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陳恪猛地大喊一聲,震得周圍廝殺的秦趙兩軍都愣了一愣。
刀劍交擊的鏗鏘聲,士兵的嘶吼聲,在這一刻似乎都弱了下去,只余下粗重的喘息聲在戰場上回蕩。
陳恪抹了一把臉上的血污,腥熱的液體糊住了他的眼睛,他胡亂抹了一把,視線依舊模糊,但那股子狠勁卻像野草般瘋長。
他看到原本沖鋒陷陣的秦軍兄弟們,此刻像被割麥子一樣一片片倒下,胸腔里涌起一股難以言喻的憋屈和憤怒。
“不能再這么打了!弟兄們的血不能白流!”陳恪嘶啞著嗓子吼道,聲音因為長時間的搏殺而變得沙啞,卻字字鏗鏘,擲地有聲。
“那你說怎么辦?!趙狗的反撲太猛了!”旁邊一個滿臉是血的秦軍士兵吼了回來,語氣中帶著一絲絕望。
陳恪的眼睛死死盯著邯鄲城高聳的城墻,以及城墻下那條寬闊的護城河,腦海里突然閃過一個大膽的想法。
“蒙將軍!”陳恪撥開人群,擠到蒙恬面前,語氣急促,“我有辦法!我們可以從水路進城!”
蒙恬濃眉緊鎖,眼中閃過一絲疑惑:“水路?護城河閘門緊閉,如何能從水路進城?”
“我們可以從護城河底鑿穿閘門!”陳恪斬釘截鐵地說道,眼中閃爍著堅毅的光芒。
蒙恬聞言,先是一愣,隨即眼中精光一閃。
這確實是一個出其不意的好辦法!
邯鄲城易守難攻,正面強攻傷亡慘重,若是能從水路潛入,定能打趙軍一個措手不及!
“好!就這么辦!”蒙恬果斷下令,“陳恪,你帶一隊精銳,趁夜潛入護城河,鑿穿閘門!”
夜幕降臨,邯鄲城籠罩在一片黑暗之中。
護城河水在微風的吹拂下,泛起陣陣漣漪,如同一條沉睡的巨蟒。
陳恪帶領著十名精銳士兵,悄無聲息地潛入冰冷刺骨的護城河中。
河水冰冷徹骨,像無數細小的針扎在皮膚上,讓人忍不住打了個寒顫。
陳恪咬緊牙關,強忍著寒冷,帶領著隊伍緩緩前進。
河底一片漆黑,伸手不見五指,只能憑借微弱的月光,隱約看到河底的淤泥和水草。
陳恪心中隱隱感到不安,這護城河中,似乎潛藏著什么危險。
突然,陳恪感覺到腳下一陣異動。
他連忙低頭看去,只見河底的淤泥中,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蠕動。
“小心!”陳恪低喝一聲,提醒身后的士兵。
話音剛落,河底的淤泥突然翻涌起來,一群黑影從淤泥中竄出,如同離弦之箭般向他們襲來。
“是墨家機關魚!”一個士兵驚呼道。
借著微弱的月光,陳恪看清了那些黑影的模樣。
它們通體由青銅打造,形似魚類,口中布滿了鋒利的鋸齒,在水中靈活地游動著,如同水中幽靈一般。
陳恪心中一沉,他知道這些墨家機關的厲害。
在現代,他就曾聽聞過墨家機關的精妙絕倫,沒想到今日竟然會在戰場上遇到。
“大家小心,盡量避開它們!”陳恪提醒道,同時身體在水中靈活地躲閃著機關魚的攻擊。
這些機關魚數量眾多,速度極快,而且攻擊力極強。
陳恪憑借著現代特種兵的體質和豐富的戰斗經驗,在水中輾轉騰挪,險之又險地躲避著機關魚的攻擊。
突然,陳恪感覺到身后傳來一聲悶哼。
他連忙回頭看去,只見一名士兵被機關魚咬住了腿,鮮血瞬間染紅了河水。
陳恪心中一緊,他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了。
他必須盡快找到閘門,完成任務。
在躲避機關魚的過程中,陳恪意外地發現了一個躲在水草叢中的身影。
他小心翼翼地靠近,發現那是一個年輕的女子,身穿墨家弟子的服飾,臉色蒼白,似乎受了傷。
女子的
陳恪心中一動,他知道這女子應該是墨家弟子,負責操控這些機關魚。
他并沒有傷害她,只是輕輕地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要害怕。
女子的陳恪給了她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后繼續向前游去。
經過一番艱難的尋找,陳恪終于找到了閘門的位置。
他深吸一口氣,將鑿子抵在閘門上,開始用力鑿了起來。
河底的壓力很大,每一次呼吸都變得無比珍貴。
陳恪感覺自己的肺部快要炸裂開來,但他仍然咬牙堅持著,一下一下地鑿著閘門。
“就快了……”陳恪心中默念著,手中的動作更加用力。
突然,他感覺到身后傳來一陣異動……
冰冷的河水裹挾著陳恪,肺部火燒火燎地叫囂著缺氧,但他手中的鑿子卻絲毫沒有停歇,一下又一下,狠狠地砸在厚重的木閘上。
“咚!咚!咚!”鑿擊聲在寂靜的河底格外清晰,仿佛敲擊在陳恪的心臟上,一下一下,震得他頭皮發麻。
突然,視野邊緣出現了一抹飄忽的黑影,緊接著是第二抹,第三抹……越來越多的黑影從黑暗中浮現,如同幽靈般朝著陳恪的方向迅速逼近。
是墨家弟子!
陳恪心中一凜,一股寒意順著脊梁骨直沖腦門。
他知道,這些墨家弟子個個身懷絕技,在水中更是如魚得水,自己這點人手恐怕難以抵擋。
“敵襲!”陳恪低吼一聲,聲音在水中迅速傳播開來,卻很快被湍急的水流吞噬。
十名秦軍士兵迅速聚攏到陳恪身邊,背靠著背,警惕地注視著周圍的動靜。
第一個墨家弟子率先發起攻擊,手中一把奇形怪狀的兵器閃爍著寒光,直刺陳恪面門。
陳恪側身一閃,堪堪躲過攻擊,反手一拳狠狠地砸在墨家弟子的胸口。
悶哼一聲,墨家弟子被巨大的力道震退數步,但很快又穩住身形,再次撲了上來。
戰斗瞬間爆發,河底頓時亂成一團。
刀光劍影,水花四濺,沉悶的撞擊聲和痛苦的呻吟聲交織在一起,在河底回蕩。
陳恪和他的士兵們奮力抵抗,但寡不敵眾,漸漸落了下風。
一個士兵的胳膊被墨家弟子的兵器劃開一道深深的口子,鮮血瞬間染紅了周圍的河水。
另一個士兵被一記重擊打中頭部,身體無力地向下沉去。
陳恪心中焦急萬分
“必須速戰速決!”陳恪咬緊牙關,他瞅準一個空隙,猛地沖向一個墨家弟子,一把奪過他手中的兵器,反手一刀刺穿了他的胸膛。
鮮血噴涌而出,在水中迅速擴散開來,形成一片觸目驚心的血霧。
陳恪沒有絲毫停留,繼續揮舞著奪來的兵器,如同猛虎下山般沖向其他墨家弟子。
他的動作凌厲而狠辣,每一擊都帶著致命的力道。
在現代特種兵的體質和戰斗經驗的加持下,他如同戰神附體,勢不可擋。
一個又一個墨家弟子倒在了他的刀下,河底的淤泥被鮮血染成了暗紅色,如同地獄的入口。
終于,最后一個墨家弟子也被陳恪斬殺。
他氣喘吁吁地站在河底,身上布滿了傷口,鮮血順著傷口不斷流出,但他卻絲毫感覺不到疼痛。
“閘門……”陳恪的目光再次落在了那扇厚重的木閘上。
他深吸一口氣,強忍著身體的疲憊和肺部的灼燒感,再次舉起了鑿子。
“咚!咚!咚!”鑿擊聲再次響起,一下比一下沉重,一下比一下急促。
終于,隨著最后一聲巨響,木閘轟然倒塌,河水洶涌而入,發出震耳欲聾的咆哮聲。
陳恪看著奔涌而入的河水,臉上露出一絲慘烈的笑容。
“兄弟們,沖啊!”他嘶吼一聲,聲音在水流的沖擊下顯得格外微弱,卻又帶著一股不容置疑的堅定。
……城墻上,一個趙國士兵指著遠處洶涌而來的水流,驚恐地大喊道:“不好了!秦軍……秦軍從水路殺進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