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一場不錯的娛樂項目，對于很多人而言。”

“你可以關注一下天上，應該能看到一些飛行器。”

趙留聽到朝露的話，用雷達掃了一下，的確如她所說。

“你們這些腦子都做了手術的人，平時也會有一些娛樂么？”在盯著天上十幾艘飛船看了一會兒后，趙留把朝露的腦袋從坑里拿出來，抽掉數據線，帶著她下了山。

在路上，他問道。

“并不是所有人都會選擇走到那一步。”朝露回答，“這個世界上有很多符合你認知標準的‘人’，只是這樣的人，在荒野上并不常見而已。”

“一些達官貴人，城市的上層階級，他們當中有相當一部分都是符合你判斷人之所以為‘人’的標準的。”

“是么。”回到先前的位置，趙留重新靠著墻坐下。

“當然，他們也會做那方面的改造，只是相較于完全舍棄，他們會設立一個閾值。”被放到地上的朝露繼續說道。

“什么意思？”趙留解除光學隱形，看向朝露，問。

“意思就是，在閾值之下，判斷仍舊可以被情緒所左右，他們會因為各種各樣的情緒來做出各種各樣的判斷。”

“在這個時候，他們就是你標準當中的人。”朝露道，“但在事件的重要性超過這個閾值的時候，判斷的依據便不會再為情緒所影響，只會使用理智，依據大腦給出的判斷，做出最合適的決定。”

“我明白了。”趙留點點頭，“你還是比那些交易站的城市廢物有用些，腦子存著的亂七八糟的東西還真不少。”

“你的夸獎真是讓我受寵若驚。”

“確實，你陰陽怪氣的功底也遠勝機器。”趙留大手壓上，繼續把玩起了朝露的首級。

“不過話說回來，你真不想讓我給你弄個新身體？雖然規格方面可能對不上，但臨時用用也行啊。”

“不了，謝謝。”

因為沒有興趣再關注那邊的戰場，所以趙留就和朝露聊起了天，雖然大部分時候都是在逗朝露玩，對方開不開心他不知道，反正他心情還是好了不少。

死斗持續了很長時間，即便這個季節的白日很長，卻也仍舊等到了太陽完全落山，世界遁入黑暗之后，才侃侃結束。

“海王堂，勝。”

在吏員平淡的語氣中，最終的勝利者出現了，那便是海王堂。

盡管太陽已經落下，但白虎堂和海王堂死斗的戰場卻是仍舊亮如白晝。

在吏員的宣布下，作為勝利者的海王堂成員們驕傲地舉起了自己的手，向著四面八方，準確點說，其實是那些飛船上的‘客人’們宣告著自己的勝利。

作為勝利的一方，他們能夠得到的不僅僅是戰前作為賭注的白虎堂地盤，同時也包括上頭大人物們的青睞。

而得到了這些大人物的青睞，也就意味著他們的未來將會更加光明，充滿了前途。這也會讓更多的人加入海王堂，讓海王堂的實力更進一步。

“此次幫派死斗，白虎堂以二百七十人對海王堂二百四十人，最終勝者為海王堂。”

“愿賭服輸，根據戰前協定，海王堂將得到原隸屬于白虎堂的清口街、呂嶺巷、白芷路口。”

“死斗結束，請諸位在半個時辰內退場吧。”

說完，吏員打了個響指，光明瞬間消失，這片地區重新遁入黑暗。

夜空之中是一輪殘破的月亮，即便是在如此遙遠的距離，卻也仍舊能夠清晰地看到過去的人類在它身上留下的創痕。

殘月以未愈合的姿態懸浮于空中，環繞著星辰的碎屑就像神祗遺落的臼齒，咬住尚未跌落的天空。

而像這樣的瘡疤，在腳下這片大地之上，隨處可見。

深可見骨，是連時光都無法抹去的痛痕。

趙留從未聽聞過有關于任何‘戰爭’的故事，也從未從這里的人嘴中聽聞過那個遙遠的時代。

那是屬于荒野之上那些廢墟，那些石山的時代。

但它曾經的輝煌，它的強大，卻是通過趙留十五年來所目睹過的一切，清晰地展現在了他的眼前。

在宣布完最后的信息之后，吏員便同跟隨著他的兩名大兵一起，隱沒在了黑暗之中。

光芒散去，飛船也陸續離開了戰場。屬于海王堂的成員們也在最后清點完戰場，帶走傷員和一批同伴的尸體后，離開了此地。

在這之后，時間過去了四十五分鐘。

伴隨著陸續響起的爆炸聲，王弼的聲音也在這時傳到了趙留耳中：

“時間到了，可以行動了，趙留。”

從地上站起來，拍了拍屁股上的灰塵，將朝露別在腰間，趙留越過墻壁，快速的沖向前方。

只不過，他并沒有朝著戰場的方向去，而是先爬到了石山之上，居高臨下地俯瞰全場。

然后，一躍而下。

空中響起尖銳的呼嘯和嗡鳴，大量身影在天空之上游蕩。和他選擇了一樣做法的人并不在少數，也包括王弼。

王弼和趙留一樣，都具備在天空中飛行的能力。只不過王弼需要場地，而趙留其實隨時隨地都能起飛，更高級一些。

背后的噴口提供著源源不斷地推力，讓趙留迅速朝著戰場的中心位置飛去。

不過他并不是最快的，早他一步，已經有不少人抵達了那里。有句話叫富貴險中求，會這么做的人自然不在少數。

只不過，還有一句話叫做槍打出頭鳥。

因此，這些在地面上的人很快就遭到了來空中的火力打擊。

當然，空中的人同樣也在互相攻伐。白虎堂與海王堂之間戰斗的結束也代表著另一場戰斗的開始。

而這一場戰斗，同樣也有著觀眾。

那些天上的飛行器，并沒有全部離開。

趙留他們這些荒野人之間的‘死斗’，對于一些人而言，同樣也是別有一番風味。

而趙留身上的這套戰甲，自然也就進入到了很多人的視線當中。

只不過，他們并不能看到趙留身上戰甲的詳細信息。

防窺，或者說版權，也是這個世界各大義體廠商會設置的一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