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洲的圣樹在凝固汽油中燃燒,垂死的火苗將沙語者焦黑的遺體投影在沙地上。林堯用蛻骨匕首撥開灰燼,樹皮上刻著血書:“凈化完成——進化同盟敬贈“。每個字的邊緣都粘著融化的鯊魚皮碎片,那是沙鰻部隊的標記。
“看這個......“寧靜的菌絲纏住半截青銅權杖。杖身插在祭祀壇裂縫里,末端指向被燒變形的鈾玻璃穹頂。老墨用齒輪刀撬開祭壇暗格,變異蜥蜴皮地圖裹著長老的聲帶纖維,在輻射風中獵獵作響。
小滿的機械義肢突然抽搐。鈾污染讓彈簧支架發紅變形,她跌坐在灰燼里:“這些畜生......連孩子都沒放過......“她的獨手指向焦土中蜷縮的小小骸骨,骨縫里嵌著沒燒完的童話書殘頁。
老墨將蜥蜴皮鋪在余燼未熄的鈾玻璃上。正午的陽光透過穹頂裂縫,在皮面灼出焦痕。“不是紫外線......“他調整輻射檢測儀的鏡片,“是伽馬射線顯影......“
地圖逐漸浮現熒光紋路,山脈斷層線竟與林堯脊椎的裂痕重合。寧靜用菌絲纏繞皮面,共享的感知讓她尖叫——地圖是用沙語者長老的脊髓液繪制的,每個坐標點都對應著一個被屠戮的村落。
“東北方三十公里......“白露用義肢彈簧在灰燼上畫圈,“進化同盟在這里有觀測站......“她的金屬膝蓋突然卡死,鈾液從關節處滲出。
林堯突然抓起燃燒的圣樹枝。火焰舔舐過的樹皮剝落,露出林耀刻的警告:“不要相信任何地圖,斷層線在賣火柴的小女孩第2075個字的筆畫里......“
沙鰻士兵從灰堆里暴起時,帶出的骨灰迷了所有人的眼。他們的鯊魚皮防護服與焦土同色,鉆地矛上涂著鈾污染黏液。寧靜的菌絲剛刺入沙地預警,就被次聲波武器震成碎片。
“用這個!“老墨將酸液囊砸向鈾玻璃穹頂。腐蝕液混合著輻射塵落下,在沙鰻部隊身上燒出蜂窩狀的孔洞。小滿用機械義肢扯斷鉆地矛的氣泵管,高壓氣體將最近的敵人掀上燃燒的圣樹。
林堯的脊椎突然與某個頻率共鳴。他撞開祭祀壇下的暗門,發現里面堆滿未引爆的凝固汽油彈。彈殼上刻著與胚胎艙相同的編號:LY-2075。
銀翼-02的飛艇出現在云端時,老墨正改裝汽油彈引信。“用你父親的脊椎頻率起爆......“他將銅線接在林堯潰爛的后頸,“讓進化同盟嘗嘗自己的火種......“
寧靜突然抱住林堯。她的菌絲刺入兩人傷口,用生物電信號模擬出林耀的脈沖波。第一枚汽油彈升空時,飛艇的電磁防護罩剛好張開——燃燒的鈾液如天罰般淋在裝甲外殼上。
小滿用獨臂轉動祭祀壇的青銅齒輪。沙語者遺留的防空弩炮抬起炮口,將綁著汽油彈的鋼矢射向飛艇引擎。爆炸產生的火雨照亮了整個綠洲,灰燼中浮現出沙語者最后的地面彩繪——用童尸拼成的“活下去“。
在燃燒的飛艇殘骸里,老墨找到半截銀翼軍官的手掌。斷掌緊握著加密通訊器,指紋鎖已被燒熔。“用這個......“他將斷掌按在地圖上,“進化同盟的生物識別系統......“
蜥蜴皮地圖在斷掌的血壓下滲出熒光液。山脈斷層線的真實路徑浮現,竟是由無數火柴梗的圖案組成。寧靜的菌絲突然刺入林堯的太陽穴,共享的視野里浮現林耀的遺言:
“真正的斷層線在你脊椎里......用我的骨血點燃火柴......“
綠洲外傳來鉆地車的轟鳴。銀翼-01的特種鉆頭刺破沙丘時,林堯將最后半管強心苷注入心臟——他的脊椎開始過載,準備釋放最后的電磁脈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