酸雨在元老會禁庫的青銅大門上蝕出蜂窩狀的孔洞,林堯的指尖觸碰門鎖時,金屬脊椎的殘余部分突然震顫——這里殘留著與北極主控艙相同的神經索頻率。
“彈劾林耀的元老,都死在門后。“老墨的聲音從通訊器傳來,老人正在三公里外的蒸汽機車上破解安保系統,“他們的尸體……成了禁庫的能源核心。“
寧靜的菌絲沿著門縫滲入,熒光菌絲照亮了禁庫內的景象:七具干尸被青銅鎖鏈懸掛在穹頂,每具尸體的胸腔都插著螺旋狀銅管,銅管另一端連接著中央控制臺。干尸的皮膚上布滿聲波蝕刻的彈劾文書,字跡隨銅管震動微微起伏,仿佛還在控訴林耀的罪行。
“傀儡師的杰作……“林堯的鎢鋼矛挑開一具干尸的衣襟,尸體后頸露出LY-2075的烙印。
【傀儡師手冊】
控制臺的暗格里躺著一本皮質手冊,封面用變異鱷魚胃囊鞣制而成。翻開泛黃的紙頁,戰前墨水寫就的《鬼谷子》摘錄旁,密密麻麻標注著神經索控制原理:
“牧人者,必先牧其神……“
——對應神經索的腦波共振頻率調節公式。
“捭闔之道,以陰陽試之……“
——注釋欄畫著雙螺旋基因鏈的聲波干涉圖譜。
手冊末頁夾著一張全息膠片,林堯將其插入控制臺卡槽時,林耀的投影從尸體間浮現。這個戰前的瘋狂科學家微笑著,身后的實驗室里陳列著數千個胚胎艙——每一個艙體都刻著楚原、林堯和其他反抗軍領袖的名字。
“我的孩子們,“投影的聲音帶著金屬摩擦的質感,“當你們看到這段影像時,神經索網絡應該已經覆蓋全球……記住,憤怒是激活基因編碼的鑰匙。“
寧靜的菌絲突然劇烈抽搐,她的瞳孔映出禁庫外混亂的天空——楚原的殘部正在向大氣層噴灑黑紫色阻斷劑,那是用哭墻藤蔓母株和鱷魚胃酸提煉的神經毒素。
【阻斷劑的代價】
九洲城廢墟上空,十二架改裝后的蒸汽飛艇正在傾瀉阻斷劑。楚原生前的最后指令仍在執行:“寧可毀掉世界,也不能讓林耀贏。“
黑紫色霧氣接觸空氣的瞬間,全球神經索網絡如同被灼燒的蛛網般收縮。林堯的金屬脊椎殘余部分驟然冷卻,禁庫內干尸的銅管接連爆裂——它們的震動頻率原本維持著元老會青銅科技的運轉。
副作用來得比想象中更快。
生存聯盟的鱷魚養殖場內,失去神經索控制的變異幼崽徹底瘋狂。它們的聲帶撕裂空氣,發出120分貝以上的超聲波,沼澤地的青銅防御工事在共振中崩塌。青禾的狼群在營地內自相殘殺,狼王“黑暗“殘留的神經索碎片刺入同類的眼球,將血肉撕扯成蓮花紋路。
“青銅科技……在崩潰。“老墨的通訊器傳出刺耳雜音,蒸汽機車的水壓表瘋狂旋轉,“所有依賴聲波頻率的設備都在失控!“
【提線者的反擊】
禁庫穹頂突然坍塌,林堯抱著傀儡師手冊滾向角落。一頭被阻斷劑激怒的磷火狼沖破缺口,它的骨骼外露部分長滿青銅銹斑,喉嚨里發出齒輪卡死的摩擦聲。
“手冊第七頁!“寧靜的菌絲纏住狼爪,聲波共振讓她的耳孔滲出鮮血,“用《反應篇》的頻率干擾!“
林堯快速翻動手冊,鎢鋼矛尖劃過紙頁上的頻率公式。當矛身與公式波長共振時,磷火狼體內的神經索殘片突然炸裂——這是林耀預設的反制措施:任何試圖摧毀神經索網絡的行為,都會觸發基因編碼的自毀程序。
狼尸倒地時,禁庫外傳來此起彼伏的爆炸聲。元老會殘存的青銅哨塔接連倒塌,這些依靠尸體震動供能的建筑,最終將操控者的骸骨碾成齏粉。
【末日的雙螺旋】
林堯帶著手冊返回營地時,全球變異獸的暴走已達巔峰。
雙頭獵豹在酸雨盆地撕咬同類,它們的脊柱裂開,伸出青銅色的神經索互相絞殺;哭墻藤蔓吸收過量阻斷劑后,竟開始模擬林耀的笑聲;而最可怕的是人類——那些曾被神經索控制的流民,正用手邊一切工具鑿擊自己的后頸,試圖挖出根本不存在的烙印。
“楚原的阻斷劑……切斷了提線,但傀儡還在跳舞。“白露給一名自殘者注射強心苷,“他們的大腦已經無法自主思考。“
青禾的骨笛徹底碎裂,少女用狼牙在手臂刻下新的馴獸密碼:三短三長三短。幸存的狼群跟隨這個節奏行動,暫時抵御著變異獸的沖擊。
“林耀要的就是這個……“林堯翻開傀儡師手冊的末頁,全息投影再次浮現。
“憤怒、恐懼、絕望——這些情緒會讓基因編碼徹底激活。“林耀的投影在爆炸聲中大笑,“現在,我的孩子們,該跳最后一支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