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來做什么?
李鴻澤瞇了瞇眼睛,上前主動和這位王牌作曲家握了握手。
“經常聽您的歌,今天算是終于見到本人了。”
“我也沒想到星軌的總監居然會這么年輕。”
兩人商業互吹一波,都是給足了對方面子。
老教授看著這一幕,在沙發上坐下:“說吧,你來找我什么事兒,可別說就是單純來看看我這個老頭子,沒事兒你就趕緊走,飯菜留下。”
“別啊。”
李鴻澤哭笑不得,你還是不是我恩師了!
“老師,我這次來找你還真就是單純想你了,來找找聊聊天嘮嘮嗑的。”
“哼。”
秦教授沒好氣的開口:“你好好說。”
李鴻澤遲疑了一下,攤了攤手:“老師你要是真不想留我,那我可就走了,這次來主要是想和你分享一下的,你那個寶貝徒弟,也就是我師弟又寫了一首驚天地泣鬼神的作品……”
“本來這首歌吧,下月一號才發布,但我這不是覺得這首歌太過于讓人震驚了,所以提前拿過來想和你……既然老師不想聽,那我就不打擾老師了。”
說著,他就抬腳往外慢慢悠悠的走去。
“給我站住!”
秦教授臉色黑了一下:“你今天敢出了這個門,我就讓你知道人的身高后天也可以影響的!”
“啊?”
于正平下意識的發出聲音:“后天怎么影響身高。”
李鴻澤停下腳步,伸手捂了捂臉:“老師的意思是,他會打斷我的腿。”
于正平:“……”
不是。
這是老教授能開出來的玩笑?
國家級終身成就獎的人……私下里居然要放話打斷自己徒弟的腿!?
傳出去!
老教授要清理門戶啦。
李鴻澤捂著臉開始將飯菜都擺到桌子上,學弟現在可是老教授的心頭肉,當寶貝一樣,有時候他真的在想,自己和學弟真的是師出同門嗎?
為什么這待遇的差別會這么大!
……
飯桌上。
老教授拿著筷子,沒好氣的開口:“還不放一下?南北他又寫了什么樣的歌曲,讓你這么夸贊?”
李鴻澤遲疑了一下。
“沒事兒,只管放。”
“小于也算我半個學生,不會做那種你擔心的事的。”
秦教授自然是看出了李鴻澤的遲疑,示意不需要擔心:“正好小于也在,他的作曲能力不用我說了吧,讓他也點評一下我這個新收的學生水平如何。”
有老教授的放話,李鴻澤自然不會說什么。
手機連了藍牙音響,深吸一口氣,便是播放了。
幾人安靜的吃飯,口琴聲那略微哀涼的聲音便是傳出來了。
“咦。”
“C-G-Am-Em-F-C-D式和弦走勢?”
于正平吃了口菜,一下子就聽出來這首歌曲的伴奏和弦,這種的樂式變化可以很多種,但怎么聽,也就是普通的走勢,而且極為簡單,雖然還算好聽,但如此簡單的樂譜,不應該讓這位星軌的總監有這么高的評價吧?
而且,以于正平的水平,他一下子就確認了這是三部曲式結構的歌曲,由每兩個樂句組成一個樂段。
“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壺濁酒盡余歡,今宵別夢寒。”
可當聲音傳出來的那一刻,他沉默了。
他錯了。
錯的離譜。
因為余和同的聲音傳出來瞬間,他的身上布滿了密密麻麻的雞皮疙瘩!
那音樂,那歌詞,像一縷薄霧,開始浸潤人心。
好一個長亭外,古道邊,芳草碧連天。
好一個晚風拂柳笛聲殘,夕陽山外山!
而且,第一樂段和第三樂段的曲式結構完全相同,整體樂段平緩,起伏很小,給人一種寧靜而略帶憂傷的氛圍。
對比與再現:第二樂段與第一、三樂段形成鮮明對比,情緒變得激動、感慨。
這個作曲人……
不,這個南北……是老教授的學生?
都說外行看熱鬧,內行看門道,于正平深吸一口氣,邊聽邊判斷。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一句打破了前段的沉靜,而隨后的“一壺濁酒盡余歡,今宵別夢寒”則又再現了第一樂段第二樂句的曲調。
好可怕的創作能力!
“情千縷,酒一杯,聲聲離笛催。
問君此去幾時還,來時莫徘徊。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壺濁灑盡余歡,今宵別夢寒;”
音樂還在繼續。
越聽下去,于正偉就越覺得震驚,他幾乎要拍案而起了。
“長亭”、“古道”、“芳草”、“晚風”、“柳笛”、“夕陽”等,這些元素在一開場就構建了一個充滿離愁別緒的場景。
這種類似詩詞中的長短句,既有古典詩詞的文雅,又意思平白易懂。
歌詞中的每一個字都仿佛被音樂賦予了生命,讓整首歌曲在表達離別情感時更加生動和感人。
或者換一個說法,叫升華了!
本以為第一遍就已經是極限的時候,轉眼,歌詞就從另一個維度直白的寫“情”、“酒”、“笛聲”來再次推動進度。
四句樂句以abcb的結構模式,起承轉合。
這……真的是一個學生寫出來的?
沒有足夠的閱歷,他怎么可能寫出這樣的音樂!
這一刻,于正平突然有著濃濃的嫉妒。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一壺濁灑盡余歡,今宵別夢寒。
天之涯,地之角,知交半零落。
問君此去幾時還,來時莫徘徊。
……
問君此去幾時還,來時莫徘徊。”
隨著最后一句音樂的落下,歌曲慢慢來到終點。
于正平只覺得歌詞里的“長亭外,古道邊”,不再是簡單的離別場景,而是記憶坐標。
他就站在時光的彼岸,看著那一襲青衫的背影,漸行漸遠,仿佛聽見自己的心跳。
而對面。
老教授沒有動容的表情,只是微微垂下眼簾,像是在掩飾一種深不見底的痛。
他的手指輕輕扣著椅背,指節微微發白,仿佛在壓抑某種即將涌出的情緒。
再看李鴻澤,此時早已淚眼婆娑。
他這也是第一次聽《送別》這首歌,想著和老教授一起分享一起聽,他之前就一直忍著沒聽。
合著孟樂天一直說不建議他和老教授聽,說什么年紀大了,聽不得這樣的音樂……是在坑自己呢!
孟樂天那貨……是等著看自己笑話呢是吧?
好好好!
在心底,李鴻澤連說了三聲好。
他在內心已經確定了一件事:扣孟樂天工資!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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