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古殿的穹頂已經完全崩塌，碎裂的磚石懸浮在半空中，仿佛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定格。血色星辰組成的北斗殺陣仍在緩緩旋轉，七道光芒交織成網，將整片空間封鎖。溫凡的龍爪死死掐住諸神殿主的咽喉，指節因用力而發白，可對方的嘴角卻始終掛著那抹詭異的笑容。

“殺我......“諸神殿主的聲音嘶啞，卻帶著勝券在握的從容，“你就永遠見不到她們了......“

溫凡的瞳孔驟然收縮，龍爪微微松了一分：“你說什么？“

諸神殿主沒有回答，而是抬手一揮，懸浮的碎石突然匯聚，在他身后凝聚成一面巨大的青銅古鏡。鏡面漆黑如墨，邊緣刻滿了古老的符文，那些符文如同活物般蠕動，散發出陰冷的氣息。

“幽冥鏡......“諸神殿主輕聲道，“七女的魂魄，就被鎖在這里面。“

溫凡的呼吸瞬間停滯。

鏡面微微蕩漾，隱約浮現出七道模糊的身影——南宮苑的劍、沈曼歌的藥爐、邱若蘭的蠱蟲、玉玲瓏的月輪、蘇清雪的古琴、凌煙秋的紫瞳、云清月的銀發......她們的身影在鏡中若隱若現，仿佛被困在另一個世界。

“放她們出來。“溫凡的聲音低沉得可怕，龍鱗下的肌肉繃緊，隨時可能爆發。

諸神殿主卻笑了：“當然可以，不過......“他指了指幽冥鏡中央的一道裂痕，“鏡子需要龍魂的力量才能開啟，而你的龍魂，恰好是鑰匙。“

溫凡的瞳孔微微收縮。

“自毀龍魂，鏡子就會開啟。“諸神殿主的聲音如同惡魔的低語，“當然，沒了龍魂，你會死。“

空氣仿佛凝固了。

溫凡緩緩松開龍爪，后退一步，目光死死盯著幽冥鏡。鏡中的七女似乎察覺到了他的存在，她們的身影開始劇烈掙扎，仿佛在拼命阻止他。

“別聽他的！“南宮苑的聲音穿透鏡面，雖然微弱，卻清晰可聞，“他在騙你！“

“溫凡......“沈曼歌的聲音帶著哭腔，“別做傻事......“

諸神殿主冷笑一聲，抬手一揮，鏡中的七女瞬間被某種無形的力量壓制，再也無法出聲。

“選擇吧。“他輕聲道，“是茍活著當你的龍族少主，還是用命換她們回來？“

溫凡沉默了很久。

他的目光從鏡中的七女身上一一掃過——南宮苑的倔強、沈曼歌的溫柔、邱若蘭的狡黠、玉玲瓏的清冷、蘇清雪的堅韌、凌煙秋的神秘、云清月的執著......每一個都是他拼了命也想守護的人。

“呵......“他突然笑了，笑聲越來越大，最后變成了癲狂的大笑，“好得很！老子連命都敢賭，還怕這個？！“

話音未落，他的右手猛地刺入自己的胸口！

“噗嗤——“

鮮血噴涌而出，溫凡的指尖直接抓住了體內那團燃燒的金色龍魂，硬生生將其扯了出來！

“溫凡！“七女在鏡中發出撕心裂肺的尖叫。

龍魂離體的瞬間，溫凡的龍鱗開始片片剝落，皮膚下的血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枯萎。他的身體搖晃了一下，卻強撐著沒有倒下，而是將手中的龍魂狠狠按向幽冥鏡！

“給老子......開！“

金色的龍魂與漆黑的鏡面碰撞，爆發出刺目的光芒。鏡面上的裂痕迅速蔓延，符文一個接一個崩碎，整面鏡子開始劇烈震顫。

諸神殿主的笑容終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驚愕：“你竟然真的......“

“轟——！“

幽冥鏡徹底碎裂，鏡片如暴雨般四散飛濺。溫凡的身體重重跪倒在地，鮮血從七竅中涌出，視線已經模糊。他死死盯著鏡子的方向，期待著七女的身影出現。

然而——

從碎裂的鏡面中伸出的，卻不是七女的手。

而是一只布滿龍鱗的巨爪！

巨爪猛地扣住溫凡的肩膀，將他硬生生拖向鏡子的方向。溫凡的瞳孔劇烈收縮，在最后一刻，他終于看清了鏡中的存在——

那是一條通體漆黑的巨龍，它的眼中沒有瞳孔，只有無盡的黑暗。而七女的魂魄，正被它死死攥在爪中！

“這是......“溫凡的喉嚨里擠出一絲嘶啞的聲音，“......深淵龍皇？！“

諸神殿主終于大笑出聲：“沒錯！你以為幽冥鏡里鎖的是她們的魂魄？不，那只是誘餌！真正的七女魂魄，早就被龍皇吞噬了！“

溫凡的眼前一片血紅。

他拼盡最后一絲力氣，龍化的右爪猛地刺向自己的心臟！

“既然這樣......“他的聲音低得幾乎聽不見，“那就一起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