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鬼至蓬來，你說那座蓬來仙島？”余青眼神一動。

陳書欣清聲更正：“是蓬來鬼島。”

“蓬來鬼島？”

不知為何，余青聽到這四個字，忽然想起那片枯尸林。

“算了，這件事你知道了除了徒增煩惱，也暫時改變不了什么，就先不告訴你了。”陳書欣看著他：

“總之，徐虎是名先秦時代鬼力強大的馭鬼者，在他接下了秦王的圣令，準備出海送鬼之前，為了守護妻兒的安全，他運用鬼力以及鬼氣蘊養了一件物品。”

“這件物品便是徐虎妻子的紅蓋頭，經過鬼力的改造，紅蓋頭已經具備了一種守俗規則，也就是被紅蓋頭蓋住的人或鬼，自己無論如何也揭不開，只有使用者才能揭起。”

“守俗規則？”余青細細一想，發現這里面確實蘊含了某種習俗。

比如，新娘的紅蓋頭要由新郎揭開，就是一種習俗。

習俗也能化為力量？

余青多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看了看手里的紅蓋頭，余青忍不住問道：“那如果是強大的鬼物呢？比如將來會找上我的時間鬼，它能揭開紅蓋頭嗎？”

陳書欣猶豫了下，說:“應該也不行，我爺爺曾在日記里說，這件紅蓋頭很厲害。”

聽著她這不確定的語氣，余青點了點頭，明白了。

“好了，該解釋的我都為你解釋清楚了，是不是該加入我們了？”陳書欣回歸了正題。

余青躊躇了會，才道:“坦白說，我比較喜歡獨來獨往。不過我們可以加個聊天方式，如果有鬼出沒可以叫我，我能幫忙一定幫。”

陳書欣眼眸閃過一絲驚訝，不明白余青為什么拒絕。

在剛剛交談的時候，她就發現了余青手上的紅蓋頭里的包著一只鬼，雖然不知道是什么鬼，但有過和鬼戰斗的經歷，想來也應該知道了鬼的恐怖。

在如今厲鬼即將復蘇的年代，如果有一個抱團取暖的組織，應該是誰都希望的吧？

“你對剛剛我用鬼力嚇唬你的事耿耿于懷？”陳書欣淡淡道：“如果是這樣，我可以向你道歉。”

余青表示自己不是那么小氣的人。

“為什么？”陳書欣輕嘆了聲，不解道:“這對于你來說應該沒什么壞處吧，我來之前托人查過你的身份背景，父母雙亡，大學畢業，目前沒找到好工作，沉迷于釣魚無法自拔。”

“雖然悠閑的日子好過，但接下來你只怕過不成了，因為你已經染上了鬼氣，哪怕你不去找鬼，鬼也主動找你……”

余青打斷道：“你想叫我加入你們，說白了還是想借用我死亡回檔的能力對付鬼吧？”

陳書欣沒有掩飾，如實頷首：“當然，能加入我們的全都是馭鬼者，沒有能力的加入我們，只是自尋死路。你的死亡回檔確實是舉世無雙的能力，用好了，足以改變世界未來的走向。”

余青：“我先問你，你們有多少人？”

陳書欣頓了頓，表情有些不自然：“在天江市，加上我一共有六個人。”

余青被這個人數給驚了一下。

并不是因為人太多了，而是太少了。

單單只是他一個人，這幾天就遇上了三只鬼，一只是幻覺鬼，一只是賭鬼，還有之前上過他身的那只鬼——現在看來，那只應該就是時間鬼，畢竟陳書欣剛剛說過，時間鬼又叫走馬仙，而它選人的方式只會挑選走馬仙的裝扮者。

他一人幾天就碰上了三只鬼，而整個天江市還不知道隱藏著多少的鬼。

離譜的是，這種情況下，能對付鬼的只有六個人。

這……

不是螳臂當車嗎。

余青很想問，這六個人是不是都是鐘馗在世。

深吸一口氣，余青說道:“如果只是想借用我的能力來對付鬼，我沒意見。”

“但你們要是用我的能力做其他事呢？”

“嗯？”陳書欣疑惑：“做什么？”

“比如，我加入了你們，而這些成員又知道我擁有死亡回檔的能力，當他們的家人受傷，或者死亡，會不會希望我死亡回檔，改變他們家人的命運？”余青漠聲道。

“而到時候，我應該是做還是不做呢？”

聽完這句話，陳書欣臉色微微一變。

她確實沒想到過這件事。

如果組織里的馭鬼者，知道了余青擁有死亡回檔的能力，恰好又有家里人因意外重傷或死亡，這種情況他們會找余青重啟時間嗎？

毫無疑問，肯定會。

人都是自私的。

但這樣一來，每死亡回檔一次，實際上就是把余青往真正的死亡深淵推了一步。

而余青為什么要為陌生人付出減壽的代價？

雖然出現這種事的概率很小，但也不是沒可能。

“抱歉，我確實沒想到過這件事。”想明白這點，陳書欣臉上浮現一抹歉意：“不過我可以向你做出保證，我絕不會向任何一個人透露你這個秘密。”

“至于我，你放心吧，我沒有家人，也沒有朋友。所以，在我身上不會發生道德綁架你必須給我回檔這種事。”說起這最后一句話，她語氣平淡，臉上甚至有一絲微笑，仿佛只是在說一件很普通的事。

余青詫異地看了她一眼，接著，又沉思了片刻，最終同意了她的邀請，加入了她所說的組織。

“哦，對了。”余青提醒道:“前幾天我遇到了一只鬼，那只鬼很厲害，能力應該是賭，和它賭輸的人，就會被它殺掉，我已經在它身上死了一次。”

“我們已經注意到它了。”陳書欣點頭，“有不少人都因為點了一家好玩棋牌廳的廣告而失蹤。最近正想辦法系縛這只厲鬼。”

最后，兩人互加了聯系方式，陳書欣這才離去。

……

第二天，余青循著陳書欣發來的地址來到了一棟寫字樓的十二層。

上來的時候，余青發現整棟樓似乎都沒人，這似乎是棟荒廢掉的寫字樓，冷清得可怕。

而且，出了十二層的電梯，余青就看到地上的角落里擺著一個小香爐，香爐里點著五炷香。

本來還沒什么，但仔細看了幾眼，余青驚訝的發現這炷香居然怎么燒都燒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