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陽皇宮的暖閣內,炭火噼啪作響,十常侍張讓卻如坐針氈。他盯著案頭加急戰報,青筋暴起的手將竹簡捏得咯咯作響——冀州刺史郭勛慘敗的消息,像一記重錘砸在心頭。
“廢物!全是廢物!”張讓猛地將戰報摔在地上,鎏金茶盞被震得翻倒,滾燙的茶水潑在繡著云紋的地毯上,“四十萬大軍竟敵不過區區五萬烏合之眾,郭勛該當何罪!”
跪在地上的傳令官渾身發抖:“大人,郭刺史懇請朝廷再派援軍,他愿戴罪立功......”
“戴罪立功?”張讓尖笑一聲,拂塵狠狠甩在對方臉上,“等他立功,張角早把洛陽踏平了!”他突然轉身,對著屏風后喊道:“傳并州刺史丁原、幽州刺史劉虞即刻入宮!”
半個時辰后,兩位刺史匆匆趕來。丁原身材魁梧,腰間配劍寒光凜冽;劉虞則儒雅沉穩,手中折扇卻緊攥得發顫。張讓斜睨著二人,聲音里帶著毒蛇吐信般的嘶嘶聲:“二位可知,太平道如今已成燎原之勢?周倉的鐵騎橫掃冀州,張寧的醫館收攏民心,還有那個陳昭......”他突然湊近,渾濁的眼珠幾乎要瞪出眼眶,“他們造指南匣行軍,制印信統令,分明是要與朝廷分庭抗禮!”
劉虞拱手道:“張常侍息怒,依下官之見,可先招安張角,許以高官厚祿......”
“招安?”張讓猛地拍案,案幾上的青銅香爐應聲倒地,“你當張角是三歲孩童?”他轉向丁原,目光中閃過一絲陰鷙,“丁刺史麾下的并州狼騎天下無雙,這次可愿為朝廷效犬馬之勞?”
丁原抱拳朗聲道:“愿聽張常侍差遣!末將只需五萬鐵騎,定將巨鹿踏成齏粉!”
“好!”張讓眼中燃起嗜血的光芒,“再加五萬幽州突騎,由劉刺史統領。此次務必要生擒張角,挫其鋒芒!”他抓起案頭的密詔,咬牙切齒道:“若再失敗,你們提頭來見!”
與此同時,巨鹿村的議事廳內氣氛凝重。陳昭展開最新的情報圖,上面密密麻麻標注著朝廷軍隊的調動。許攸指著地圖上的紅點,聲音低沉:“丁原的狼騎已到雁門關,劉虞的突騎也在幽州集結,總兵力超過十萬,且皆是精銳。”
“來勢洶洶啊。”陳昭握緊腰間佩劍,目光掃過眾人,“周倉,你的騎兵能否抵擋?”
周倉拍著胸脯:“大哥放心!上次郭勛那仗,兄弟們都憋足了勁兒,就等著再痛打官軍!”他突然想起什么,“不過,敵軍騎兵眾多,我們的霹靂彈和鉤鐮槍還需多準備些。”
“馬鈞,能趕制出來嗎?”陳昭轉頭問道。
馬鈞推了推歪斜的眼鏡,從懷里掏出圖紙:“已經改良了拋射裝置,效率能提升三成!只是火藥......”他面露難色,“五斗米道答應的硫磺遲遲未到。”
“我來解決。”陳昭轉向張寧,“醫館那邊情況如何?可做好應對傷員的準備?”
張寧點頭:“藥材已備足,華佗先生還新招了二十名醫徒。只是......”她猶豫片刻,“百姓們有些恐慌,都在問這場仗能不能打贏。”
陳昭走到窗邊,望著夜色中寧靜的村落,緩緩說道:“告訴大家,太平道自成立那日起,就沒怕過朝廷。我們身后是萬千百姓,手中是智慧與勇氣,這場仗,我們不僅要贏,還要讓天下人知道——”他猛地轉身,目光如炬,“太平世道,必將到來!”
三日后,冀州邊境。丁原騎著高頭大馬,望著遠處太平道的營寨冷笑連連:“張角,聽說你善用奇謀?今日我倒要看看,你的那些小把戲能奈我何!”他抽出長劍,高聲下令:“全軍聽令,明日寅時,發動總攻!”
同一時刻,巨鹿村的瞭望塔上,陳昭舉著望遠鏡觀察敵軍動向。寒風卷起他的道袍,卻吹不散眼中的堅毅。許攸匆匆趕來,手中拿著剛截獲的密信:“大哥,五斗米道果然有變!張衛暗中與丁原勾結,打算里應外合!”
陳昭將望遠鏡重重砸在城墻上,迸出一串火星:“意料之中。傳令下去,加強戒備,同時派人給張魯送信——若再縱容張衛,休怪我太平道不念舊情!”
夜幕降臨,雙方營地都在緊張備戰。丁原的營帳內,酒肉飄香,將領們談笑風生;而太平道的帳篷里,士兵們擦拭著兵器,低聲討論著戰術。周倉握著蛇矛,對身邊的騎兵笑道:“上次讓郭勛那老小子跑了,這次定要讓丁原血債血償!”
寒風呼嘯,戰鼓即將敲響。洛陽的陰謀、太平道的堅守、五斗米道的搖擺,所有的矛盾與恩怨,都將在這場大戰中迎來最激烈的碰撞。黎明的曙光,究竟會照亮哪一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