昆侖山脈的震動還未停止，那道橫貫天際的空間裂縫中涌出的古老氣息讓所有人都感到窒息。溫凡站在祭壇中央，銀色的天眼緩緩轉動，瞳孔深處倒映著七女痛苦的面容——不，現在只剩下六女了。云清月已經消散，她的命格融入他的體內，她的神魂化作光點，成為他天眼覺醒的最后一塊拼圖。

可代價太大了。

“溫凡......“玉玲瓏的聲音顫抖著，她的指尖還殘留著云清月最后一絲溫度，“清月她......“

溫凡沒有回答，他的銀色天眼死死盯著那道空間裂縫，瞳孔深處有某種古老的力量在蘇醒。他能感覺到，云清月的意識并沒有完全消失，而是以一種他無法理解的方式存在于他的天眼之中。

“我們得離開這里。“沈曼歌強撐著站起身，她的銀針早已耗盡，臉色蒼白得嚇人，“那道裂縫里的氣息......不對勁。“

“走？“溫凡的聲音低沉而冰冷，帶著某種不屬于人類的回響，“清月的命格還在那里。“

眾人一愣，順著他的目光望去，只見空間裂縫深處，隱約有一縷銀色的光芒在閃爍，那光芒的波動頻率與云清月的神魂如出一轍！

“那是......“凌煙秋的紫瞳劇烈收縮，“她的命魂被吸進去了！“

溫凡的銀色天眼驟然收縮，下一秒，他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原地，再出現時，已經站在空間裂縫的正下方！

“溫凡！回來！“南宮苑厲聲喝道，長劍出鞘，卻已經來不及阻止。

溫凡抬頭望著那道裂縫，銀色天眼中的光芒越來越盛。他能感覺到，云清月的命魂正在被某種力量拉扯，似乎有什么東西在裂縫的另一端等待著她——或者說，等待著所有天眼選中之人。

“既然你想要......“溫凡的聲音冰冷徹骨，“那我就親自送進去看看！“

話音未落，他的銀色天眼猛然爆發出一道刺目的光束，直沖空間裂縫！光束與裂縫接觸的瞬間，整片天空仿佛被撕裂，裂縫驟然擴大，一股恐怖的吸力席卷而出！

“不好！“老者臉色大變，“他在強行開啟龍族圣地！快退！“

六女還未來得及反應，那股吸力已經籠罩了整個祭壇！玉玲瓏只覺得身體一輕，整個人不受控制地向裂縫飛去！

“玲瓏！“邱若蘭的蠱蟲瞬間織成一張網，想要拉住她，卻被吸力直接扯碎！

溫凡猛地回頭，銀色天眼倒映著六女被拉扯的身影，瞳孔深處閃過一絲掙扎。他抬手一揮，九條金龍再次破體而出，試圖穩住她們的身形，可裂縫中的吸力越來越強，甚至連金龍都被一點點拖向裂縫！

“溫凡......“蘇清雪的古琴早已崩斷，她徒勞地抓住琴身，指尖滲血，“控制天眼......別讓它吞噬你......“

溫凡的銀色天眼劇烈顫動，他能感覺到，天眼的力量正在失控。云清月的命格融入后，天眼似乎覺醒了某種本能——它想要吞噬一切，包括他自己！

“啊——！“

他低吼一聲，銀色天眼中的光芒忽明忽暗，仿佛在與某種力量對抗。可裂縫的吸力卻越來越強，六女的身體已經懸浮在半空，距離裂縫只有咫尺之遙！

“溫凡......醒過來......“

恍惚間，他仿佛聽到了云清月的聲音，輕柔卻堅定。

銀色天眼驟然一顫，一滴血淚從眼角滑落。

血淚落地的瞬間，一股柔和的力量反向涌出，竟硬生生抵住了裂縫的吸力！六女的身體緩緩落地，而溫凡的銀色天眼則徹底穩定下來，瞳孔深處的暴戾逐漸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深邃的平靜。

“這是......“玉玲瓏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她能感覺到，體內消耗殆盡的力量正在恢復，“他在反向輸送力量？“

溫凡的銀色天眼緩緩閉合，再睜開時，瞳孔已經恢復了人類的模樣，只是眼底仍殘留著一絲銀芒。他低頭看著自己的手，掌心還殘留著那滴血淚的溫度。

“清月......“他低聲呢喃，“是你嗎？“

沒有人回答，但所有人都能感覺到，云清月的存在并未完全消失，而是以一種特殊的方式存在于溫凡的天眼之中。

“那道裂縫......“凌煙秋的紫瞳望向天空，聲音凝重，“它沒有關閉。“

眾人抬頭，只見空間裂縫依舊橫亙在天際，只是吸力已經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詭異的平靜。裂縫深處，隱約可見那座青銅宮殿的輪廓，仿佛在等待著什么。

“龍族圣地......“老者喃喃道，“傳說中埋葬著龍族最后秘密的地方。“

溫凡沉默片刻，突然邁步向裂縫走去。

“你去哪？“玉玲瓏一把拉住他。

“接她回來。“溫凡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你瘋了？“沈曼歌厲聲道，“那道裂縫里的氣息連天眼都差點失控，你進去必死無疑！“

溫凡回頭看了她一眼，嘴角勾起一抹熟悉的痞笑：“我命硬，死不了。“

說完，他掙脫玉玲瓏的手，毫不猶豫地踏入裂縫之中！

“溫凡——！“六女的呼喊聲被裂縫吞噬，他的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空間裂縫緩緩閉合，最終徹底消失在天空中，仿佛從未出現過。

昆侖山脈恢復了寂靜，只剩下六女呆立在祭壇上，望著溫凡消失的方向，久久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