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沈純?”
“你是沈純?”不遠處突然傳來一道有點熟悉的女聲。
沈純應聲扭頭,那一抹栗色長發(fā)在人群中格外扎眼。
再一看,旁邊還站著那個熟悉的男人。
這兩人竟然一直在山上玩到了現(xiàn)在?那真的玩得很爽了。
可為什么?為什么他們沒有死在剛剛的幻覺中啊!
藍衣荒獸你這家伙……
明明都被鎮(zhèn)壓了,竟然還偷偷留下后手,來惡心我?
我不就是拒絕了你的雙排請求嘛,理應罪不至此??!
“呵——忒!”沈純咬著后槽牙,實在是沒忍住,朝著地上那一坨吐了口濃痰。
此時,白若薇腿上的蕾絲襪上,幾道裂痕從膝蓋蜿蜒至小腿肚,雪白玉潤的肌膚從破損的蕾絲間透出。
整個人看起來卻不顯狼狽,反倒添了幾分戰(zhàn)損般美人的風韻美感。
她察覺到沈純的投來的目光,唇角自然翹起。
見沈純一直在盯著自己,白若薇下意識地挺直了脊背,飽滿的胸線在針織白襯衫下顯得鼓鼓囊囊的,不緊不慢朝著沈純這邊走來。
其實對于沈純這個人。
白若薇總認為自己高他一等,無論自己如何任性、如何放肆,做了什么事,沈純都該理解,并遷就自己。
就算自己當眾拒絕了沈純,沈純也不該放棄追自己,他應該重振信心,繼續(xù)努力才對。
也許自己哪天就給他個機會呢。
“沈純,謝謝你救了我。”白若薇用指尖簡單將散亂的栗色卷發(fā)別到耳后。
“剛剛發(fā)生的那一幕,你難道……有什么超能力嗎?”白若薇的眸底閃過一抹驚疑。
其實早在沈純落地的那一刻,荒獸對眾人造成的幻覺就消失了。
剛剛那一幕,很多人都看到了。
“對,我的超能力很強的,我想焯誰就焯誰?!鄙蚣冸S口胡扯道,他是真的不想理這個女人。
見到白若薇,自己就好比見到鬼一樣,避之不及。
白若薇聞言,粉潤的俏臉泛起嫣紅,“你今晚有空嗎?我想請你吃個飯來謝謝你,就我們……”
白若薇的話音未落,沈純的目光卻早已越過她的肩頭,落在了遠處的仇凝冰身上。
仇凝冰低著頭,手足無措的他裝作一副很忙的樣子,沒敢看自己。
現(xiàn)在這種情況,仇凝冰很害怕沈純報復,因為自己搶了她舔了三年的女神,而且只用了一晚,就站起來……
現(xiàn)在的沈純掌握著這種恐怖的超自然力量,要是想殺自己,那還不是隨便勾勾手指就行。
可事實上,仇凝冰卻是多慮了。
馭蠱司劃定的紅線,也只有真正的亡命之徒敢碰。
沈純就一良好市民,怎么能濫殺無辜呢?
白若薇見沈純愣住了,心想沈純一定是樂傻了。
這可是自己第一次主動邀請沈純吃飯,沈純今晚回去做夢,恐怕都能笑醒。
正當白若薇想拉起沈純手的時候,她兩眼一黑,頓感眼前天旋地轉(zhuǎn),軟綿綿的手臂同時無力垂下。
噗通!白若薇失去意識,朝著沈純的方向倒下了。
沈純迅速側(cè)開身子,躲開的很完美,連白若薇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幾乎同一時刻。
噗通、噗通、噗通……
先前還站在陽光下的幸存者們,一個接一個栽倒在地。
這流程,沈純再熟悉不過了。
接下來就是一套回收荒獸,清洗記憶,安撫家屬,爆點金幣的流程了。
沈純支起一條腿盤坐在地上,從兜里摸出皺巴巴的煙盒,撕開個口子后,兩指并攏往盒底一頂,幾支香煙便順從地探出頭來。
沈純歪著頭嘴上叼著一根,又朝李不白晃了晃煙盒,“憂郁把妹王?來一根?“
“我,不會?!崩畈话滓廊话牍蛟诘厣希厍暗膫诘故菑驮牟畈欢嗔?。
這就是氪金大佬的實力啊,高質(zhì)量蠱蟲就是多。
就算自己躺著,蠱蟲都能自己動。
我恨有錢人!??!
“不會?”沈純的眼神驟然陰鷙起來,指間的香煙都被捏得有些變形。
“你這個回答我不非常喜歡,你應該說,我可以學。”
沈純朝著李不白臉上吐出一個大煙圈,“告訴我!你的回答!”
“我,我可以學!”李不白的聲音打著顫,成功上鉤了。
“這才對嘛!Good boy!”
“不會的東西就要學,不去學你怎么會呢?”沈純嗤笑一聲,指尖泛起電光點燃了其中一根,狠狠插進了李不白嘴里。
咳!咳咳!
那團辛辣的氣體在肺里橫沖直撞,李不白被嗆得眼眶發(fā)紅,逼得眼角都沁出了淚花。
可也許是因為他本身心里就有氣,不想再被眼前的少年看不起。
所以李不白非但沒有丟掉煙,反而賭氣似的咬著煙嘴,狠狠嘬上了一大口。
咳!咳咳!
李不白被嗆得更難受了。
看著被嗆成這樣,還在發(fā)狠般攥緊那支煙的李不白,沈純心中感觸頗多。
這家伙還是這幅脾氣。
比起上一世的他,這一世多出了這樣的經(jīng)歷,他應該能走到更高的高度吧。
不過自己是陪不了他了。
沈純抽完一支,又叼起一支煙,電光蠱在指尖噼啪作響。
這下好了,原本的計劃被徹底被打亂了。
電光蠱是不需要賣了,就留著點點煙吧,還能省不少打火機錢呢。
沈純深吸一口,又緩緩吐出,“呼——”
煙霧從唇邊溢出,模糊了表情。
真舒坦。
如今的自己成功暴露了,那接下來就該詳細談談了。
半個小時后,青嶺山附近某招待間。
檀香在鎏金香爐中裊裊升起,在透過雕花窗欞的殘陽里勾勒出淡青色的煙痕。
沈純翹著二郎腿后仰在在黃花梨木圈椅上,指尖輕輕摩挲著茶杯邊緣。
杯中的龍井尚未涼透,浮著一層細碎的茶毫。
“抱歉,沈先生,讓您久等了?!?
對面的中年男人微微欠身,西裝袖口露出半寸雪白的襯衫,動作利落地將一個黑色公文包推至桌面,金屬扣“咔嗒“一聲彈開。
里面放著幾份文件和一張銀行卡。
“此次青嶺山的荒獸復蘇事件,我代表馭蠱司和全體幸存者感謝您!”
“不必在意,順手的事。”沈純輕輕抿了一口茶,有點難喝。
他拿起其中一份資料大致掃了一眼。
2007年6月25日,青嶺山爆發(fā)一起荒獸復蘇事件,初步評估其災害等級為B。
17:43:藍衣荒獸在青嶺山展開蠱域。
17:55:馭蠱者華文、華武兄弟進入蠱域,嘗試鎮(zhèn)壓荒獸。
18:05:華文華武鎮(zhèn)壓荒獸失敗,二人傷勢慘重。
18:12:馭蠱者李不白進入蠱域。
18:25:李不白鎮(zhèn)壓荒獸失敗。
18:28:上山游玩的熱心市民沈純加入戰(zhàn)斗。
18:29:沈純鎮(zhèn)壓荒獸成功,并成功推斷出荒獸所持有的蠱蟲,可以讓一定范圍內(nèi)的人陷入幻覺。
其觸發(fā)條件為:只要張嘴,范圍內(nèi)的人群便會陷入幻覺。
沈純只看了一眼,就知道這份檔案簡化了太多太多,正經(jīng)的檔案比這東西細節(jié)多了,甚至連每根毛的去向都要寫清。
這也正常,給自己一個外人看的東西,糊弄糊弄就行了。
“沈先生,我們發(fā)現(xiàn)您并未登記在我們馭蠱者的名單中,考慮到相關規(guī)定,請您將這份表如實填寫,感謝您的配合?!?
中年男人推過來一張表和一只圓珠筆。
沈純無奈一笑,接過筆,滿臉認真地填寫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