力，連生病都不給抓藥，還要把我賣給周家那個廢物酒鬼換彩禮。根本就沒當我是家里人！”

“從今天起，我跟隨我親娘姓林。也請各位村民做個見證，我林小寒打今天起，自立門戶，與莫家斷絕一切關(guān)系，從此再無瓜葛！”我的聲音堅定明亮。

“放屁！”

莫山瘋狂暴怒，滿臉憋得通紅：“老子是你爹，你的命都是我給的！”

“我的命是我親娘給的，你根本就沒當過我是你女兒！”我?guī)е煅事暎舐晠群啊?

李奶奶緊緊將我抱在懷里，對他怒斥：“沒錯！小寒的命，是她母親，月蘭給的。你們這對豬狗不如的禽獸夫婦，少在這胡鬧，趕緊滾！”

“回去吧，別在這丟面子了。至于周家的彩禮，小寒一文錢都沒拿，你愛退不退。你回家自己處理?！眲敔?shù)ㄩ_口。

“死丫頭，你敢反我！”

莫山怒氣沖天，一聲怒吼，沖上來就想要抓住我。幸虧被一直在旁邊看戲的村民給攔住。

他帶來的那一小伙兒人，一看情況不妙，不敢與這么多村民為敵，躲在一邊，大氣都不敢出。

氣氛鬧得正僵的時候，村長聞訊趕了過來。

他的到來，氣氛緩和了不少。他了解事情的經(jīng)過之后，查看完我的地契，確認這是合法買賣。

“小寒女娃，本事不小啊！年紀輕輕，竟然有自己的私產(chǎn)了?！贝彘L由衷向我贊美了幾句。

他接著轉(zhuǎn)身說：“大山啊，丫頭既然有本事自立門戶，就由她去吧。況且你現(xiàn)在想管，也管不了。你就別在這鬧了，丟的只是你的面子，還會越丟越大?！?

莫山依舊臉色難看，怒氣難消。

“真是反了天了！”張氏憋著一肚子氣，罵罵咧咧的，直接先走一步。

莫山氣得渾身發(fā)抖：“好！你硬氣是吧？從此以后你再也不是我莫家的人，和我再無關(guān)系！你記住了，以后餓死也別來求我！”

他落下一段狠話之后，在人群的議論聲里，離開了我的家。

“小寒，你雖有了地契。不過村里還是要登記清楚的。你改天和你劉爺爺，帶著見證人到村里祠堂，我?guī)湍阌涗浨宄?，以后也有?jù)可查?！贝彘L囑咐完，便打算回去了。

“好的。我們明天就去。”我一口答應(yīng)下來。

登記注冊，有法可依，這是我非常認同的事情。

況且還是村里第一位，也是目前唯一一位能進祠堂的女子，我的小小虛榮心，也是需要得到一點滿足的。

事情結(jié)束，眾人也就慢慢散去?？粗麄冴懤m(xù)離去的背影，心情無比激動的我，雙腿都還在微微顫抖。

此時此刻，我的內(nèi)心無比堅定。

我知道，這將是我新生活的開始，盡管前路艱難重重，但至少我能掌握自己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