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秋的巨鹿村,工坊內叮叮當當的敲擊聲日夜不絕。馬鈞趴在案幾上,盯著手中不斷轉動的磁石,頭發亂得如同鳥窩,臉上還沾著鐵屑。自從許攸制印信大獲成功,他便一心撲在新發明上,誓要讓太平道的軍隊在行軍時不再迷失方向。
“馬先生,陳昭先生請您去校場!”小工的喊聲驚得馬鈞差點打翻桌上的磁水盆。他匆匆用衣袖擦了把臉,揣起幾塊磁石便往外跑。
校場之上,張寶正指揮士兵演練陣法,可隊伍剛轉了幾個彎,便有士兵暈頭轉向走錯方向。“停停停!”張寶氣得直跺腳,“這才轉了兩圈,怎么就亂成一鍋粥了?”
“馬先生,可有法子解決?”陳昭迎上來,目光落在他懷中露出的磁石上,“我聽說你在研究司南之術?”
馬鈞眼睛一亮,立刻掏出塊打磨光滑的磁石:“大哥,我從磁山尋來這天然磁石,經淬火處理后磁性更強!只要將它懸浮于水面......”他將磁石放入水盆,磁石緩緩轉動,最終穩穩指向南方。
“但這司南太過笨重,不便攜帶。”馬鈞皺著眉頭,“我正琢磨如何改良,讓它輕巧便攜,哪怕在顛簸的馬背上也能準確指南。”
許攸突然從袖中取出個精巧的青銅羅盤:“馬先生,我在古籍中見過此物雛形,以天池裝水,磁針浮于其上,再刻上方位刻度......”
“妙!”馬鈞搶過羅盤,在掌心反復端詳,“若將磁針固定于樞軸,周圍刻上十二地支與八卦方位,行軍布陣時......”他突然一拍腦袋,“不對!磁針易受鐵器干擾,得用非鐵材料做外殼!”
三日后,工坊內擺滿了各種試驗品。馬鈞舉著個龜形銅盒,興奮得聲音都在顫抖:“成了!看這個‘指南龜’!磁針藏于龜腹,以樞軸連接龜足,無論如何晃動,**始終指南!”
他將指南龜放在沙盤上,模擬行軍場景。士兵們圍攏過來,看著**像被無形之手牽引般轉向南方,紛紛發出驚嘆。
“但這龜形還是不夠隱蔽。”陳昭拿起指南龜,“若能做成袖珍物件,藏于懷中隨時取用......”
馬鈞立刻來了精神:“我這就改良!”他日夜鉆研,終于打造出巴掌大小的“指南匣”。匣內磁針懸浮于鏤空銅球中,外面刻滿細密的方位刻度,開合之間精巧無聲。
正當眾人歡呼時,周倉騎著快馬疾馳而來:“報!董卓殘部在迷霧中迷失方向,誤入我軍埋伏圈,卻因我們也辨不清方位,讓他們逃了大半!”
“來得正好!”馬鈞抓起指南匣,“帶上這個,保準不會再讓敵人溜了!”
次日清晨,濃霧籠罩山野。周倉率領騎兵追擊董卓殘部,懷中的指南匣閃著幽光。“往西南追!”他看著指南匣的指針,大聲下令,“敵軍定是想往并州方向逃竄!”
騎兵們在迷霧中疾馳,憑借指南匣準確判斷方位。果然,在一處山谷中發現了狼狽逃竄的敵軍。“殺!”周倉一聲怒吼,騎兵如猛虎般撲向敵人。
此役大獲全勝,繳獲的糧草兵器堆成小山。周倉回到巨鹿村,高舉指南匣:“馬先生這寶貝,可比一百個向導都管用!”
消息傳開,各地將領紛紛前來求購。馬鈞的工坊開足馬力,可仍供不應求。“得想個量產的法子。”馬鈞撓著腦袋,“許先生,你活字印刷的模具能否......”
“我正有此意!”許攸展開設計圖,“將指南匣的部件制成模具,批量鑄造,再由工匠組裝。不過這磁針的磁性......”
“交給我!”曹半仙搖著銅鈴湊過來,“我用磁化水浸泡磁石,保準磁性持久!”
不久后,第一批量產的指南匣分發到各軍。陳昭握著手中的指南匣,對馬鈞笑道:“有了這東西,無論是行軍布陣,還是百姓遠行,都不怕迷失方向了。”
“不僅如此!”馬鈞眼中閃爍著興奮的光芒,“我還打算改良指南匣,加上刻度計算距離,再配上放大鏡......說不定能做出更神奇的玩意兒!”
而此時的洛陽城,張讓看著密探送來的指南匣,臉色陰沉:“小小一個匣子,竟讓張角如虎添翼?傳令下去,重金懸賞能破解指南之術的能人!”
寒風掠過巨鹿村的城墻,工坊內依舊燈火通明。馬鈞的刻刀在銅匣上沙沙作響,一個又一個指南匣誕生,它們將帶著太平道的智慧與勇氣,在這亂世中為無數人指引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