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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初知太玄

月螢從混沌的夢境中驟然驚醒,冰冷的觸感讓她意識到自己正身處一個幽暗的山洞的水晶棺中。

水晶棺內(nèi)凝結的冰霜在幽藍微光中折射出萬千星芒,宛如將整片星河都封存在這方寸之地。細密的冰晶在棺壁上交織成繁復的紋路,每一道紋路都閃爍著微弱的靈光,仿佛在訴說著沉睡千年的秘密。月螢的睫毛突然輕顫,覆蓋其上的冰晶應聲碎裂,細小的冰粒在空中劃出晶瑩的軌跡,如同散落的星辰。她的指尖無意識地抽動了一下,指尖觸碰到的冰棺內(nèi)壁竟泛起一圈圈漣漪般的金色波紋。

“咳、咳咳——”她猛地睜開雙眼,琥珀色的瞳孔在黑暗中驟然收縮,像是受驚的小獸。冰冷的空氣如刀鋒般刺入肺腑,讓這具陌生的身體像離水的魚般劇烈顫抖。她下意識地抓住胸口,卻發(fā)現(xiàn)自己的心跳緩慢得可怕,每一次跳動都伴隨著刺骨的寒意。指尖觸碰到身上輕若無物的衣裙,某種從未見過的材質(zhì)在微光下流轉著珍珠般的光澤,觸感卻比絲綢更加柔滑,衣襟處繡著的暗紋在呼吸間若隱若現(xiàn),隱約可見是某種古老的符文。

棺槨內(nèi)壁的金色符文在她蘇醒的瞬間如受驚的螢火蟲般四散消隱,這些會流動的紋路顯然超出了她的認知范疇。更令她毛骨悚然的是,當她踉蹌爬出冰棺時,脖頸上突然傳來灼燒般的刺痛——那枚一直佩戴的古玉中正有血管狀的金線在皮下蔓延,如同活物般在她肌膚下游走。她顫抖著摸向頸間,觸手卻是一片光滑,仿佛那刺痛只是幻覺。但當她低頭看向水面倒影時,分明看到一條金色的細線正從鎖骨蜿蜒至眉心,勾勒出半朵蓮花的形狀。

石壁上九盞青銅燈無風自燃,幽藍的火焰將滿地泛著磷光的竹簡照得詭譎非常。這些竹簡竟自動排列成指引的箭頭,每片邊緣都跳動著血色的微光,仿佛在訴說著某種古老的預言。當月螢顫抖的手指觸碰到最上層的竹簡,整片空間突然展開成三維星圖,浩瀚星河在她眼前流轉。星圖中某處突然亮起刺目的紅光,一個標注著“壬午年”的星象讓她莫名心悸——那正是她夢境中的年份。星象圖上浮現(xiàn)出模糊的人影,隱約可見是個與她面容相似的女子,正對著星空掐指推算。這個畫面一閃而過,卻在她心中激起驚濤駭浪,仿佛冥冥中與她有著某種血脈相連的聯(lián)系。

洞外驟雨初歇,月螢循著竹簡指引來到山腳,卻被眼前的景象震得踉蹌后退——記憶中熟悉的村鎮(zhèn)已變成陌生城池,高聳的城樓上懸浮著巨大的八卦陣圖,陣眼中不時迸射出七彩流光。街巷間不時有人御劍掠過,帶起陣陣清風,那些人身著各色法衣,袖口繡著的門派徽記在陽光下熠熠生輝。更令她震驚的是,城門口的石獅竟然會轉動眼珠,對著過往行人發(fā)出低沉的吼聲。

“聽說了嗎?太玄觀百年收徒大典......”茶肆里的議論聲飄來,幾個身著青衫的修士正在低聲交談,“聽說這次連閉關上百年的玄霄真人都要出關選徒?!痹挛炏乱庾R摸向懷中突然多出的玉牌,溫潤的觸感讓她心頭一跳。玉牌上原本清晰的“太虛”二字正在褪色,轉而浮現(xiàn)出陌生的“太玄”紋章,紋章邊緣流轉著淡淡的金光,仿佛在暗示著她與這個世界的某種羈絆。她注意到玉牌背面不知何時出現(xiàn)了一行小字:“壬午年冬至,太玄開山”。

月螢低頭看著水中倒影——這張與自己相同的臉上還帶著未消的冰霜,眼角的淚痣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光,仔細看去,那淚痣的形狀竟與眉間金線勾勒的蓮花如出一轍。水中的倒影突然對她眨了眨眼,嘴角勾起一個她從未做過的神秘微笑。這個發(fā)現(xiàn)讓她渾身發(fā)冷,手中的玉牌突然變得滾燙,一段陌生的記憶如潮水般涌入腦海:

漫天星斗下,一個與她容貌相同的女子正在繪制星圖,忽然抬頭望向虛空,輕聲道:“時候到了。”隨即化作點點星光消散。而在記憶的最后片段,女子眉間的蓮花印記正與她此刻的一模一樣。

月螢踉蹌著后退幾步,終于意識到一個可怕的事實:自己穿越到了異世界,而這一切,似乎并非偶然。更可怕的是,她可能根本不是穿越,而是......歸來。遠處傳來悠揚的鐘聲,太玄觀的收徒大典即將開始,而她手中的玉牌正發(fā)出越來越強烈的脈動,仿佛在催促她踏上命中注定的旅程。

鬼使神差地循著道路前行,繡鞋碾碎的晨露升騰起帶著藥香的霧氣。道路兩側的野花隨著她的經(jīng)過次第綻放,花蕊中迸出的光點在空中交織成模糊的卦象。當九重白玉階穿透云海出現(xiàn)在眼前時,月螢終于明白典籍中“仙家氣象”的真意——每一級臺階都浮動著金色符咒,九百九十九階恰好構成周天星斗大陣。山門處的青銅鼎爐有三足,分別鑄成饕餮、窮奇、混沌三兇獸模樣,吞吐的青煙在空中凝成“道法自然”四個篆字。

八百弟子列陣的場面比想象中更為震撼。他們月白道袍的袖口都繡著代表不同修行境界的星紋,從一星到九星在晨光中流轉不息。當所有人同時起劍時,劍鋒劃出的軌跡竟在空中留下肉眼可見的靈氣漣漪,如同將整座山峰籠罩在透明的琉璃罩中。忽然人群騷動起來,原來山巔的晨鐘正蕩出三十六響,每聲鐘鳴都震得云海翻涌,露出藏在霧中的鎏金牌匾——“太玄觀”三個字每一筆都蘊含著劍意,修為不足者多看兩眼便會頭暈目眩。

“未時三刻,叩仙門開——”道童的嗓音清越如鳳鳴,他手中拂塵輕揮便在半空展開卷軸般的名單。

月螢站在太玄觀巍峨的山門前,清晨的薄霧如輕紗般籠罩著青石臺階。她仰望著直入云霄的峰頂,那里云霧繚繞,隱約可見幾座金頂大殿在朝陽下熠熠生輝。山風拂過,帶來陣陣清冽的松香,她下意識握緊了胸前的古玉,那溫潤的觸感中似乎流淌著一絲奇異的靈力,正隨著她加速的心跳輕輕震顫。

“這就是傳說中的修仙圣地啊...”月螢喃喃自語,指尖無意識地摩挲著古玉上繁復的紋路。這塊自她有記憶起就隨身佩戴的玉佩,今日格外溫熱,仿佛在回應著她內(nèi)心的忐忑與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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