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尸橫遍野
- 末世重生:逆襲億萬空間
- 藍衫依人
- 2226字
- 2025-05-13 23:52:51
火鍋升騰的熱氣中,電視里歡快的動畫片突然中斷。畫面一閃,主持人神色凝重地出現在屏幕上:
“全國人民請注意!現緊急播報!經權威檢測,我國已發現多例病毒感染病例。該病毒可通過唾液、血液及體液在空氣中傳播,具有接觸必感染、感染必死亡的特性......“
父親夾到一半的羊肉片懸在了半空,母親手中的筷子“啪嗒“掉在桌上。全家人不約而同地放下碗筷,圍攏到電視機前。弟弟甚至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連五歲的女兒都感受到了氣氛的凝重,乖乖依偎在母親懷里。
“......即日起,全國所有公共交通工具暫停運營。請全體國民非必要不外出,配合疫情防控...“
主持人的聲音還在繼續,窗外突然傳來刺耳的廣播聲:“請園區業主注意!即刻起實行封園管理,嚴禁外出!重復,嚴禁外出!“
林婉望著窗外閃爍的警燈,嘴角浮現出一絲苦笑。至少這次,封控來得比前世快了許多。
廣播聲剛落,餐桌上陷入短暫的寂靜。父親與母親交換了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弟弟長舒一口氣,連熙兒都懵懂地跟著拍了拍胸口。
“幸好.....“父親的聲音有些發顫,“再晚一天,我們就要被困在鄉下了。“
林婉默默點頭,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溫熱的茶杯。她比誰都清楚,這僅僅是噩夢的開始——當病毒肆虐過后,接踵而至的天災會將這個世界撕得粉碎。那些僥幸存活下來的人們,很快就會發現:
城市與城市之間將筑起無形的天塹。斷裂的高速公路、坍塌的橋梁只是最表層的阻礙,更可怕的是那些游蕩在廢墟間的暴徒,他們像饑餓的豺狼般盤踞在每一條必經之路上,等待著落單的獵物......
警報拉響后的網絡世界瞬間沸騰,謾罵與恐慌在社交平臺上瘋狂蔓延。凌晨兩點十五分,一聲震耳欲聾的撞擊聲劃破夜空。
林婉舉著夜視望遠鏡的手微微發顫。保安亭前聚集著數十名業主,他們歇斯底里地拍打著鐵門。物業經理滿頭大汗地比劃著什么,突然——
“轟!“
一輛路虎猛地撞向雕花鐵門,火星四濺。緊接著是第二輛、第三輛......鐵門扭曲變形的呻吟聲中,車流如決堤洪水般傾瀉而出。紅色尾燈在盤山公路上連成血色長龍,仿佛一場荒誕的逃亡儀式。
望遠鏡轉向城南,整座城市正在上演同樣的瘋狂。高架橋上堵塞的車流閃著警示燈,朋友圈里不斷刷新著:
[有人知道繞城高速還能走嗎?]
[已成功突圍!附圖是撞開的護欄]
[被堵在收費站三小時了......]
林婉的指甲深深掐進掌心。這些自以為聰明的逃亡者,正在用輪胎丈量病毒的傳播半徑。
黎明時分,迷彩車隊封鎖了所有出城要道。那些僥幸沖卡的車主很快發現,自己被困在了更可怕的牢籠里——前有武裝路障,后有茫茫荒野,油箱里的汽油正一點一滴化作絕望的計時器。
高速公路變成了巨大的露天牢籠。
最初是服務區的貨架被掃蕩一空,接著加油站陸續掛出“售罄“的牌子。絕望的人們開始像螞蟻般翻越護欄,拖著行李箱徒步走向遠處的城鎮。但迎接他們的只有緊鎖的店門和“禁止外來人員入內“的告示——夜幕降臨時,這些逃亡者只能蜷縮在公園長椅上,用外套裹住瑟瑟發抖的身體。
城內的幸存者們同樣瘋狂。第二天黎明,超市的鐵閘門被撬開的聲響此起彼伏。盡管廣播里循環播放著“居家隔離“的通知,但恐懼驅使著人們砸開每一個可能儲存食物的場所。貨架傾倒的聲音、爭搶時的咒罵聲、玻璃碎裂聲交織成末日的交響曲。
當夜幕再次降臨,武裝部隊的工程車悄然而至。焊接槍的火花在黑暗中明滅,像一群修補裂縫的螢火蟲。
第三天太陽升起時,街道卻詭異地安靜下來。不是因為戒嚴令起了作用,而是人們透過窗戶,看見穿著防護服的身影不斷從各個小區抬出裹尸袋——那些黑色的長條形包裹在陽光下格外刺眼。
社交媒體瞬間爆炸:
[38.5℃持續三天,咳血了怎么辦?]
[我女兒今早開始七竅流血......]
[隔壁一家三口突然失聯,敲門沒人應]
死亡像無聲的潮水漫過城市。許多住宅突然就沒了動靜,陽臺上晾曬的衣服在風中輕輕搖晃,仿佛在替主人做著最后的告別。
整座居民樓仿佛變成了一座巨大的哀鳴箱。白天是撕心裂肺的哭嚎——為高燒不退的自己,為突然冰冷的親人;夜晚則是此起彼伏的墜樓聲,像熟透的果實砸向水泥地面。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那些選擇安眠藥的家庭,往往一整個單元突然就沒了聲息。
救護車的警笛聲漸漸稀疏。穿防護服的身影越來越少——他們成批地倒下,就像被鐮刀收割的麥子。直到某天清晨,人們發現樓道里的尸體已經三天沒人收殮了。腐臭味從門縫滲入,像無形的幽靈盤踞在每個角落。
官方通報的死亡數字在某天戛然而止。也許統計員都病倒了,也許那個數字已經龐大到令人絕望。活下來的人開始出現幻覺:時而覺得腐臭中混著米香,時而把風聲錯聽成物資車的引擎聲。
最初的配給還算豐盛,雖然網上總有人抱怨白菜幫子發黃、雞蛋碎了一半。但不知從何時起,送來的塑料袋越來越輕。
整棟樓的居民默契地保持著沉默。不是沒有怨氣,而是連罵人的力氣都沒有了。窗外陽光依舊明媚,照在樓下那堆用白布蓋著的隆起物上,布料已經被滲出的液體染成了琥珀色。
林婉的指尖在日歷上劃出細小的血痕,那是她計算饑餓的方式。
前世的記憶像鈍刀般慢慢割著她的胃——那些日子里,她的身體變成了一座精密的能量工廠。每天清晨,她會用顫抖的雙手捧起那碗能照見人影的米湯,數著米粒的浮沉。七粒,最多不超過十粒,這就是她全部的配額。
米湯在瓷碗里晃動的樣子,像極了末日前的月光。她發明了一套獨特的進食儀式:先用舌尖試探溫度,讓每一處味蕾都記住這微弱的甜味;然后分三次啜飲,每次間隔二十分鐘,好讓大腦產生飽腹的錯覺。
她的肋骨漸漸在皮膚下顯形,像一排等待彈奏的琴鍵。最痛苦的不是持續的饑餓感,而是身體開始消化自己時那種詭異的溫暖——仿佛有只無形的手,正從她骨髓里一點點抽取生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