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凌風繼續說：“你渴望母愛，卻又因為被你爺爺灌輸的觀念而抗拒；你想同情你母親的遭遇，卻又不肯相信自己正義的父親會做出那種事！”

“我……我沒有……”千仞雪的聲音細若蚊蚋，她站起身踢倒了凳子，踉蹌著后退一步。

付凌風看著她失魂落魄的模樣，語氣稍緩：“我今日找你，并非只是為了與你爭論這些。”

他頓了頓：“你母親并非如你想象的那般，她所承受的痛苦，遠超你的認知。”

千仞雪哽咽著：“我……我知道了，我會好好想想的……也許過段時間我會回去和她聊聊……”

付凌風眼珠一轉，嘿嘿一笑：“這就對了嘛——老師已經是懶惰大祭司，雖然你現在還不是封號斗羅，不過我這里還有其他的惡魔，不知道你有沒有興趣……”

“讓我成為惡魔的祭司？”千仞雪猛地抬起頭，瞪著他，“付凌風，你別以為剛剛給我說哭了我就好說話了！我才不會和惡魔為伍！”

“天使？惡魔？那不過是世人賦予的標簽罷了。”

付凌風聳聳肩，“力量本身并無善惡，關鍵在于使用者。況且，你為了這個計劃，偽裝自己，欺騙他人，雙手難道就干凈嗎？”

“這不一樣！”千仞雪梗著脖子，“我是為了重振天使的榮光，是為了讓武魂殿帶領整個大陸走向更輝煌的未來！”

“輝煌的未來，需要建立在謊言和陰謀之上嗎？”付凌風反問，“還是說，只要目的足夠高尚，過程中的一切骯臟都可以被原諒？”

千仞雪沉默了，這個付凌風，確實有一股特殊的魅力。

“不說這些了，千仞雪，”付凌風一臉認真：

“通過懶惰的契約，我看到了老師內心最深處的執念與渴望，她對你的愛從未消失，她也渴望著能有一天，與你真正地相認，真正地像一對母女一樣……”

“別說了……別再說了！”千仞雪雙手捂住了耳朵，痛苦地搖著頭，金色的淚水從她眼角滑落。

“我嘞個豆，眼淚都是金色的，”付凌風心中暗道，“書里估計沒騙人……想啥呢付凌風，你已經有娜娜和鳳兒了。”

付凌風晃了晃腦袋，輕咳一聲：“我可以護送你回教皇殿和老師相認。”

“我……”千仞雪咬著嘴唇，“你……你忙么？”

“啊？”付凌風抱住自己，“你要干嘛？”

千仞雪深吸一口氣：“我想冷靜幾天，如果你不忙，就在天斗城住幾日吧，等我想好了，我會派佘龍去告訴你。”

“好啊，正好我也去陪陪娜娜，老師應該也在星斗大森林獲取魂環，”付凌風抬起手，“你先做好偽裝吧。”

千仞雪點點頭，重新變回雪清河，付凌風打響響指，懶惰神殿的景象慢慢消失，兩人卻聽見刺血的聲音。

“好你個傲心，你家圣子給我少主不知道拐到哪里去了，你說這事兒怎么辦吧！”

傲心：“你個老河豚，我都說了我的精神力已經探查到了，圣子大人是把她帶到了另一個空間，跑不了的。”

刺血：“我不管我不管，少主丟了，你家圣子也丟了，就是你辦事不利……”

“咳咳，刺血，誰讓你們進來的。”千仞雪語氣古井無波。

“啊？少主！老奴還以為你失蹤了呢，嘿嘿，我們這就退出去。”刺血掐了一把佘龍，拽著傲心跑了。

千仞雪嘆了口氣，朝著付凌風無奈地聳聳肩：“多大的人了，還和小孩子一樣。”

“這說明刺血前輩老當益壯，”付凌風笑了笑，“那我就先告辭了。”

千仞雪猶豫片刻：“那……我送你吧。”

“不必了，你還有任務在身，”付凌風邁開腿，“對了，你別忘了，我是武魂殿圣子，老師的弟子，同武魂殿的榮耀共存亡。”

“嗯。”千仞雪愣愣地看著付凌風離開的背影，沒再說話。

“佘龍。”千仞雪輕喚一聲。

“少主。”佘龍的身影無聲無息地出現在她身后。

“備車，明日一早，我要出宮一趟。”

“少主，這……是否需要向大供奉稟報？”佘龍有些遲疑。

千仞雪搖了搖頭：“不必。有些事，我需要自己去弄清楚。”

另一邊，付凌風輕車熟路地來到了圣龍學院的臨時駐地。

看門的弟子看見付凌風，立刻行禮。

付凌風擺擺手：“不必告知拓跋宗主，我是來找娜娜的。”

“是，”看門弟子讓開路，“鳳兒小姐也來了，在圣女殿下的房間。”

“那很好了，”付凌風微微一笑，“省的我再跑一趟。”

夜已深，胡列娜的別院內卻依舊燈火通明。

遠遠地，付凌風便聽到了鳳兒清脆的笑聲，似乎和胡列娜說著什么開心的事情。

“誰在外面？”胡列娜似乎察覺到什么，警覺的聲音傳來。

“除了我，還能有誰這么晚來打擾你們。”付凌風推開院門，笑著走了進去。

“凌風哥哥！”鳳兒驚喜地叫了一聲，推開房門，像一只歡快的小鳥般撲了過來，直接掛在了付凌風的胳膊上：

“你怎么來了？”

“我已經把比賽交給了其他人，”付凌風揉了揉她的腦袋，“來天斗帝國辦點事——聽說你對戰史萊克那場打得很漂亮啊？”

鳳兒得意地揚了揚下巴：“嘻嘻，那是當然！也不看看是誰教出來的！”

胡列娜隨后走出來，她穿著一件淡紫色的長裙，月光下更顯得身姿婀娜，容顏絕美。

她眼波流轉，帶著毫不掩蓋的欣喜，嗔怪道：“聽若昀前輩說你早就來了天斗城了，怎么搞這么晚才來看我們。”

付凌風握著她的手：“我去看了老師的……”

“她？”胡列娜微微一愣，“沒被發現吧？”

付凌風：“當然沒有。”

鳳兒眨巴著大眼睛，在兩人之間來回看著，小聲嘀咕道：“又在打啞謎了……”

“你這丫頭。”胡列娜捏了捏鳳兒的臉，隨即拉著付凌風在石凳上坐下，親自為他倒了一杯清茶，“剛從宮里出來？雪清河那邊……”

付凌風喝了一口茶：“談了談她母親，談了談武魂殿的未來，也談了談她自己。”他看著胡列娜：

“娜娜，我知道你一直很在意老師和她之間的關系。”

胡列娜沉默片刻，輕輕嘆了口氣：“老師她……其實很苦。如果她們母女能夠解開心結，對老師來說，也許是此生最大的歡喜。”

付凌風輕笑一聲：“放心吧，或許要不了多久，我們就可以和她回一趟武魂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