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該做什么？”艾莉絲問道，臉色并不好看，似有些無奈。

魯爾看著艾莉絲的臉，嘆了口氣，也露出了難過的神色，“我也很心痛，我就像一個父親，親手將女兒推向了危險...無論怎么樣，艾莉絲，你都必須不擇手段地接近他，然后查出軍火藏在哪里...”

“當然，我說的‘不擇手段’并不包括....”魯爾話還沒說完，就被艾莉絲瞪了一眼。

“魯爾先生，你完全低估了我，我想我知道該怎么做。”

魯爾遞給了艾莉絲一疊報紙，報紙是《后巷晚報》在22區發的第一份報。

這疊報紙里藏著一把手槍。

艾莉絲熟練地收起手槍。

魯爾深呼吸了一口氣，繼續說道：“你現在代表二協會進行行動，如果可以，我真希望代表二協會進行這個任務的人，不是你。”

“我受到的訓練就是這個，我父母也是這么教我的。”艾莉絲眼神不在看向魯爾，“我工作要遲到了。”

艾莉絲轉身離去，魯爾抓住她的手，“艾莉絲，我心與你同在，榮耀將給予你我。”

艾莉絲沒有回話，脫離了他的手。

*

*

*

時間來到五點，林恩特地挑選這個時間來到了酒吧，他需要喝一點酒水，來安撫一下他一天的緊張。

一進門就看見了正在調酒的艾莉絲。

“林恩先生，你一個人？這么早來？”艾莉絲對林恩突然來訪感到疑惑。

林恩點了根煙，“是這樣。”

他隨手拿起桌上的酒和杯子，找了一處落座。

“你需要一個人靜靜嗎？”艾莉絲看向林恩。

“不，不需要，我來此處就是找人聊天的，喪家犬成員呢？”林恩環顧四周，并沒有發現喪家犬的成員，連保安都沒有。

“聽說新來的收尾人要收拾他們，他們所有人到羅素那邊開會了。”

“好的。”林恩吸了口煙，不再繼續說話。

艾莉絲并未讓這沉默持續太久，“我按照你的要求，找了一件禮服，是因為后巷里某個區的盛會嗎？”

“是的。”林恩回答道。

“為什么找我？”

“我需要一個來自都市的，女性。”林恩繼續說道。

“我需要做些什么？”

“我給你十萬眼，你要對我言聽計從。”

“十五萬眼。”艾莉絲提高了價格，“我還需要在這邊工作，不能...”

林恩咳了兩聲，打斷了艾莉絲的話，“別再騙我了，艾莉絲女士。”

“我打聽過你，以及你曾經工作過的地點——19區，我在那邊有朋友，我的‘耗子’朋友們。”林恩繼續說著，“沒人聽說過你。”

“你的歌聲很動人，我想那么動人的歌聲，在19區不可能沒有一個人記住。”林恩臉上的表情逐漸轉變為了嚴肅。

艾莉絲沒有回答。

“讓我猜猜，你來自都市，家人都是都市人，但是因為一系列原因，你們不能在都市生活了。”

艾莉絲先前臉上的高興和祥和此刻也變成更加復雜的表情。

悲傷，無奈，憤怒。

“我不希望別人了解這些事情。”

林恩并沒有回應他，而是繼續說道。

“然后，一場突如其來的變故，完全摧毀了你的生活，對嗎？”

艾莉絲微微點了點頭，但是沒有回應。

“我想我是對的。”

“你不會對別人說我的事吧？”艾莉絲問道。

“你以為我會對任何人說任何事嗎？”林恩看向艾莉絲的眼睛，“然后，還有一個問題。”

“什么？”

“你是收尾人嗎？”

“什么？！我怎么會....”艾莉絲滿臉疑惑。

“艾莉絲·柯尼達，柯尼達，著名的，古老的收尾人世家。”林恩又點了一支煙，喝了口酒。

“你怎么會知道...”

“后巷里有一個收尾人，曾經幻想著進入都市，后來公司之間爆發了戰爭，公司開出了一個所有收尾人無法拒絕的交易，為他們而戰，就可以進入都市。”

“那個收尾人認識了一位美麗的女子，我們...咳咳，那個收尾人和那個美麗的女子約定戰爭結束后就一起去都市，湊巧的是，他們兩人的家人居然在同一個后巷里，緣分，門當戶對。”

“不過后來那個收尾人沒去都市。”

艾莉絲有些疑惑，他向林恩問道，“為什么那個收尾人沒有去都市。”

“參加過這場戰爭的大部分人，不允許進入都市。”

“公司騙了大部分人，給了一批錢打發他們走了，而大部分人不敢違抗公司和都市，那個收尾人和那個美麗的女子...”

“金盆洗手，不再干收尾人。”

“兩人打算在后巷定居，平靜的度過余生。”

“不過，后來發生了許多許多許多的事情，那個收尾人成為了耗子。”

“他的武器被剝奪，記憶被都市刪除，不過那個耗子有些特殊，他有兩個人的記憶，一個是他，另一個也是他。”

林恩又喝了口酒。

他剛剛講的話真假參半，除了他自己，沒人知道他說的是真是假。

林恩的目的很簡單，艾莉絲絕對另有目的，而且說不定他的目標就是自己。

而林恩要做的就是根據有限的情報，不斷編制出合理的故事。

去欺騙她，去欺騙她的上司。

以此來達到“威懾”。

目前說這么多就足夠了，留下一些懸念給艾莉絲，讓她自己去猜就好了。

而接下來，他要的一步，就是提高他話里的可信度。

隨后林恩拿出手槍，當著艾莉絲的面，給她看了里面的子彈。

“你要做什么？”艾莉絲的手摸向腰間的手槍。

“給你展示，我的力量。”

隨后林恩對著自己的腦門，按下了扳機。

“咔。”

子彈并未貫穿林恩的腦袋。

“怎么樣？”林恩用一種微妙的表情看著艾莉絲。

艾莉絲有些懵。

大概過了十幾秒，林恩又按了下扳機。

“咔。”

依舊。

艾莉絲只是看著林恩搖頭，很快林恩按下了第三下。

“咔。”

隨后林恩立刻將槍舉向其他地方。

“砰！砰！砰！”

連開三槍，隨后又對準自己腦門，“咔”，然后又向剛才地方開出一槍。

“砰！”

“這就是我在戰爭中活下來的能力，很高興曾經與你的父母共事，你長的像你的父親，艾莉絲。”林恩說完之后，就轉頭向外走去，邊走邊說，“普通人看到槍沒有你那么平靜，下次記得演的像一點。”

剛一出門，走了幾步，林恩就開始擦頭上的汗。

他剛剛用能力將擊針撞擊底火的時間刪除了，抽掉這一幀，讓擊發過程被“跳過”，才讓子彈并未射出。

說實話，這是個狠活。

但是也足以嚇到那個艾莉絲了。

那個艾莉絲頂多就是個八階收尾人的水平。

林恩從烏鴉那邊了解到了艾莉絲的身世，雖然不多，但是已足以晃暈她了。

林恩推測，艾莉絲應該是魯爾的人，伊麗莎白告訴他，魯爾出現的那天，艾莉絲正好也出現了在了喪家犬的酒吧——把羅杰斯迷的神志不清。

根據目前的一切，林恩想出了剛剛的計劃。

其他部分的真假，誰知道呢？

...

林恩看了眼時間，他打算去一趟工坊。

工坊，顧名思義是主要為收尾人提供武器裝備的組織。

所有的工坊需接受“三協會”的監管。

部分工坊擁有他們的直屬收尾人。

...

二協會，專門是負責治安維和的協會，比起戰斗，此協會更加擅長治安和保護的工作。

而三協會，則作為工坊體系的綜合監管部門看，是對所有工坊進行統籌管理的協會。

工坊生產的武器裝備實施準入審核，經審批通過的才可上市流通進行售賣，并對未達標產品提出整改要求。

三協會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控制武器。

不過嘛，這里可是后巷，黑工坊，不記錄在三協會名下的工坊，可是不少。

目前幫派發展迅速，一個幫派最強的往往是他們的老大，林恩伸出了自己的手，看了看。

說實話，目前一把趁手的武器都沒有。

之前趁手的武器已經隨某個人已經葬在某處，林恩的腦海恍然閃過一些零碎的記憶。

“教父，你也跟我一樣啊，不，你就是我，我就是你。”林恩自顧自的念叨了一句，將煙丟在地上，踩滅了。

隨后他回到總部。

“烏鴉，我今晚和蘭斯博特去找黑工坊，晚上不回來。”

“好的，林恩教父，艾莉絲女士那邊情況如何？”

“她多半是相信了，估計人已經混亂了。”林恩陳述道。

“你怎么推斷出她是收尾人的？你不會真的和她的家族有關系吧？！”

林恩眨了眨眼睛，笑了一下，“沒有。”

烏鴉點了點頭，看向伊麗莎白，“你不把伊麗莎白帶上？她都覺醒能力了，也需要一把武器吧？”

林恩搖頭，“她年紀太小了。”

“不小了，你應該知道，后巷的孩子沒有你想象的那么脆弱，伊麗莎白足以應對。”

是啊...

后巷的孩子，這個年紀應該早就開始接觸那些殘酷的事物了。

記憶有些問題。

不，或許只是自己太累了。

林恩有點愣神，直到烏鴉打斷，他才回過神來。

“林恩，你最近太累了，你需要休息，你的狀態并不好。”烏鴉皺眉，“我可不希望赤色黎明的領袖，猝死在了黎明前。”

“好了好了，不用擔心我，我可是耗子，生生不息，難以死亡。”林恩笑了一下，“而且最近局勢變動大，伊麗莎白留在你身邊，可以隨時發現危險。”

此時蘭斯博特已經收拾完了，來到了林恩身邊，林恩沒有多說什么，帶著蘭斯博特就走了。

*

*

*

下水道，簡直是后巷最完美的快捷通道。

林恩和蘭斯博特在里面走著。

“蘭斯博特，你為什么成為收尾人？”林恩問道。

“我啊...”蘭斯博特似乎搖了搖頭，似乎在自嘲。

“笑什么？”

“我想成為色彩級的收尾人，超越一階的存在，林恩教父。”蘭斯博特語氣帶著一絲自嘲。

“不錯的夢想。”

“林恩教父，別打趣我了，你知道的，大部分收尾人的結局，無非就是被利用。”

“幾千萬的收尾人當中，只會出現十幾個色彩級的收尾人，一階收尾人也到不了一萬名...”蘭斯博特搖了搖頭，“正如幫派泛濫一樣，哪里都不缺事務所和收尾人，只有在這一行脫穎而出的才能生存下去。”

“而且事務所里，你也知道。”蘭斯博特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被自己“同事”貫穿的地方。

...

看著蘭斯博特，林恩更加覺得這個世界愚蠢了。

那些所謂的評級，一眼看出一個人到底有多少價值，能做什么。

人們都在累死累活的干一些事情，為了那些可笑的評級。

愛情，友情...都極為可笑。

評級這種東西將許多東西異化掉，他讓對方，不需要過多的交流就能得知對方高我一等還是低我一等。

九階收尾人，最低等的一級。

神不知鬼不覺突然消失的九階收尾人比比皆是。

對于他們來說，無論死活，只要任務失敗，就會被事務所除名。

除了二協會直屬下的事務所，大部分事務所只要看到錢什么都敢做，在貪婪這一點上，收尾人和幫派沒有任何區別。

他們為達到目的，任何人都能拿來利用。

不過，既然是在都市里，那么一切都不見怪了。

對于每個人來說，這就是故居，不管這是不是自己的想法，或者其他的什么。”

每個人終究要和數不清的人擠在一起茍且偷生，后巷的所有人都在努力尋找適應這個世界生活的方法，這只是其中之一。

對于大部分人來說，產生友情，愛情，締結羈絆，在后巷里，是不可能出現的情況。

不是他們冷血。

而是長痛不如短痛。

手足兄弟明天就會死在面前，愛人明天就會莫名其妙的失蹤，家人說不定哪天就會被埋葬。

對于大部分人來說。

只要和他人保持距離，就不會因為失去他人而感到痛苦。

長痛不如短痛。

這樣的情況太多了，所以才會出現那些連這些心理準備都沒有做好的收尾人，接下了一份需要奪人性命的委托。

...

這就是林恩的使命，他的最終目的。

無論成功與否，他都會去嘗試改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