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并不是犧牲，也不是代價，只是我順從你，才順著你的話這么說。”

良久之后，她才開口：“這是優化，而非你所謂的犧牲，或者是代價。”

“人的理性本就不應該被感性所左右，在任何時間，任何情況，都應該做出最合理的選擇。”

“從古至今，這是人類所一直在追求的東西。”

“然后呢，連仇恨也忘掉么？”趙留目光灼灼地看著她，“只有理智，不被感性所左右，那么你的仇恨又有什么意義？”

“你這么多年的努力，又有什么意義？你的理智會這么告訴你的，你也會這么去做。”

“你仍記得一切，但你已忘掉一切。”

“因為于理智而言，那是沒有意義的事情，只會影響你繼續在這個世界上茍延殘喘，用這具已經徹底變成機器的軀殼，殘喘到生命的盡頭。”

趙留不再和她爭論，將自己搭在對方腹部的手拿了回來。

他看著自己的手臂，那是一條被肌肉覆蓋，極其強壯的手臂，充滿了力量與陽剛之美。

“但你也可以選擇另一條路，只需要給我一些時間。”

他喃喃一句，將另一只手的兩根手指按在手臂上，只是輕輕一劃，一條血痕便出現，緊接著，便是下面的肌肉、骨骼。

趙留的身體和這個世界的人不一樣，和過去的自己也不一樣，這一點在他穿越來這邊后沒多久他就意識到了。

那是屬于他那本網文啟蒙書世界觀里的人類才擁有的身體，這一點他非常確定，絕對是那種身體。

那書風格比較偏港漫，當然，因為是網文，所以也加了點其他元素。

這也就導致了趙留如今的相貌也比較‘港漫’，也就是在他原有容貌的基礎上優化，并港漫化。

身高腿長，五官硬朗，體格壯碩。

“看到了嗎？”

趙留將自己的手臂展示給陸荇看，在陸荇的注視之下，那深可見骨的傷口竟是在緩慢的蠕動，顯然用不了幾個小時，這傷口恐怕就會恢復如初，

但陸荇臉上卻是沒什么表情，在盯著看了一會兒后，她抬起頭，看著趙留：

“這是不是有些太慢了？”

“額……”

趙留一時間有些尷尬。

看到趙留尷尬的模樣，陸荇微微一笑，“畢竟這里不是你們西山國，缺了那些大藥，能有現在這個水平也已經很不錯了。”

“我都說了我不是那什么西山國的人！”趙留似乎對于這個‘西山國’特別敏感，當陸荇提到這個的時候，他立刻就進入到了應激模式。

“是是是，你不是西山國人，你是地球人，是穿越者，修煉了來自你老家那邊那個什么網絡小說里的功法。”

陸荇顯然也是對這個狀態下的趙留很了解了，直接繼續道：“所以你一定能夠成為這個世界上最強大的武者，因為你是穿越者，你有金手指，對不對。”

“我只需要給你時間，你就可以幫我報仇，甚至讓我重新成為人類，讓我也能夠修煉你所修煉的功法，然后我們一起成為人間之神。”

顯然，這樣的話趙留并不是第一次對陸荇說，在以前早已說過不知多少次，讓陸荇已經倒背如流了。

“我當然信你。”陸荇溫柔地撫摸著趙留的臉頰，“只是……”

“只是我已經沒有時間了。”

“你每次都是這樣說的。”

趙留憤懣地離開床榻，來到陸荇面前，瞪眼盯著她。

這個女人，怎么就不知道金手指的含金量呢？？

他可是穿越者，將來注定是要成為這個世界上的最強之人，是要以武證神的男人，她怎么可以這樣不相信自己？

雖然這金手指的效率目前是低了些，強度也低了些，但不管怎么樣，這確實是金手指。

總不能只有系統文主角的那種金手指才能算金手指，他的這個就不算吧？

“你是不是又要說什么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窮了？”

看著站到自己面前的趙留，陸荇笑盈盈地在趙留開口之前問道。這話一出來，剛準備開口的趙留頓時便感覺到胸口一悶，胸間氣血上涌。

“別氣別氣，氣壞了身子不好。”

見趙留臉上一陣青一陣白，陸荇熟練地站起身，扶著他在床上坐下，將其摟到自己懷里，輕輕拍著對方的后背。

“我這次給你搞到了西山國那邊的新的生物補劑，比上次給你用的補劑要好很多。這應該可以讓你的境界更上一層樓。”

說著，陸荇抬起那條新改造的手臂做了個手勢，一個手提箱從房間的地上飛起，來到兩人面前。

她將手提箱打開，里面是一管管的藥劑，和一把槍型注射器。

“已經沒有用了。”

趙留按住陸荇想要拿起注射槍的手，對她說道：“半年前我就已經達到了這個境界的極限，這補劑還是留著等我突破之后再用吧。”

“我現在只需要一個用于突破的環……”

“不可能。”

還沒等趙留的話說完，陸荇便將他打斷，“那是不可能的事情，那種事情我不可能會答應你。你也不要再執迷你的那個什么功法了，那根本沒有意義。”

她的聲音十分冷漠，充滿不容拒絕的意味。

“但它有效果。”趙留嘗試著解釋，雖然他已經向對方解釋過很多次了，但并沒有用。

“它有效果只是因為你是西山國人，你們西山人就是這樣的。不是因為那個什么功法！”陸荇不耐煩地再次打斷他，說道：

“待在一個強輻射環境，讓高能射線擊穿你的基因鏈，然后通過你的那所謂‘超意志’，將已經被徹底擊碎的基因鏈重組并且重新編譯？轉變成能夠感受和運用天地真氣，用于攻擊和強化自身，正式踏上超凡之路？？”

“你能不能用你那平時只知道鑿人和殺人的腦袋瓜子想一想，這種東西，這種東西，可能發生在你這樣一個純生物人身上嗎？”

“你真以為你的那所謂的‘超意志’，能夠和西山國的生物實驗室一樣，隨意重構你身體的底層代碼？？”

“就算是生物實驗室里進行基因調制，大多數時候也不會用到這種不可控的調控手段！！！”

“你是不是離開家鄉太久，以至于魔怔了？？”

“你為什么不相信我！？”趙留掙脫開陸荇的懷抱，有些憤怒。

“我還要問你為什么不相信我呢！難道我是在害你么！？你就算想要說服我，也得拿出一個更加有力的證據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