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余文濤的小心思

第二天便是立冬，冬日的寒意早早地就鉆進了被窩。余坤安已經醒了，就是不想起床，還賴在被窩里。

結果余文濤因著今天是星期六不用上學，一大早就跑到余坤安屋門前，跟敲小鼓似的，“砰砰砰”地拍起門來。

王清麗和兩個孩子也被吵醒了，余坤安被鬧起來，穿好衣服去開門，瞅見余文濤那小子，沒好氣地嘟囔：“你個臭小子，一大早就皮子癢了？還讓不讓人睡覺了！”

余文濤仰著小臉，眼睛亮晶晶的，滿是期待：“老叔，你不是說立冬要燉雞湯嘛，我都數著日子呢，到今天正好十五天啦。昨天我在學校還專門問了老師，老師也說今兒個就是立冬，咱該燉雞肉啦！”

余坤安打了個哈欠，雙手抱在胸前，故意逗他：“是，我是說過，可這跟你一大早就來拍我門，把我從被窩里薅起來有啥關系？”

余文濤一聽，小臉立馬垮了下來，別別扭扭地說：“老叔，我不敢跟我阿奶說這事兒啊，怕她拿竹條子抽我。竹條子抽在屁股上，疼得很。”

余坤安被他這模樣逗得差點笑出聲，故意板著臉問：“喲，你就不怕她抽我？我這胳膊腿兒的，可也不抗揍啊。”

余文濤眼珠子滴溜溜一轉，小嘴跟抹了蜜似的：“老叔，你都大人了，阿奶還說你皮糙肉厚的，阿奶打你就跟撓癢癢似的，你忍一忍就過去啦。我們小孩子肉嫩，不經打，打壞了可咋辦。”

余坤安被這小子氣得直樂，伸手作勢要打他：“嘿，你這臭小子，我現在就想抽你……為了口吃的，也夠拼了。平時早上叫你去上學，那是三催四請都不起，今兒個為了吃雞肉，倒是一骨碌就爬起來了。”

余文濤見勢不妙，趕緊換上一副可憐兮兮的模樣，拉著余坤安的衣角，拉長聲調喊：“老叔……”

余坤安被他磨得沒了脾氣，擺擺手說：“行了行了，不會差你這頓雞肉。”

余坤安慢悠悠地晃到伙房。一進門，就瞧見余母和老太太正坐在火膛前烤著火。

余坤安倒著熱水，順勢開口：“阿娘，你瞧瞧，今天真是個喜慶的日子！阿爹要去村委交錢把那大黑馬和馬車都領回家，咱家可就添了一個大資產了。而且今兒個還是立冬，老話說得好，立冬補冬，補嘴空，咱是不是得宰只大母雞燉來慶祝慶祝？”

余母一聽，眼睛一瞪：“我看今兒個是你皮子癢的日子，還想殺母雞？我那母雞可是要留著下蛋的，哪能說殺就殺！”

余坤安趕緊陪著笑臉，安撫余母：“阿娘，你別著急上火呀。你想想，咱家買馬這可是大事兒，是不是值得好好慶祝？而且咱家都多久沒燉過老母雞湯了，那香味兒，想起來我都直流口水。”

余母沒好氣地白了他一眼，罵道：“你們前些日子去山里打來的野雞肉，都吃到狗肚子里去了？那野雞肉不香嗎？”

余坤安連忙搖頭，繼續勸道：“阿娘，這野雞哪能跟自家養大的母雞比呀。自家養的母雞，那肉燉得爛乎乎的，湯又濃又香。你說是不是這個理兒？”

這時，老太太在旁邊也幫著腔：“安子說得在理，家里買馬確實是件大事兒，該好好慶祝慶祝。立冬燉只雞，也圖個吉利。”

余母被這老小倆人說得沒了脾氣，無奈說到：“真是，說不過你們倆老的小的。去抓那只這幾天沒下蛋的母雞吧。”

余坤安一聽，撓撓頭，苦著臉說：“阿娘，你說的是哪只不下蛋的呀，我也不知道啊。”

余母正有氣沒處撒呢，瞪了他一眼，沒好氣地說：“你別管了，趕緊洗完臉去鎮上買肉去。”

余坤安見余母松口答應殺雞，趕忙端著盆水到院子里，就著冬日早晨清冷的空氣，開始洗漱。

余文濤這小機靈鬼，剛剛一直躲在旁邊偷聽。見余坤安出來，立馬像個小尾巴似的湊上去，擠眉弄眼地說：“老叔，你看吧，我就說你能行，都沒被阿奶打。”

余坤安佯裝生氣地瞪了他一眼，揮揮手說：“去去去，一大早嘰嘰喳喳的，別來煩我。”

余余文濤壓根兒不怕他，笑嘻嘻地說：“老叔，等會兒燉雞肉，我保證給你夾一塊最大的，你就安心等著大塊吃肉吧。”

余坤安懶得再搭理這小子，自顧自地洗漱好。接過老太太遞過來的一個煮雞蛋，往兜里一揣，就背著余母準備好的一罐咸菜，哼著小曲兒出發去鎮上屠宰場了。

到了屠宰場，朱小胖早已在大門口等著了。一瞧見余坤安，朱小胖眼睛一亮，咧著嘴笑道：“安子哥，你可算來啦！”

“嗯，一早就出發了。”余坤安一邊應著，一邊從背簍里把那罐咸菜拎出來，遞給朱小胖，“這咸菜你拿回家，拌飯吃可香了，你家要是不夠，跟我說一聲，我再給你帶。”

朱小胖笑著接過陶罐，雙手抱著，笑著說：“嘿，那我就不客氣收下啦。我家里人都好這口，拌菜吃可下飯了。就是今年我阿娘忙，還沒來得及做呢，這下可解饞咯。”

“多大點事兒，吃完跟我說聲，我再給你帶，又不是啥稀罕玩意兒。”余坤安爽快地應道。

“好嘞，安子哥就是仗義！”朱小胖樂呵呵的。

兩人一邊說著，一邊往屠宰場里走去。朱小胖麻溜地把準備好的一大塊上好五花肉遞給余坤安，然后兩人并肩往結算室走去。

到了結算室，工作人員把豬肉稱了稱，足足有 20.54斤，總共花了 16塊 4毛 3分錢。余坤安掏出早上余母給他的錢，數了數遞給工作人員，隨后把豬肉放進背簍，準備回家。

朱小胖還得留下來清洗場地，沒辦法送余坤安，便沖他擺擺手說：“安子哥，你慢走啊，我就不送你了，等有空咱們再聚。”

余坤安背著背簍回到家，幾個孩子都已經起來了，真在院子里耍。一瞧見他背著背簍進院門，立馬像一群小麻雀似的圍了過來，七嘴八舌地問道：“老叔/阿爹，你帶了什么好吃的回來呀？”