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余暉如將熄的炭火,把嶙峋的山峰染成一片熾熱的橙紅,在崎嶇的地面上投下一道道細長如骨的影子。
寒風在峽谷中呼嘯而過,攜帶著松樹的清香,還有另一種刺鼻的氣味,像是恐懼的味道。
陳恪面色冷峻,緊了緊手中的秦劍。
他能感覺到粗糙的劍柄皮革摩挲著自己長滿老繭的手掌,在這個陌生的世界里,這熟悉的觸感讓他稍感安心。
“準備好了嗎?”他低聲嘟囔著,聲音在風聲中幾乎聽不見。
身旁,經驗豐富的老兵王賁點了點頭,飽經風霜的臉上寫滿了堅定。
然而,他眼中閃爍的光芒卻透露出一絲焦慮。
這次的行動和他們以往襲擊過的任何一個匪窩都不一樣,這次……感覺很不尋常。
將軍下達的命令很明確:找到匪窩,摧毀它,并獲取任何有價值的情報。
理論上,這任務很簡單。
但劫匪們選的藏身之處十分巧妙。
匪窩坐落在近乎垂直的懸崖頂上,就像一座天然的堡壘,只有一條危險且幾乎難以辨認的小路可以通行。
正面進攻無異于自殺。
然而,陳恪有個計劃。
他前世經歷過很多,知道有時候最明顯的弱點反而最容易被忽視。
他仔細觀察著懸崖壁,眼中閃爍著算計的光芒。
雖然那條小路戒備森嚴,但陡峭的巖壁本身……情況就不同了。
他指著在漸暗的光線中幾乎看不見的一系列裂縫和突出的巖石說:“從那里,我們爬上去。”
王賁難以置信地盯著他:“爬上去?你瘋了嗎?就算是山羊在那巖壁上都會舉步維艱!”
陳恪難得地露出了一個幾乎不易察覺的微笑:“相信我,老兄。我爬過比這更難的地方。”他回想起訓練的日子,那時他僅憑繩索和毅力攀爬陡峭的巖壁。
他心想,這根本不算什么。
攀爬是對耐力和技巧的嚴峻考驗。
凜冽的寒風試圖把他們從巖壁上吹落,松動的碎石在他們破舊的皮涼鞋下搖搖欲墜。
然而,陳恪卻像捕食者一樣行動自如,動作流暢而精準。
他雙手交替,向上攀爬,肌肉酸痛,呼吸急促。
在他身后,王賁和精心挑選的士兵們緊隨其后,臉上交織著敬畏和恐懼。
到達崖頂后,陳恪探頭向下望去。
劫匪們,一群由頑固的罪犯和逃兵組成的烏合之眾,正圍坐在熊熊燃燒的篝火旁,完全沒有意識到頭頂上方的危險。
時機正好。
陳恪無聲地發出信號,他和手下的士兵們發起了攻擊。
他們像復仇的幽靈一樣撲向劫匪,刀劍在月光下閃爍。
劫匪們完全措手不及,驚慌失措地四處逃竄。
空氣中回蕩著刀劍相交的鏗鏘聲、傷者的慘叫和秦軍士兵低沉的怒吼。
與此同時,在懸崖底部,王賁發起了正面進攻。
峽谷下方傳來的攻擊聲,讓混亂的局面更加失控。
劫匪們被困在兩股無情的力量之間,很快就被制服了。
陳恪如死亡旋風般在營地中穿梭。
他擋開了一把生銹斧頭的攻擊,一腳踢飛了劫匪的武器,然后將劍刺入了那人的胸膛。
他并不享受殺戮,但也從不猶豫。
在這個殘酷的世界里,這是殘酷的必要之舉。
他注意到營地后面有一個戒備森嚴的小帳篷。
直覺告訴他,真正的寶藏就在那里。
他一路殺過去,砍倒了任何敢于阻攔他的劫匪。
他來到帳篷前,一腳踢開帳篷門簾,發現自己正面對兩個劫匪,他們緊緊抱著一個小木箱。
他們絕望地向他撲來。
陳恪迅速解決了他們,這場戰斗幾乎太輕松了。
他抓起木箱,箱子的重量讓他有些吃驚。
他撬開箱子,里面層層絲綢中,是卷軸和文件。
他沒時間仔細查看,但匆匆一瞥就發現了官方的印章和標記……那些標記看起來很像是趙國的。
突然,一個身影從陰影中走了出來。
他身材高大、瘦削,眼睛里閃爍著冰冷的火焰。
他的動作怪異而優雅,仿佛不似常人。
他沒有說話,但意圖很明顯。
他想要那個箱子。
陳恪緊緊抱著箱子,舉起了劍。
爭奪箱子里秘密的戰斗才剛剛開始……
“你……”陳恪開口道,眼睛緊緊盯著這個新來者怪異、近乎蛇一般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