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自悉尼基地的消息，基地內(nèi)所有生化兵器全滅！T病毒投放計劃失敗……”

“東京K地區(qū)，所有生化兵器發(fā)生自燃現(xiàn)象，全滅。所有感染體，全滅。行動失敗……”

“曼谷基地沉默！根據(jù)錄像記錄，所有雇員在數(shù)秒前發(fā)生自燃現(xiàn)象！該基地中所有成員全部接受過濕婆計劃改造，推斷被攻擊者判定為生化武器……”

“北非地區(qū)，全滅……”

“巴黎醫(yī)療實驗室……”

……

警報一條接著一條，原本數(shù)年都不一定有一次的“緊急狀態(tài)”警告聲如今幾乎是每隔半分鐘便響起一次，急促閃爍的紅燈讓整個房間都籠罩在令人心驚的氛圍中。

“敵人……敵人是沖著我們來的……”

艾麗西亞不得不拖著蒼老的身體，在自動輪椅的協(xié)助下于各個控制終端間輾轉(zhuǎn)。為了及時對世界各地的緊急事態(tài)做出反應，她頭一次系上安全帶，把輪椅的速度飆到足足六十邁。

白皇后被艾麗西亞設定為不可處理最高級的緊急事態(tài)，這個設定最初是為了防止AI做出什么違背公司利益的判斷而制定的，卻沒想到，現(xiàn)在竟成了榨干她體力的催命符。

“敵人的行動路線飄忽不定，但每次攻擊都選中了公司的重點基地……甚至沒有攻擊哪怕一處比較大型的分公司！

對方絕對擁有來自公司內(nèi)部高層的信息，否則不可能每處攻擊都如此精準，也不可能如此迅速……這是一場早有預謀的攻擊。

阿萊克西亞？米蘭達？還是艾薩克斯的克隆體……

不，不可能是艾薩克斯，他比我對公司更加忠誠，哪怕我背叛公司，他也無論如何都不可能背叛的。

幸好此處基地只有最高層次的股東才知道，應當能夠更多拖延一段時間……白皇后，喚醒艾薩克斯的本體吧，公司正在危難之際，需要他的決策。”

“好的，喚醒程序已啟動，艾麗西亞女士，現(xiàn)在是服用藥物的時間，請在系統(tǒng)指引下完成對七類抗衰老藥物的服用……”

“現(xiàn)在不是做這種事情的時候！白皇后！”

焦頭爛額的艾麗西亞幾乎是大吼著打斷了白皇后AI的提示話語：

“分析結果呢？攻擊物是什么？！公司的敵人究竟是誰？！為什么世界各國都會同步開始對公司進行攻擊！”

白皇后沒有直接回答艾麗西亞的問題，因為同時要處理的信息過多，這個能力本等同于火焰女皇的超級AI已經(jīng)陷入了算力不足的窘境。

它干脆調(diào)出了陸毅始終沒有關閉的全球直播：

六翼熾天使攜帶著大小難以估量的光環(huán)瞬移至各個城市上空，也不見他有何動作，凡是在光環(huán)籠罩范圍之內(nèi)的生化怪物便瞬間自燃，被烤成焦炭。

“我去除了可能造成因果律性影響的相關音頻，并刪掉部分畫面。

確認敵人為該有翼型生物，他正在全球范圍內(nèi)攻擊公司資產(chǎn)。另外，世界聯(lián)軍同樣是他造成的，預計要繼續(xù)執(zhí)行計劃，就必須排除該阻礙。”

白皇后重播了聯(lián)合國大會中的影像：浩浩蕩蕩的金色泡泡抵達大會廳中、各個國家領導人的質(zhì)疑、朗基努斯之槍、陸毅的提議、兩國領導者的死亡……

艾麗西亞皺著眉頭看到這里，內(nèi)心還只覺得荒謬，然而下一刻，她的眼睛一下子瞪大了：

只見蒼老的教皇跪伏于六翼天使面前，枯瘦如柴的手臂顫抖著接過那支泛著金光的充能T病毒原液。雖說和普通T原液有所不同，但至少艾麗西亞可以理解為是某種改良技術，去除T的副作用。

可當針尖刺入皮膚的瞬間，老教皇佝僂的脊背卻立刻如彈簧般猛然繃直，衰老的皮膚煥發(fā)出強烈的生機，皺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融。

他的白發(fā)脫落，長出烏黑的發(fā)絲，松弛的肌肉在法袍下膨脹隆起，最終“刺啦”一聲撐裂衣袍，露出雕塑般的胸膛。

“這，這……怎么可能……”

艾麗西亞呼吸驟然急促，干枯的手指死死攥住輪椅扶手。她死死盯著畫面中教皇揮拳擊碎大理石講臺的畫面，連警報都不管了，只是用喉嚨發(fā)出近乎窒息的抽氣聲。

“為什么……為什么不立刻告訴我？！！”

衰老是她畢生的夢魘，她傾盡一生研究T病毒只為克服衰老的難題。她甚至都已經(jīng)接近放棄，用自身細胞克隆出年輕的愛麗絲要作為老死后自己代替。

而此刻，奇跡卻毫無防備、近乎赤裸裸地在她眼前燃燒。

“艾麗西亞董事，我曾在半小時前提交過這份影像資料，當時您正在處理分基地的問題，以及……”

“分析成分！！”

艾麗西亞突然嘶吼，就像即將徹底爛掉的齒輪被激發(fā)出最后的活力：

“立刻逆向工程那段注射過程！我現(xiàn)在就要知道這支T病毒原液的成分！該死，這種東西竟然就這么被浪費了？浪費給一個……毫無價值的教皇？！”

“無法解析。”白皇后冰冷地打斷艾麗西亞：

“能量形式超出數(shù)據(jù)庫范疇，推測為某種具有一定適應性的特殊能量，以目前地球上已知科技，無法復現(xiàn)……”

“那就給我搶過來！！！”

艾麗西亞眼里充滿血絲，她硬是激動地從輪椅上站起：

“這東西絕對不止一支！給我出動全部可出動的武裝直升機，不，解封斯塔克教授的最后遺產(chǎn)！一定要接收一支那種T病毒原液！！”

“您確定嗎？”

白皇后的聲音忽然變得低沉，仿佛從小女孩成為了一名年輕的管家：

“斯塔克教授的最終手段，裝載多項未共享聯(lián)結技術，僅在確認公司滅亡，以及確認有可能對人類造成滅絕性危害的同時才能生效。且在啟動后，公司將失去再度使用的資格，AI自控制，作為人類文明守護者全球范圍……”

“我一定要得到那個T病毒原液！！！”

艾麗西亞張牙舞爪，年邁的她此刻竟有種喪心病狂的瘋魔：

“別的什么都不要管了！立刻，現(xiàn)在立刻啟動公司全部武裝力量，包括斯塔克的遺產(chǎn)！我一定要得到壽……”

“嗡！！”

空氣忽然產(chǎn)生了震蕩，讓接近失去理智的艾麗西亞強行冷靜下來。她緩緩轉(zhuǎn)身，透過單向透明的窗戶觀察外面。

在那里，

充當保鏢駐守的追蹤者忽然自燃起來，三秒后，化為焦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