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國際拍賣行，VIP包廂。

沈曼歌一襲墨綠色旗袍，指尖輕點扶手，目光落在拍賣臺中央的玻璃展柜上——那里靜靜躺著一枚羊脂白玉佩，正是沈家二十年前遺失的祖傳之物。

“起拍價，三千萬。”拍賣師敲下木槌。

“四千萬。”

“五千萬。”

競價聲此起彼伏，沈曼歌始終未動。她身旁的溫凡正專心致志地剝著橘子，果皮在他指尖翻飛，竟拼出一朵小花的形狀。

“曼歌姐，吃橘子。”他傻笑著遞過來。

沈曼歌接過，指尖不經意擦過他的掌心，觸到一層薄繭——這不該是一個“傻子”該有的手。

“六千萬！”

一道清朗的男聲從對面包廂傳來。沈曼歌抬眸，正對上何曲明意味深長的笑。

何氏集團太子爺，她的商業死敵，此刻正舉著競價牌，目光挑釁。

“七千萬。”沈曼歌終于開口。

“八千萬。”何曲明毫不猶豫地跟上。

拍賣廳一片嘩然。這枚玉佩雖珍貴，但市場價最高不過五千萬，何曲明此舉，明顯是在針對沈曼歌。

沈曼歌指尖微緊，正欲再次舉牌，溫凡突然“哎呀”一聲，橘子汁濺到了她手上。

“對不起，曼歌姐……”他慌亂地抓住她的手，用袖子去擦。

沈曼歌剛要抽回手，卻感覺到溫凡的指尖在她掌心輕輕劃動——

“贗品。”

她瞳孔微縮。

溫凡依舊一副傻乎乎的表情，甚至舔了舔沾了橘子汁的手指，仿佛剛才的暗示只是她的錯覺。

但沈曼歌太了解他了。

“八千萬一次！”拍賣師高喊。

何曲明志在必得地靠在椅背上，目光灼灼地盯著沈曼歌，似乎在等她繼續加價。

然而，沈曼歌只是優雅地放下競價牌，微微一笑：“何少既然這么喜歡，讓給你了。”

何曲明臉色一僵。

“八千萬兩次！”

“八千萬三次！成交！”

木槌落下，全場掌聲雷動。何曲明勉強維持著風度上臺領取拍品，卻在接過玉佩的瞬間，察覺到一絲異樣——這玉的觸感，似乎過于溫潤，少了羊脂玉特有的涼意。

他瞇了瞇眼，不動聲色地收下。

退場時，走廊燈光昏暗。

沈曼歌挽著溫凡的手臂，低聲問：“你怎么知道是贗品？”

溫凡歪著頭，眨了眨眼：“橘子甜。”

沈曼歌：“……”

她無奈地搖頭，正想再問，余光卻瞥見溫凡的袖口——那里沾著一抹極淡的朱砂紅。

她的心跳驀地加快。

沈家祖傳玉佩有一個秘密：真品在特定光線下，會浮現出暗刻的“沈”字，而贗品為了仿造這一效果，往往會在玉內層涂抹朱砂。

可這個秘密，只有沈家嫡系才知道。

溫凡……是怎么看出來的？

她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卻在轉角處，被何曲明攔住了去路。

“沈總，怎么不繼續跟了？”他晃了晃手中的玉佩，笑意不達眼底，“莫非……是看出什么了？”

沈曼歌淡笑：“何少說笑了，我只是覺得，八千萬買一塊玉，不太劃算。”

何曲明輕哼一聲，目光轉向溫凡：“這位就是溫少吧？久仰。”

溫凡呆呆地看他，突然伸手去抓他胸前的領帶：“小鳥……飛飛……”

何曲明皺眉避開，眼底閃過一絲嫌惡。

沈曼歌適時拉住溫凡：“何少別介意，他小時候受過刺激。”

何曲明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是嗎？那真是可惜了。”

他轉身離去，卻在擦肩而過時，壓低聲音道：“沈總，下次可沒這么好運了。”

沈曼歌面色不變，牽著溫凡離開。

回到車上，沈曼歌終于沉下臉。

“何曲明是故意的。”她冷聲道，“那塊玉佩二十年前就失蹤了，如今突然出現在拍賣會上，還偏偏被他拍下——他在試探我。”

溫凡安靜地坐在副駕駛，目光落在窗外，仿佛對一切毫無所覺。

但沈曼歌知道，他聽懂了。

她啟動車子，淡淡道：“溫凡，你今晚立了大功。”

溫凡轉過頭，沖她咧嘴一笑：“橘子甜。”

沈曼歌終于忍不住，伸手揉了揉他的頭發：“回去給你買一箱。”

車子駛入夜色，而溫凡的袖口，那抹朱砂紅在黑暗中微微泛著光。

——贗品已現，真玉何在？

——何曲明的局，才剛剛開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