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恩和蘭斯博特抵達了夢想家工坊。
這家工坊的負責人是馬丁路德，一個黑皮膚的中年男子。
而對方很快就認出了來人。
“呦，林恩，在22區干的不錯啊。”馬丁路德揮舞著一份《后巷晚報》，“看你的樣子，你這是過來向我采購武器了？”
“是這樣，我要三把武器，德式雙手大劍，手套，短刀。”
“怎么就要三把？”
“錢就只夠你造三把，發展初期，急用錢。”林恩擺了擺手。
“那我免費多給你造幾把唄，看在你我的情義上。”馬丁路德說完就開始翻找工具。
“不用了，黑工坊運作本就困難。”林恩說完就從口袋里拿錢。
“最近行情好，那些禁忌獵人不找我們的麻煩，忙著找那些覺醒能力的人，哦，對了，你，覺醒能力了嗎？”馬丁路德將兩人帶進了工坊里，跑到外面掛上‘停止營業’的牌子。
“怎么突然問這個，馬丁路德？”
馬丁路德嘆了口氣，脫下了自己的衣服。
他的背部，嚴格來說是頸椎，長出了一些之物，皮膚干裂，出現了些許裂痕，隱隱約約顯露著金光。
而且胸口的皮膚有些透明化，并且一些毛發已經變成了羽毛。
馬丁路德，這是目前為止，他見到生理變化最大的人之一。
“林恩，我覺醒能力了，但是我認為，擁有這能力不是好事情。”馬丁路德不斷搖頭，穿上了衣服，“這大概是郊區一些實驗室搞的鬼，要么就是某家公司的新奇點技術。”
林恩在猶豫，是否要告訴馬丁路德，自己也覺醒了能力。
但是思索再三后，還是打消了這個念頭，即使對方是自己認識十多年的朋友。
“我沒有覺醒能力。”林恩搖頭。
“這樣啊...”馬丁路德有些欣慰，放下了心。
“你覺醒能力已經多久了？”
“兩個月，或者說，兩個月前，我才意識到，好了，不說這個了，順其自然就好。”馬丁路德拿出許多材料和工具，“我身邊那個人是？”
“新收的成員，收尾人，九階，蘭斯博特。”林恩向馬丁路德介紹著。
馬丁路德點了點頭，“嗯，那一定就是他想要的是德式雙手大劍了。”
蘭斯博特有些詫異，“嗯，你怎么知道？”
“你們這種九階收尾人就喜歡那東西，畢竟大部分人都有一個正義的夢，所以選擇了使用德式雙手劍的二協會，去做治安。”馬丁路德從貨架上拿下一把大劍，“這把如何？”
“馬丁路德，我都來找你這種黑工坊，自然不想要一些市場貨。”林恩將一疊疊錢放在了桌上，“有沒有可以使紋身手術失效的材料。”
“嘶，讓紋身手術失效啊，難啊，紋身手術本身也是一種奇點科技，不過研發這種科技的‘翼’已經折斷了，沒人知道怎么...”
“又不是讓你破解完美紋身手術，喪家犬那點劣質品，對你來說還不簡單嗎？”
“啊...林恩，你也知道，最近那破三協會抓我們這種黑工坊緊，那東西的確難搞。”馬丁路德搖頭，“而且，你到底搞那東西要干嘛？你為什么要....”
突然馬丁路德反應過來了什么，拿起報紙，“你他媽的要跟協會對著干？！”
“什么話！我只是建立個幫派罷了。”林恩拍了拍馬丁路德的肩膀。
“那你怎么不建立個事務所，而是去弄幫派？”馬丁路德問道。
不過林恩沒有回答，隨后點了支煙，“別問那么多，就問你能不能做。”
“能能能。”
馬丁路德用扳手敲了敲生銹的蒸汽管道，整面工具墻突然震顫著向兩側滑開。
電燈逐一亮起，露出隱藏在混凝土墻壁后的鑄造室——數臺液壓鍛錘環繞著中央熔爐，液態金屬在石英管道里流淌，空氣中漂浮著某種腥甜。
林恩看著周圍的一切，“你的黑工坊發展的不錯啊，生意興隆，電都通上了，這么亮的燈啊....哪里來的電。”
馬丁路德笑了笑，“那是當然，我這水平你還不知道嗎。”
“別碰那些藍色結晶。”他攔住想要湊近觀察的蘭斯博特，“從郊區戰場回收的，雖然只剩殘渣...”
“郊區戰場？”林恩聽到了一些關鍵詞。
林恩很快得出了一個結論，同時一個想法瞬間在他腦中炸開。
他抓住馬丁路德的肩膀，“你是不是去了郊區之后，導致身體極速產生變化了？！”
馬丁路德的遲疑，無疑證明林恩說的話沒錯。
“你為什么去郊區，你會死的。”
“郊區有東西，他能對抗那些公司，而且郊區外肯定還有其他巢。”
“你什么意思？”
“林恩，郊區外有其他的都市，其他的巢，他們或許是地下城，或許是一個國家，但絕對不是這里，這些公司控制的地方。”
“你別告訴我，你去郊區就是為了這個目的？！”
“這是推翻都市為數不多的辦法了，我們需要凌駕于奇點之上的科技...”
“我理解，但是不能去郊區，郊區太危險了，不是我們能去的地方。”
“我明白我明白。”
“你明白個蛋！”
“好了，不說這個，我先把你們的武器做好。”
林恩深深嘆了一口氣。
鍛造臺展開三層機械臂。
馬丁路德將一堆金屬錠推入熔爐，鋼水注入模具時。
隨后他又從上面拿下一把雙手劍，對著林恩和蘭斯博特說道，“某個八階收尾人用過的，它里面的材料對于現在的你來說，足夠了。”
“欸，八階收尾人，會不會太弱了。”蘭斯博特撓著頭。
“等你升到八階再說。”馬丁路德繼續說道。
“真不考慮給他配一把更好的？”林恩邊看馬丁路德工作邊問道。
“林恩，你又不是不知道，九階收尾人的情況，而且，太好的武器會淹沒他原本的天賦。”馬丁路德解釋道。
這一句話，正中林恩的下懷。
“你要不幫我測測這小子的天賦。”林恩連忙說道。
“你怎么不測？”
“還沒抽出時間。”林恩迅速回答，“而且我覺得蘭斯博特挺有天賦的，你去跟他試試？”
隨后林恩看向蘭斯博特，“你去跟馬丁路德試試，證明一下你的天賦。”
蘭斯博特指了一下自己，“啊？我？”
蘭斯博特看著眼前的馬丁路德，此時他已經散發出一股強勁的氣息。
對方的實力肯定在七階之上。
馬丁路德拿起桌上的布擦了擦手，帶著兩人到了工坊下面的訓練場。
他看了看時間，“你們今天還回去嗎？”
“不回去了，在這里住一晚。”林恩說道。
“挺好，晚上陪我喝一杯，我們都三四年沒喝過酒了。”馬丁路德用胳膊碰了一下林恩。
“沒問題的。”
“我過下要給你看個東西。”馬丁路德突然神秘的說道。
...
“歡迎來到，夢想家工坊的地下訓練場！”
馬丁路德打了個響指，整個場地都亮了起來。
林恩吸了口氣，剛剛燈亮起來的感覺，就像是羽毛球館開燈時一樣。
不過，最讓他驚訝的是，這電都是從哪里來的。
蘭斯博特瞳孔微微收縮，環顧四周——四百平方米的圓形場地四周，無數人偶正被機械臂吊裝到墻內。
這些人偶表面布滿刀痕，關節處滲出暗紅色液體，某些甚至長著類似肌肉的纖維束。
“我做的人偶，怎么樣，很酷吧。”馬丁路德夸贊道。
“的確不錯。”
馬丁路德給蘭斯博特了一把訓練用的德式雙手劍。
而他也拿起了一把雙手劍，只不過是單手拿起來的。
看著馬丁路德一只手背在身后，另一只手拿著雙手劍，蘭斯博特緊皺眉頭，握緊訓練劍。
劍柄突然滲出溫熱粘液。那些液體像活物般纏繞上他的指節，在皮膚表面形成一層膜。
“別松手，放松，那個是特殊涂層，可以讓你揮舞劍的時候輕松一點。”
的確，蘭斯博特能清晰感受到大劍重量的減輕。
揮舞起來也順手了不少。
馬丁路德一個箭步沖上來，重劍已劈開空氣，蘭斯博特倉促橫擋。
蘭斯博特的虎口瞬間發麻，訓練劍差點脫手。馬丁路德看似隨意的劈砍竟帶著山岳般的威壓，劍鋒未至，勁風已掀飛少年額前碎發。
“太僵硬了！”
馬丁路德手腕翻轉。
“嘭！”
又是猛烈的撞擊。
馬丁路德手腕輕抖，雙手劍再次砍去。
蘭斯博特剛要后撤，劍鋒已化作銀色颶風襲來。
六道寒光同時斬向他的四肢與咽喉——這根本不像單手能使出的招式，倒像是有三頭六臂的怪物正在揮動兵刃。
“鐺！鐺！鐺！”
少年勉強架住最先襲來的三劍。
隨后的三劍并未刺向先去的要害，而是轉而全部砍向蘭斯博特的雙手劍上。
蘭斯博特知道對方放水了。
金屬交鳴在密閉空間炸開。蘭斯博特踉蹌后退的剎那，馬丁路德的劍脊已拍向他的左膝。
少年悶哼著單膝跪地，訓練劍倉促斜架，堪堪抵住直取眉心的劈砍。
“呼吸亂了。”馬丁路德手腕輕抖，劍尖毒蛇般繞過格擋。
蘭斯博特仰頭后撤，劍鋒擦著鼻尖掠過。
劍風忽變。
雙手大劍在馬丁路德掌中輕盈得如同柳枝，旋身時帶起銀亮圓弧。
蘭斯博特橫劍硬接，虎口迸裂的血珠濺上睫毛。
劍刃相咬的瞬間，馬丁路德突然松手——大劍借著慣性繼續下壓，而他已閃至少年左側，手背重重擊打劍柄末端。
疊加的力道山洪般傾瀉，蘭斯博特雙腿在地面犁出兩道焦痕。
未等他調整重心，馬丁路德的靴底已踏住他顫抖的劍身。
金屬悲鳴聲中，訓練劍被生生踩進地面三寸。
“破綻。”
劍光自下而上撩起。
蘭斯博特棄劍后翻，肩頭布料應聲裂開。
馬丁路德的追擊接踵而至——大劍平舉突刺。
劍尖在距咽喉半寸處驟停，轉而化作一股劍風。
蘭斯博特蜷身滾過劍風，但又一陣劍風飛過，他的后背重重撞上墻壁。
...
看到這幕，林恩默默點了一支煙，蘭斯博特應該是有八階水平了。
不過，這也讓林恩有了一個新疑惑。
既然有八階水平，他是怎么被同事殺死的，一般來說，九階打八階很難贏才是。
但是在林恩的印象里，蘭斯博特先前所在的那個事務所，應該全是九階末流才對啊...
難道是人員更替了？
林恩猛吸了一口煙，看起來最近也需要調查一些其他事務所的情況。
最近的變化太多了。
林恩總感覺有什么東西在背后主導著一切，就像是——“命運”。
一切都太順利了...
林恩吐出最后一口煙霧，看著煙頭在地板上明滅。
“太順利了...”他碾滅煙頭，指甲深深掐進掌心。
作為耗子的直覺，林恩總感覺哪一環有問題，但是他不清楚。
隨后他繼續看向訓練場另一端。
金屬嗡鳴聲在地下空間回蕩，蘭斯博特看著被踢回來的訓練劍。
“撿起來。”
蘭斯博特迅速撿起來，再次擺出戰斗架勢。
他甩了甩發麻的手腕，汗珠順著下巴砸在劍柄上。
又是幾輪切磋，蘭斯博特再次倒地。
“好了。”林恩閃身擋在兩人之間，黑色大衣下擺還在飄蕩。
此時一個跟蘭斯博特差不多年紀的少女走了進來，“師傅，我回來了。”
“回來的正好，帶這個小伙子去冰敷，他的右手再抖下去就拿不了劍了。”馬丁路德看著蘭斯博特不斷流血的虎口。
林恩摸了摸蘭斯博特的頭，“你才十幾歲，還有成長空間。”
蘭斯博特點了點頭，隨后看向馬丁路德，“馬丁路德先生，我有這個天賦嗎？”
“嘖，也就八階吧。”馬丁路德撓了撓腦袋。
“下次我一定會砍到你的！”蘭斯博特對馬丁路德說道。
馬丁路德笑著關閉訓練場照明，黑暗吞沒了滿地狼藉。
林恩內心也有數了，馬丁路德這個笑容證明了蘭斯博特的確是有能力的。
這讓林恩也放心了。
蘭斯博特保底也有七階了，時間問題。
等蘭斯博特被帶走后，馬丁路德則和林恩到了頂樓的一個房間，旁邊就是陽臺。
“馬丁路德，你要跟我說什么。”
只見馬丁路德脫下了衣服，手一伸，一堆金色的光球匯聚在他的手上，瞬間變成了一把武器——短刀。
“我發現了這個能力的一些事情，都市和公司都不知道。”
“那你...”
“我在郊區遇到了很多的人，林恩，郊區有人居住，都市騙了所有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